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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德性,但栅栏里那种狗好多条,于是问欧里桑:“这些狗都是一条一百万吗?”
“就这条而已。”骆同森指给她看。
“我的狼狗血统都很纯正。”欧里桑强调地说:“去年这附近有人一次跟我买四条狼狗回去看家,一条五十万,一共两百万呢!”
血统纯正代表的就是:价钱不低。
普通农家需要花两百万元买狗看家?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那是什么地方?”骆同森奇怪地问。
“普通农家而已。”欧里桑说。
“那里你去过吗?”
“去过。那条公路上去大约一公里一条岔路进去,然后再过一个坡”欧里桑搔着脑袋说:“哎呀!我不会说,反正不好找就对,你去找可能找不到。”
“我也喜欢狼狗,难得遇到兴趣相投的人。”骆同森掰着。“如果你方便的话,画个地图给我,下回我经过那里,可以顺便去看看。”
“我也是很爱狗,所以才会到这里租人家的果圈养狗。”欧里桑笑着说:“我们到外面去喝杯茶,顺便画地图给你。”
檐下有张茶几,欧里桑一边说着狗经,一边画着“藏宝图”
“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年,卖出的狗不计其数,你去问问看,‘吴仔’在宠物界的名号是响叮当,没有人不认识的,我这里卖出的每一条狗都有血统书。”
欧里桑的地图显示见到桥,左转进一条四米宽得产业道路,爬一个坡、然后转个大弯道,过了大弯道,再弯进一条岔路就是那个果园。
说得简单,画得容易。这里是丘陵地形,放眼皆是果园,加上骆同森人生地不熟,想要寻找传说中的农舍,就跟寻找世外桃源差不多,不问清楚可不行。
“‘那个’果园,是哪个果园?”
“产业道路就那么一条,直直走就到了。如果看见一块写着:私人产业、非请勿入的牌子,就从那条路进去。”
“有没有特别明显、好认的东西,或什么?”
“嗯喔!那里有条河,农舍就在河边。”欧里桑思索道。
“那我知道了。”有显著的目标,要找应非难事。
“有空来泡茶,我介绍几个爱狗的朋友给你认识,派出所的刘警员也常来呢!”欧里桑把地图交给骆同森,热情邀请着。
“谢谢,有空我就来泡茶,下回再见。”骆同森把地图、血统证明书收好,他接过米蕊绽怀里的狗,出了养狗场。
“普通农家养那些狗,你觉得可疑对不对,对不对?”她低声问他。
“你真聪明。我想,那里说不定和洗劫加油站,却在这里被捕的人有关。”骆同森商量着:“我们现在去看看好吗?只是去看看,不会有所行动。”
“好。”米蕊绽点点头说。
除暴安良,骆同森责无旁贷,她很乐意陪他去完成任务。
“私人产业、非请勿入。”米蕊绽念着一块路边的牌子,奇怪地说:“这只是普通的果园区,干嘛摆这种派头?”
“这块牌子可能是一种警告,也可能是一个指引方向的路标。”骆同森发挥专精的警勤训练,谨慎地朝四处望着。
青山环翠,远处一条小溪蜿蜒流过,水声潺潺。这条溪是刚才吊桥那条溪,只不过这里地势高了些、远了些。而欧里桑说这条溪也流经那户农宅——他把车开到溪畔,隐敝在一丛竹子后,带着米蕊绽和望远镜下车,准备溯溪而上,去探寻真相。
小溪水清见底,河床上布满白净的鹅卵石,显示这条溪目前在枯水期。
“好在不是雨季,不然我们就不好过了。”骆同森庆幸说,但前进两百公尺,一泓水潭阻挡去路。
隔着粼粼波光,他们望见远远的坡上有户农宅,景致跟欧里桑描述的一样。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得再接近农舍一点。
“我们从草丛过去。”骆同森拉着米蕊绽找路走,但走了几步,她跌坐在地,惊恐地叫:“癞蛤蟆,我踩到癞蛤蟆——”
“嘘别怕、别叫!”骆同森赶忙抱着她,安抚着。
“我不叫”米蕊绽捂着嘴、颤抖地指着前方。“那里还有一只!”
溪里有癞蛤蟆稀松平常,这里水泽草长,蛙类当然更不会少。不过,米蕊绽一向畏惧蛙类,吓得花容失色,进退维谷。
“我抱你。”骆同森抱起她利落地越过长草,往上而去。
紧贴着他,米蕊绽感觉很安全,但很不自在,不过,为了那堆随时会跳上她脚上的癞蛤蟆,她只好厚着脸皮当个小麻烦。
“我很重对不对?”她难为情地问。
“我抱过一个中弹的嫌犯紧急送医,他起码有七十公斤。”骆同森唇边泛起笑意。“比起他,你算小case,也不会淌得我一身是血。”
“你真棒!”米蕊绽崇拜地说。
“你喜欢,我就多抱你一下。”他的声音好柔、脚步好沉稳。
就这样,米蕊绽听着他心跳、闻着他的味道,直到他放下她。
这里的河床干燥无草,距离农舍也近了。
“敏慧,你躲好,我看一下。”骆同森交代着,寻找掩蔽眺望。
在望远镜的协助下,他清楚看见农宅门口停了两部车,农舍旁有间加盖的铁皮屋,铁门也深锁,几条训练精良的狼狗来回地踱着步,踱出门禁森严、擅闯无赦的气息。
“敏慧,你来看一下,我查一下车主。”骆同森把望远镜递给她,拨电话回局里查询那两辆车的车牌。
忽地,狗声狂吠,他又连忙查看。
农宅门口驶来一辆车,两个深色衣着的人从车上下来,屋侧有人出来接应,然后一起从屋侧小门进屋。
“敏慧,把后来那辆车的车牌号码念给我听。”骆同森以静制动,原地拨电话查车牌。
果不所料,先前两辆车的其中之一是赃车。后来那辆是属于一个黑道分子所有,车主目前还在警方通缉中。
骆同森朝四处张望,看清了地形,然后把她手里的望远镜拿过来收好。
“这样就要走了?”米蕊绽诧异地问。
“不然你想杀上门去?”他揶揄她说。
“你不想吗?”她反问,一副铁血豪情的样子。
一只癞蛤蟆就能吓瘫的女人,有这种勇气、决心真让人佩月艮。
“想啊!但这种地方,不是你说冲就冲的。”骆同森抱起她循原路回去。“想采取行动一定要掌握正确情报、人力、火力也要足够,不然一出门就是伤亡,哪有那么多警察好死的?”
“当警察真的好辛苦喔!”她搂着他的脖子说。
“还好啦!”骆同森陶醉地说,把她放下来。
这里是干燥的河床,还有块大石,他打算和她在这里聊聊天。
“来,我们在这里坐一下,累了就躺在我的腿上休息。”骆同森坐下来,把米蕊绽拉坐在自己身边。
“这里是龙潭虎穴耶!”她指着已经在视线外的农舍说。
“龙潭虎穴?你太抬举那间农舍了。”骆同森把她拉倒在身边,一手枕她的头,一手枕自己的头。
这种情形骆同森想必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但米蕊绽很紧张、也很想起来。
“这样好吗?”
“非常好。”骆同森用腿压住她,不让她起来。
“你怎么每次都这么说,要是那些歹徒来不管,我要走了。”
“你是不是怕我在这里做坏事?”骆同森蹭着她发边细语。
“这里不安全,我们在这多呆一分钟,就多一份的危险”
“我要是不重视自身安全,还能活到现在吗?我告诉你,除非这是私有河川,否则我想坐这里就坐这里,谁也干涉不到。”骆同森柔柔地吻着她说。
“你现在赤手空拳耶!”米蕊绽提醒他。
“赤手空拳就太帅了,不然还想要怎样?”他继续吻着,愈吻愈热烈。
“单枪匹马,还带个累赘你昏了头?”米蕊绽推他说。
“刚刚还夸我棒,现在又怕我保护不了你唉!女人真难理解。”
骆同森懒懒地移开腿,让她起来。米蕊绽一起来,就看见不远处有两个男人正在梭巡他的车子,一副起疑、警戒的样子。
“骆组长,有人在看你的车子!”她赶忙摇他说。
朝来处望一眼,骆同森爬起来,迅速把望远镜藏到石缝下,然后回到大石上。
“敏慧,等会儿他们可能会过来,我们继续躺着。”他拉着米蕊绽躺下。“我们用我们的儿女情长来作掩护。”
“我们——他们不会起疑吗?”当众激情演出,是米蕊绽想都没想过的,更可怕的是,观众竟是黑道分子“还是你要更亲热一点?”骆同森亮起眼问。
“这时候你还有心情说这个?”米蕊绽打他说。
“我是附和你的建议耶!”他一脸无辜。
“你真烂耶!”米蕊绽朝后瞄一眼,如骆同森所料,他们一前一后过来了,三分头,穿着、姿态有浓重的江湖味。
“看吧!不听女人言,吃亏在眼前。”她低声埋怨。“要是早听我的不就好了?要是被他们捉到,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
碎尸万段?想收拾他的人多着呢!
骆同森吻她一下,坐起来看着逐渐接近的两名男子。被人撞见卿卿我我,最自然、本能的反应,就是爬起来看。
他起来,米蕊绽也跟坐起来,两人自然地表现出一副被打扰的模样。
两名男子打量他们一眼,没有丝毫停顿地继续前行,仿如寻常路人一般,但精锐的眼神、狐疑的表情,却瞒不了人。
别脚货色,连装普通老百姓都装不像!骆同森低咒。
“骆组长,如果那间农舍真的有问题怎么办?”米蕊绽忧心地问着。
“已经有问题了。不信你看看,等会儿,那两个人还会再回来巡视一趟,确定我们是不是真的情侣。”骆同森笃定说。
“那我们快走吧!”米蕊绽着急地拉他。
“我们这一走,他们就更疑心了。”骆同森拉她躺下。“会为非作歹的人,不但具有敏锐的观察力,更不会轻易相信别人。要是他们感觉有任何风吹草动,或异象,就会立刻转移阵地或采取行动。去年我们有个在贩毒集团卧底的同事,就是因为这样给人杀了。”
“杀了?”米蕊绽瞪大眼,仿佛已经被人拿枪指着头了。
“有我在,安啦!明天我会派人来这里做二十四小时的监视,等时机成熟,不管他们干什么非法勾当,一个都跑不掉。现在,我们得让他们松懈戒心,不然,可能会功亏一篑喔。”
骆同森搂着她,替她顺着柔软、却已然凌乱的发丝,说:“我替你编辫子好不好?”
“非常时期,有非常举动,你真的很奇怪耶!”她啐他。
“安啦!有我在,除非他们杀了我,否则你绝对会安全。”
“讲那废话!你死了,我还有得活吗?”
“漂亮的女生应该温顺点呀!凶巴巴的,小心嫁不出去喔。”说着,他替她编起头发来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骆同森编了几下,贴过来吻着她的颈畔。米蕊绽推开他,但却听见他低声说:“别乱动,他们回来了。”
大敌当前,米蕊绽不敢乱动,只任由他重复刚才的动作。
四野一片寂静,远处小鸟叫声依稀,但耳边隐约听到急促、厚重的喘息“拜-你节制一点好不好?”
“我已经很节制了。”
节制只是他的说法,米蕊绽敢说,只要再一分钟,他就会开始解衬衫扣子,真枪实弹上场。
“看样子快着火了喔!”一个陌生、带着笑意的声音说。
“看什么看?没看过啊!”米蕊绽恼羞成怒地爬起来斥道。
两名男子一阵愕然,接着反唇相稽:“敢做还怕人家看?”
“是啊!真的那么急,去宾馆嘛,那里就没人打扰了。”
“我喜欢在这里,你管我啊!”她恨恨地赏他们两个白眼。
两名男子自讨无趣地走了,而骆同森非但没有悔意,反而还一脸贼笑。
“大敌当前,你在干嘛!”她骂他。
“我是故意的。他们放轻脚步,就是想看看我们是不是真的情侣,我们不演逼真一点,等着穿帮啊!”他双手一摊说。
“我们还不像情侣吗?非要亲热给人看,你才开心?”
“警察扮情侣作掩护已经是老套了,你以为他们是白痴,那么好骗啊!”“什么叫老套?”
“光是电影就演过一百多次,还不算老套?”
“那你那么入戏干嘛?”
“保护你的安全是我的责任,我会因为摸摸你,就晕头转向、不知所措?要真是这样,我早就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你真的在演戏?”
“当然。”骆同森一向演什么像什么,不过,此时,该死的笑意却爬上唇边,抹黑他的澄清。
心跳剧烈并非像遇险时的反应,而是怀中的暖玉馨香,让他血管澎湃。
“我要回去了。”米蕊绽红着脸,跳过一颗颗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