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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那些的时候,脸色居然还会泛红。
真的是很可爱的老太太,苏致函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慢慢喜欢她了。
“别人都以为宇文家是个多么神秘的地方,其实,就是媳妇多一点,孙子孙女多一点,这人一多,就会闹,说到底,也是家事。”对于宇文家现在已经硝烟弥漫的夺权之事,老太太的回答也实在妙得很。
苏致函在旁边笑了笑,将削好皮的苹果递给老太太。
“其实,有时候,我倒是羡慕你们小户人家。”老太太继续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苏致函很巧妙地回答了一句,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倾听者,很少讲自个儿的事情。
老太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很得体的女孩,也聪慧。
虽说背景复杂了一些,不过,阿欣这次的眼光却也不错。
“还有元宝,虽然柳史言不肯给我面子,不过,孩子的情况,我还是打听到了一些。柳史言倒没有亏待他,而是将他送到了国外,好像进了一个军方的精英学校,苦虽然苦点,可孩子长大了,可堪大才,你也别担心。”见苏致函动不动就魂不守舍的样子,老太太明白她在担心什么,索性主动告诉她道。
果然,苏致函的目光先是亮了一阵,随即又黯了下去。
她并不希望元宝成什么精英,她只希望孩子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如今看来,已是奢求了。
这次一别,还有什么机会能再见呢?
那种学校的管理,也一定很严格,才两岁多得孩子,何必非要当精英?
柳史言根本不是对孙子好,只是想培养一个得力干将,就像他当初培养柳青岩一样。
“还有那位柳少。”老太太继续笑眯眯地说:“已经脱离危险期了,据说康复得很好,每天去医院探病的女孩子络绎不绝。”
言外之意,就是,柳青岩身边不缺女人。
他知道苏致函的电话号码,却一直没有联系她,大概,连她的存在都快忘记了。
苏致函并没有做什么评价,只是谢过奶奶,“奶奶还专程为我打听这些……”
“老太婆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哪里有空去打听这个,都是阿欣帮你打听的,可是,他每次都来去匆匆,没时间跟你细说。”老太太轻描淡写地为自己的孙子邀功。
不过,她说的确实是实话。
自从苏致函在这里住下后,宇文欣却是来去匆匆,每次来,也只是问候过老太太,又和苏致函简单地打过招呼,并不深谈。
如此,已经过了近半月了。
雷老大始终没有来找自己的麻烦,家里也很平静,她知道是宇文家的名头起了震慑效果。
当然,并不知道宇文欣与雷老大之间达成的协议。
宇文家这边也是喜事将近,宇文南与华玲的婚事被大肆报道,地点和时间都已定好了,就是接下来的周六。
这也是苏致函通过看报纸得来的消息。
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牢狱里父亲的病情似乎得到了控制,她不用那么着急想办法保释他出来了。
日子突然平静了下来,好像之前的惊心动魄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固然心有不甘,可是,苏致函还是得承认,她正被宇文欣保护着。
而自己,也心安理得地接受这种保护。
想一想,似乎有点无-耻啊。
摇摇头,苏致函决定让自己再无耻一段时间,她真的需要好好地休息,现在每天陪着老太太喝茶,听着她讲那些好玩的陈年往事,譬如阿欣的摆酷,那个叫宇文玉的神秘人物其实如何如何精灵古怪,还有赌场里的浮世绘……病房里的阳光流转中,会觉得整个人慢慢平静,平静得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
而时光的那头,她爱着的人,都在做什么?
北京。
柳青岩刚被送回北京的时候,着实吓倒了一批人,首先是柳妈妈,哭得就像死了儿子那么惨,柳青萍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她虽然担心哥哥,但更多的是气愤。
这一次,居然还是苏致函将他送到医院的。
在同一个女人身上栽了两个跟头,哥还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啊。
不过,这些事情,柳青萍当然不会说,对外的说法,只是说遇到了劫匪。不过,即便是劫匪,将柳少打成这样,也足可以早春轩然大波了。
倘若不是柳史言不动声色地将事情压了下来,只怕上海这段时间都要严-打了。
柳少一受伤,北京的其他人也很快受到了消息,探望的人确实络绎不绝,柳青岩的反应却只是淡淡的,一直不怎么说话,对这次入院的事情也绝口不提,大家都会察言观色,见主人的面色不佳,也都不久留,多是坐一坐就走了。
至于那些专程赶过来,想趁着柳少住院的时间,献献殷勤,表现表现女性温柔的女人们,也个个被冷眼弄得扫兴而过。
景之图来探望柳青岩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了,他在门外刚好与一个悻悻归去的某小明星擦身,看着对面精致的妆容上吃瘪后的表情,便知道柳青岩那小子又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不过,上海倒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居然能把当年军校的散打冠军直接打进了重症病房。
“方便进来吗?”到门口的时候,景之图作势敲了敲房门,笑着问道。
房间里,只有柳青岩一个人。
柳青萍和柳伯母都被他赶了回去,那家伙最近的脾气实在不好,只有触霉头的人才会在这个时候来看他。
刚才那个小明星悲剧了。
不过,景之图倒不怕柳青岩的臭脾气,一个大学宿舍里混出来的,大不了再打一架,直接把他重新打到生命垂危。
“有什么不方便。”果然,对其他人不冷不热的柳青岩,在看见这个朋友的时候,脸色难得变柔和了一些。
景之图将花和果篮放在了窗台上,然后拉了一把椅子,靠着病床坐了下来。
他也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的死党看,看着明显瘦了一圈,脸色憔悴的柳青岩,非但没有觉得可怜,反而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劫匪?”
他的眼睛里满是戏谑,傻子都看得出来。景之图并不相信这个说辞。
柳青岩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
景之图本是一个清秀有余,硬朗不足的男人,不过,身形却是高挑结实,很有杀伤力。他一向不苟言笑,和苏致函当年一样,被学校里的女生称为冰美人。然而,在柳青岩的面前,他却常常变得很可恶。
任何知根知底的死党,笑的时候都很可恶。
“行了,有什么好笑了,不过就是吃了一次亏。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柳青岩已经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这一次真的湿大了,居然还病危,万一你真的挺不过,就这样交代了,我可不会在你的葬礼上哭。因为实在可笑。说说吧,到底什么情况?当年实战演戏也没见你这么惨。”景之图说着,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一副好整以暇,等着听好戏的模样,直把柳青岩很得牙痒痒。
“没什么,其实是几件事夹在了一起,伤倒不是很重,不过后来淋了雨,也不知道怎么就变得严重了。死不了。”柳青岩却好像根本不愿意细说,说了一句话,却和废话差不多。
景之图狭长的眼睛极洞悉地瞧着他。唇瓣轻启,从那张好看的、曾经让多少女人神魂颠倒的嘴里,吐出两个字来,“女人?”
柳青岩现在真的想杀了他了。
是谁说景之图是青年才俊之典范的?
他根本就是一个拿着盐往伤口洒的恶劣鬼!
不行,自个儿的妹妹死活不能嫁给他,以后再也不撮合他们了……
柳青岩还在腹诽,景之图的笑容已经越发深邃了。
“果然是女人。还是南方女人有手段啊,这才几天,就能把柳大少爷折磨成这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景之图的表情可一点都不像同情,而是满脸的幸灾乐祸。
“那个女人,你也见过。”闷了一会,柳青岩终于还是坦言相告。
对面前这个男人,他一向是没有秘密的。
就像女人之间需要闺蜜一样,男人也需要死党。景之图于柳青岩,便如同莫小蚁于苏致函。
“我见过?”景之图微微一怔,开始在脑海里搜素任何与柳青岩有关的女人。
可是,关于那些人的记忆都是模糊的,柳青岩并不是什么专情的种子,跟过他的女人很多,一-夜情的也不是没有,但是那种逢场作戏的事情,谁还会记得那么清楚。
然后,在最后,他还是想到了一个人。
景之图目光微动,然后,试探地念出那个人的名字。
“苏,致,函?”
柳青岩的眼角跳了跳。
虽然没有回答,不过,景之图知道自己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