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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惯例,契冬青在第二天上班前十分钟来到了郎筑玛的卧房。
这个公司至今也开张三个月了,没放暑假前,她总是叫了他起床就去学校,现在放暑假了,她就天天坐着他的小摩托去“他们的”公司上班。也难得郎筑玛能够维持三个月都在九点钟起床,实在值得嘉奖,不过由于他的起床气,这个嘉奖前后抵消。
但奇怪的是,今天当契冬青走入卧室时,却只发现没人睡过的被窝,以及一片的凄清。
似乎郎筑玛昨夜根本没有回来。
手里拎着他的小薄被,契冬青的手摸向电脑,以往这时还在冒热气的电脑,此时也是冰凉一片。
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望着这个空无一人的卧房,契冬青突然觉得心头好像有点怪怪的,思绪有些混乱,心情有些低落:
干什么呢?你又不是他妈也不是他的监护人,他一晚没回家还要向你报备不成?
被自己的感觉吓了一大跳,契冬青赶紧晃晃脑袋数落着自己,并同时将矛头指向海瑜。没错,就是她!就是她昨天非提那个什么话题,害自己回来后胡思乱想了半天,而现在还搞得好像真跟郎筑玛有什么似的。
“我们会有什么?不就是哥儿们嘛!”契冬青这样告诉自己。
是啊,由郎筑玛第一次这么叫她开始,一晃眼都二十多年了,这么些年来,他们就一直没大没小、没男没女的长大。虽然偶尔,在换衣服时她会将他赶出去;虽然偶尔,她会在他讲黄色笑话时将他踢出去。但在她心中,他一直是二十年前那个缺着牙、笑得灿烂的小同伴,那个爱惹麻烦却又天真善良的哥儿们:
尽管嘴上这么说,尽管心里那么想,但契冬青的脑中却依然有几个问号不断地盘旋,那些问号里写着为什么郎筑玛昨天与那个女人在一起时,居然没有任何的不适?写着他的女性过敏症什么时候好了?又为什么没有告诉她
“上班!”双手用力的拍拍脸,契冬青尽可能的将所有的思绪抛在脑后。她八成是昨天太晚睡了,今天才会这样胡思乱想。
回到自己的卧房,契冬青换好衣服,穿上皮鞋,卡答卡答的往公司走去。今天是七月二十五日,该给那帮人发薪水了,要是去晚了,他们肯定要哇哇叫,她可不能还在这里浪费时间,想那些不该想的事。
“冬冬姐!”一到公司,工读生小陈就一脸苦闷的跳到契冬青的面前,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咦你穿这个什么衣服?”
“怎么了?”看着小陈一脸的纠结,契冬青先是感到狐疑,因为每当发薪日时,他的嘴角不都是整天合不拢的?但听着他的话,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望望自己的穿着。
天,她没事穿着军服来干嘛?
“你搞变装秀也不是这样的啊,冬冬姐,你穿这个来会让我想起我们学校的变态女教官的!”小陈一点也不欣赏契冬青的装扮,本来以为在遭受到荷包变小的痛苦后,可以看到她美丽动人的身影来抚平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哪晓得她今天居然让他痛上加痛!
平常她尽管穿的再随意,也总是让人看了心旷神怡啊,可今天大家都怎么啦?
不把他逼到绝境死不罢休是不?
“我搞错了。”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契冬青有些抱歉自己对小陈造成的伤害。“可是这不至于让你痛苦成这样吧!”
“冬冬姐,你看!”一听到痛苦两个字,小陈立刻将手上的信封举到契冬青的眼前。“我最深刻的痛苦之源!”
“哦,领薪水啦,不是很好吗?”契冬青将手提袋放下,将头髻解开,以免再引发小陈心中的二度伤害。
“好什么好!”小陈气急败坏的说着。“你看看上头的数字!”
“数字?”契冬青眨了眨眼,然后仔细望向上头的金额。“怎么少了?”
“就是啊!不只我少了,大家都少了!”小陈低声嚷嚷了起来,而这时,一群愁眉苦脸的人全走到契冬青面前,捧起手中的薪水袋以兹证明。
“阿冬啊,太不像话了,你也不去帮我们说说话,那个女人做的也太过份了,哪能这样随便扣员工薪水的啊!”胖大嫂抢上前来气愤填膺的骂着。
“哪个女人?”契冬青被她说的一头雾水。
“你自己看看去!”胖大嫂一努嘴,指向郎筑玛的办公室。
看着一群人怒视着同一个位置,就像要把那个地方烧了似的,契冬青楞了会儿,终于点了点头向办公室走去。但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由里头传来——“这帐怎么算的啊,乱七八糟!”
“还好啦,也没你说的那么糟糕啦。”
“这还不糟?那什么才算糟?”
“啊,哥儿们,你来的正好!”原本还要继续申辩的郎筑玛,一看到契冬青推开门就立刻露出一脸笑意。“我正好有事要告诉你。”
“怎么了?”契冬青才一走进办公室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你昨天泡在酒缸里啦!”
“那不是重点,”郎筑玛半摊在座椅上傻傻的笑着。“重点是以后你再也不用辛苦的算那些烦死人的数字了,我为你请来了一个高级秘书,专业的。”
“你好,契小姐!”张菁玛对着契冬青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好像占了你的工作,不过算帐是门学问,还是用专门的人好些。”
“随便。”契冬青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反正筑玛说了算。”
“那就好,以后公司的帐就由我来管了,我想你不会有意见吧。”张菁玛用着一种挑战的语气肃然的说着。
“没意见,”契冬青一点也没被张菁玛的气势震慑住。“只是有件事我要先说明一下。”
“什么事啊?”郎筑玛睁着朦胧的眼笑问着。
“公司帐归公司帐,可是员工的薪水该给多少就给多少,不能少的!”契冬青直接将视线射向张菁玛的眼底。
没错,郎筑玛是老板,他爱把钱给谁她没意见,可是这女人今天第二天来就上演新官上任三把火,立刻将员工的薪水调降!要知道,不告而取是谓“偷”她可不能容忍这样的游戏规则!
“他们就值那些钱!。”张菁玛也回视着契冬青的眼眸,展现出一股精明干练的气势!
“值不值是一回事,可是信用又是另一回事。在没有事先告知的情况下就减薪,这是不应该的。”看着对方理直气壮的模样,不知为何,一把无名火在契冬青心中燃起,她眯起眼,一点也不退让。
“没有先告诉他们一声是我的错,但这次也等于是知会他们,如果他们再不好好干活,就只能拿他们手上的那些钱!”
两个女人的战争突然上演,办公室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们,每个人都在心底为契冬青的气势拍手叫好,更恨不得她能一把打退敌人,为他们的薪水赢得光荣的胜利!
“好了,别争了。”眼见烽烟有燃起的可能性,郎筑玛适时的挥了挥手。“嘎子妹,补给他们吧,我们还没有穷到那个地步。”
“好,这次就听你的!一听到郎筑玛的话,张菁玛无奈地耸耸肩。“不过公司该有公司的制度,这才是营运的正当方向。但既然你都开口了,我现在就去把钱补给他们。”
望着张菁玛俐落的数着钱,然后用力踏步走出办公室,契冬青这才将注意力转回郎筑玛身上,想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但这一回头才发现他一脸的睡意,身子都快掉下座椅了。
“哥儿们,扶我一把吧,我没力气了。”郎筑玛苦笑着,然后等着契冬青将他扶往沙发上躺下。
“你活该!”契冬青嘴上虽然骂着,但手却异常轻柔的将郎筑玛的钮扣解开,然后拿了一条湿毛巾过来。“喝酒有这么喝的吗?”
“高兴嘛!”郎筑玛任由契冬青帮他擦脸,声音由毛巾后头传来。“嘎子妹是学商的,正好可以帮我们管理公司的帐目。你天天拿着个计算机算帐,我都替你累,这样一来你也就可以按时睡觉了,不用天天忙到三四点还不能上床。”
“我确实不是个管钱的料。”契冬青倔强地说着,刻意忽略心中突然升起的那股被人忽视的感觉。
“哥儿们,我是为你着想,你可别以为我嫌弃你。”听到她的话,郎筑玛突然坐了起来摸摸契冬青的头。“咱俩都没有商业头脑,工作个半个月也不及人家半天做的好。”
“知道。”契冬青低下头去,望着自己没有一丝乱纹的裙子。
她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她本来就跟数字犯冲,凡是跟数字扯上关系的,她就一个头两个大,郎筑玛说的一点也没错!
这几个月来,郎筑玛天天为设计新游戏没日没夜的工作,而她所能做的就是陪在他身旁,算一些她怎么也算不清的帐目。因为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刚刚她也瞄到了摊开在桌上摆着的新帐本,所有的一切都做的那样专业、算的那样清楚,她怎么也比不上。专业毕竟是专业。
而张菁玛,就算只有两面之缘,契冬青也看得出她是个相当精明干练的新时代女性。她的装扮就如同在外商公司上班的粉领族,与她哥哥的江湖气息截然不同。
她的身材虽然略显高壮,但英气十足,在女孩中是相当醒目的。而她的妆尽管浓,可是与她这种素面朝天的人相比,又多了份女性的妩媚,与郎筑玛站在一起时,虽然有点不太相称,但却同样的引人注目
“对了,哥儿们,还有件事很奇怪的!”懒洋洋的在契冬青肩上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后,郎筑玛抬头望着她,眼里有一丝不解。“你记不记得我平常遇到女人就起疹子?可是我遇到嘎子妹居然不会,很奇怪吧!”
是啊,很奇怪,奇怪到她都无法解释,奇怪到她竟为这件事而离奇的撤夜辗转难眠
“我本来以为就只有你不会让我起疹子,现在居然又有别人了,你看是不是我的女性过敏症好了?”说到这里,郎筑玛兴奋得坐起身子,双手握拳。“难不成我郎筑玛真的要从这个宿命中解脱了?”
“恭喜你了。”契冬青淡淡地说着,但声音中却有一抹她自己都没发现的苦涩。
“芳嫂,进来!”突然,郎筑玛大叫了一臀,然后看着胖大嫂拎着拖把走了准来。
“干嘛?”
“来,你摸摸我的脸!”以郎筑玛迫不及待的貌着。“快点来。”
“我没事摸你的脸干嘛,你又不是小白脸,有什么好摸的?”胖大嫂没好气地说着。
“要你摸你就摸嘛!”
“也不知道你今天发什么神经,找了个怪女人来不说,还非要我这个老人家来摸你的脸”胖大嫂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摸了哦!”“摸吧”郎筑玛闭上眼睛,然后感到有一只粗粗胖胖的手摸到自己脸上。“哎呦!”
“怎么了?不阴我的事啊,你不能扣我薪水,是你自己叫我摸的!”胖大嫂被郎筑玛的惊叫声吓得跳开了两步,心惊肉跳地望着他由颈子开始往脸上蔓延开的一颗颗红色疹子。
“奇怪,太奇怪了!”很不舒服的忍受着全身发痒的感觉,郎筑玛的眉头皱了起来。“没好啊!”“我要出去了。”看着“红”光满面的郎筑玛,胖大嫂很受不了的摇摇头。
“没事别再叫我,我又不是三摸女,没事还要摸老板的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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