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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打开,含着。”在白凌荷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下,周永成边虎眼圆瞠地瞪着江未来、边听话地把降血压药丸含在舌下。
“哇!小成成好乖喔!”喜欢在老虎嘴边拔毛的江未来,不但对周永成的瞪视不痛不痒,甚至还不怕死地在一旁拍手鼓励,俨然把他当成小朋友一样来赞赏。
“谁是小成成?”布满血丝的眼眸、扭曲的脸孔、如雷的声调,在在说明了他有多么想杀人。
“未来,别闹了。”
在一旁替父亲拍抚胸口的周玺微微敛眉,啼笑皆非地睨着眼前火辣娇媚的心上人,不愠不火地出声提醒她该要适可而止。
“喔!”江未来略微收敛地嘟了嘟唇,算是聊表一下意思,但脸上却不见任何愧色。
好不容易顺了气之后,周永成立即抓着儿子的肩膀猛摇着。“阿玺!你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未来会说她是你女朋友?”
“是她没错。”周玺含着笑意说出的四个字轻易粉碎了他父亲最后一丝希望。
“她?你那个搞怪外甥女?”周永成错愕地指着江未来,惊愕的询问白凌荷。
看穿周玺的计划的白凌荷在替他量过血压,确定他那把老骨头还禁得起刺激后,不在乎地耸耸肩。
“没错,是我的外甥女又怎样?”她抛给他一个“你认命吧”的眼神,示意他要是够聪明的话就别再做垂死的挣扎了,因为这只会促使未来加速坠入周玺所设好的圈套里。
“阿玺,你告诉我,这个老爱跟我唱反调,搞怪顽劣、奇装异服的未来到底有什么好?你看看她,那眼影、那衣着啧!这成何体统?”若要以他的审美观来看的话,江未来这身模样只能以惨不忍睹来形容。
周玺有点不孝地看着父亲咬牙切齿狂怒的模样,没有安抚劝慰,也不替江未来做任何辩解,因为他很清楚不需要他开口,江未来那呛丫头就会跳出来替自己伸张正义——她自己以为是的正义。
“我的眼影哪儿不好了?”果不其然,就见江未来眨着卷翘浓密的睫毛,故作无辜地展示那洒着银光亮粉的水蓝色眼睑。“这可是今年春天最流行的色调耶!还有我这衣服多好啊,清凉又养眼,改天我也送一件给阿姨,让她穿给你看吧。”
“不必了!”这句话同时从周永成与白凌荷的嘴里逸出,只不过周永成是气呼呼地吼回去,白凌荷则是敬谢不敏地直摇手。
这一幕看得江未来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将惊奇的眼光在他们两人之间转啊转的。
她用手肘顶了顶周玺“喂!你有没有觉得你父亲和我阿姨很有默契?”
“我附议。”父亲和白阿姨相处了十几年,会产生默契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原来你也这么觉得啊!可惜你父亲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她撇撇嘴,对周永成不够坦率的态度颇不赞同。
“你”周永成气结地看着儿子居然向着江未来,胸口的一把火烧得更加炽盛。“我绝对不允许你和我们家阿玺交往,你会带坏他的。”
周永成的反对没让江未来收敛点,反而变本加厉地挑衅哼笑道:“如果我偏要呢?”人家说东她愈是要往西,骨子里深藏的叛逆因子与不顾后果的冲动个性,全叫周玺给摸得一清二楚。
白凌荷在听见外甥女说了这句话后,抛给周玺一个意味深远的笑容,恭喜他用对了计谋。
周玺心领意会地回视,她并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在确定白凌荷接收到他的暗示之后,他走向江未来,白凌荷则走向他父亲,他们分别把瞠目对峙中的一老一少拉了开来,阻止这两人继续以眼神凌迟对方。
周玺拉着她直往门外走去,白凌荷则牵制住差点气爆的周永成,阻止他冲出去破坏年轻人的独处。
“你们还说什么未来很喜欢我?错了!应该说她很喜欢气我才对。”周永成想起上回江未来在升旗台上捍卫他时,儿子曾说过的话。
“她是很喜欢你没错啊!只是她用的方法很另类,你可得学着习惯。”她也是被未来气了好几年后,才领悟出她其实是在吸引她的注意力、逗她开心。
周永成悍然怒喝了一声“什么?我还得习惯让她气?”
“不,是你要学着习惯她在意你的方法。”
“如果我不呢?”
“太慢了,恐怕已经来不及了。”白凌荷语带同情地说。
她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太清楚未来那磨人精有多大的能耐,她相信再过不了多久,周永成应该就会麻痹的。
“你觉得我这眼影画得如何?”一出了周家大门,江未来立刻偏首询问周玺的意见。
他轻托住她小巧的下巴,在她粉颊上轻啄着,尔后才仔细地打量着。
“很好。”
“那衣服呢?”她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并刻意蹲低身子让他瞧见若隐若现的**。
“我很喜欢。”他赞赏的目光大方地接受她的邀约,停伫在她的胸前恣意欣赏旖旎风光。
看着周玺那抹莞尔的浅笑,江未来不禁有丝挫败。
“这样子还气不着你?我是故意这么打扮的。”
“我知道。”他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更多了玩味的眼神。
“其实我早知道你们是父子,所以故意提出要来拜访一事,主要的目的是想看你措手不及的慌张样以报复你们对我隐瞒身份。”
“我也知道。”他仍旧是止不住的浅笑。
“你还笑得出来?”她懊恼地直跺脚。“我甚至故意激怒了你父亲,让他气得七窍生烟耶!”
“早猜到你会这么做。”周玺语气笃定的回答,不见一丝意外的神色,显示事情的发展早在他意料之中。
“这也知道?你会读心术不成?”江未来乱没成就感地喳呼着。
“很可惜,我只会读你的。”
“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么请你告诉我,我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半眯着不屑的眼眸逼近他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大概正在盘算着该怎么捅我一刀好泄恨。”
“猜得挺准的嘛!那你是否已做好了挨刀子的心理准备?”现场没有大刀与磨刀石,否则她这会儿大概会表演出“磨刀霍霍向周玺”的剧码。
“没有,因为我不认为你会这么做。”
“为什么?”
“你忘了明天我们还有一场比赛?”他提醒她道。
“关那什么事?”
“倘若你今天动手了,明天社会版的头条新闻就会出现:‘御食烹饪职校的教师江未来,因为恐惧输了比赛失去颜面,所以在决胜负的前一天对参赛者暗下毒手,企图以不名誉的手法来获得胜利。’我想你大概不希望有这种事发生吧?”
“我会怕输给你?”这句话是打她鼻孔哼出的。“笑话,明天比的是炒饭耶!就算我对中餐烹饪再怎么不拿手,也绝不可能会输给你,你少做这种毫无意义的美梦了。”
“听起来你信心十足?”
“当然,等着瞧吧!明天我保证会让你求爷爷、告奶奶地向我讨饶。”
“若是你输了呢?”他故意问得很讥诮。
“任凭处置!”江未来气势磅礴地将双脚站开,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周玺夸下海口,殊不知她早已经将自己给赔上了。
穆仲芜像个小苞班似的尾随在江未来的身后,扭扭捏捏的模样与平时在街头逞凶斗狠截然不同。
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让立誓要混黑道当大哥的穆仲芜变成这副德行呢?答案当然就是走在他前头的那个女人——江未来。
“还不快把家伙操出来?”她围上围裙,指使穆仲芜拿出袋子里的东西。
“真的要拿?”他环视眼前的排场,有种头昏眼花外加跟错人的感觉。
在他们对面的周玺身后拥有近百名的拥护者,反观他们这边,就只有江未来和他两人,说实在的,光是气势上就输惨了。
还有,这个江未来似乎还嫌他的脸丢不够似的,居然叫他拿出彩球、拉炮当着一群妙龄少女面前,为她欢呼加油。
这这教他的脸往哪儿搁喔?
“那么多废话干嘛?拿出来就是了。”她侧身在他耳边低语,怕被人听见她唯一的小喽牙锓础
“打个商量吧?别逼我做这种事。”穆仲芜涎着笑脸求情。
“竟敢跟我讨价还价?”江未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开始索讨人情。“别忘了,是你自己说要谢我的。”
“可以用别的方法啊!”“你该不会是指以身相许吧?”她懒懒地瞪着面有难色的他。“抱歉,本姑娘只接受这方法。当然!你也可以选择阵前倒戈,不过你该知道下不会比现在好到哪儿去。”这是恐吓也是事实。
“是不是我做了,你就愿意放我一条生路?”如果一次的狼狈可以换来永远的安宁,那他也只有硬着头皮去做。
“我会考虑的,但前提是要看你的表现如何。”好不容易捉到了个小苞班,她才没那么容易放过他,至于嘴巴上说的不过是应酬话罢了。
可怜的穆仲芜之所以会被江未来吃得死死的,就是因为他不懂得分辩她话中的真伪,所以这会儿他才会忍辱负重地拿出彩球,用着细如蚊蚋的音量,替正在大展身手的江未来摇旗呐喊。
由于对炒饭并不太拿手,所以江未来打算以丰富的材料来弥补手艺的不足,她今天打算做广东炒饭。
广东炒饭不同于一般蛋炒饭的地方在于丰盛的配料,将虾仁、肉丝、火腿、腊肉丁、豌豆仁、蛋等食材以大火快炒过后,再搭配上隔夜的冷饭翻炒均匀,起锅前撒上细碎的葱花,这就是一道料多味美的广东炒饭。
看着那盘色泽鲜明的炒饭,她不禁佩服起自己来,光是闻着那股香味,她都忍不住食指大动了,赶紧舀了一汤匙来尝尝味道。
嗯!果然美味得令人激赏。
“如何?我做的炒饭不是盖的吧?”她又舀了一汤匙的广东炒饭塞入穆仲芜的嘴里。
“呜好真好吃。”她舀的那汤匙炒饭实在太多了,再加上她将炒饭塞入他嘴里的动作又太粗鲁了,所以穆仲芜边咀嚼满嘴的饭粒,还得边含糊不清地拍着马屁。
“依你看来,我是不是稳操胜算啊?”
“当然!当然!”一方面是因为不敢在老大姊面前说不,另一方面是他也认同她的手艺,所以他连忙点头应和。
“既然如此,那么趁现在快帮我想个主意,看等会儿咱们要怎么整周玺才会过瘾。”她这话虽然是问着身后的穆仲芜,但贼笑的眼神却是盯向周玺。而且她还很嚣张地放大声量问着,深怕旁人听不见似的,也不顾忌在周玺身后的那群女学生个个对她目露凶光。
“整他?”
“没错!赢了比赛的人可以向对方开出任何条件,我看就叫他脱光衣服在操场luo奔一圈吧!你觉得这主意炫不炫?”她说得双眼熠熠生辉,脑海中已经开始幻想着周玺luo奔的拙样。
炫?不!他只觉得这主意很变态,但他却不敢有所反驳,只能偷偷地投给周玺一个同情的眼光。
反观周玺这边,他有因为江未来的挑衅而慌了手脚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对于江未来狂妄的说词他选择听若未闻,神情沉稳地站在瓦斯炉前,左手握着锅柄、右手持着锅铲,架式十足的开始热锅、倒油、单手打蛋入锅中,快速地翻炒着冷饭,让每一颗饭粒皆能均匀地沾到蛋汁。当饭粒在热锅中飞快的旋转了一阵子,充分吸收了油脂之后,撒上葱花和胡椒盐后再翻炒个几下,就大功告成了。
原本信心满满的江未来在看到他那番熟稔的架式后,开始有些许的动摇了,之后又瞧见他竟能利落的以单手甩锅,将饭粒一颗不剩地抛甩至瓷盘中,她不禁大吃一惊,已经动摇了的信心,现下更是摇出裂缝来了。
当周玺端着那盘看似单调,但却泛着晶莹澄黄色泽的蛋炒饭,放置在她的广东炒饭旁边时,她的脸色实在好看不到哪儿去。
她虽然对炒饭没啥太深入的研究,但鼻子却还算管用,光是用闻的便可发现周玺的蛋炒饭散发着浓浓的蛋香与米食的香气,再仔细一看,没有多余的油脂沉淀在盘底,使得每一颗米粒瞧起来颗粒分明、晶圆滑润。随手捻了一颗饭粒放入口中咀嚼着,她讶异地发现饭粒竟充满了弹性,饱水度恰如其分,没有隔夜饭的干硬,也不会因为加热快炒后而变得湿软。
这怎么可能呢?这样一道无从挑剔的美食居然是出自周玺的手?
实在太叫人意外了,周玺应该是一个不谙厨艺的男人啊!怎么他突然变成了个中高手,而且手艺还远远凌驾在她之上。
“怎么了?脸色那么苍白。”
温柔的嗓音在她耳畔轻声响起,只不过以她目前惊吓过度的状况下听来,再怎么柔情的关怀都会被她解读为恶意的嘲弄。
江未来僵硬地移动颈项,缓缓地侧过头斜睨着周玺,脸上的神情仿佛刚踩到一坨狗屎似的。
“你他妈的唬弄我?”怒气勃发之际,她向来都是出口成“脏”的。
“又骂脏话了,你这张嘴还真是不听话。”他惩罚性地轻掐着她粉嫩的脸蛋,惹得她因不悦而将眉宇纠结成团。
江未来气愤地拍掉他的手“我骂脏话总比你耍伎俩要光明得多,你少在那边装伪君子了,哼!虚伪!”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敢问我是哪里得罪了你?竟会落得伪君子的罪名。”他不闪、不躲、不畏,就这么任由她撒泼放刁地施放怒气。
“还想否认?”她紧握成拳的右手奋力击打在餐桌上,吓得正在埋首品尝炒饭的评审们差点食不下咽。“明明就是精通厨艺,却还故意装出什么都不懂的模样,你这不是虚伪是什么?”
“我曾说过自己不谙厨艺吗?”周玺还是一派温雅若水,细语笑问着。
“没”仔细回想一下,他确实是不曾说过,这一切好像都是她自以为是所下的论点。一思及此,江未来张狂的怒气当场消了不少。
“那么,还能说是我唬你吗?”
“不不能。”唉!刚才气势太凶悍,害得她这会儿有点心虚。
“还当我是虚伪的伪君子吗?”他刻意问得好无辜,好像她给了他多大的委屈似的。
“哈你说笑了,怎么会呢?”她赶紧做做表面功夫陪着笑,以减轻自己误会他的罪恶感。
“这么说来,若是比赛结果是我赢了,你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当然等等,你刚刚说什么?你赢了比赛?你凭什么这么笃定呢?就算你炒的饭看起来比我的美味,也不代表就一定是你赢啊。”
“喏!”周玺没有浪费口水与她辩驳,他只是努了努下巴,指引了她的现线。
顺着周玺所指的方向望去,江未来看到坐在裁判席的四个评审,而这四个人居然很有默契地分别在答案板上写下周玺的大名。
对于这一幕她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见四周响起了喧哗的叫嚣声,一声高过一声,活像夏夜里鸣叫不停的青蛙。而叫嚣的内容不外乎就是那群女学生吵闹着要周玺当场执刑,她们巴不得能见到江未来被整得惨兮兮的窘境。
“周老师,不要客气,连那个小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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