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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关心,就像我对其他的家教学生一样。”她平静的说完这一番话,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我从来不知道她可以如此冷酷、如此无情!
为什么她不爱我?是因为我比她小吗?
我颓丧的走回家,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吃不下也睡不着,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像走马灯,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我什么事都不能做,没有上学、没去工作,我让自己像死人似的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行尸走肉了一个月后,我惊觉到:我还是想要她。于是我又活了过来,我想夺回她!我对自己发誓,不管花多少代价,我一定要她回到我身边!
我比以前更卖命的工作,几乎是日以继夜的全心投入工作,在很短的时间内我就可以独当一面了。而我父亲也当我是他的得力助手,让我参与许多决策、听取我的意见。
在一个适当的时机下,我怂恿父亲并吞她丈夫的玩具公司。我父亲并不知道我的真正居心,而我则在一旁推波助澜,顺利的并吞了那家公司。
于是,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我犯下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我毁了那男人的公司,天真的以为只要他变成一个失败的男人,她就会回到我身边。但是我错了,我奇怪自己居然会这么不了解她。
这个错误当然没有将她带回我身边,只是将她愈推愈远。
我让她的丈夫失去一切,让他背负着庞大的债务,然后出现在他们面前,提出条件:只要她跟我走,他的债务我一肩扛下。
到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天的情形。在我提出条件后,她拉着他的手,向我表示她坚决的心意:“你打错算盘了,我永远不会离开这个家。我爱我的丈夫,就算他变成了乞丐,我也甘心当一个乞丐婆、帮他拿托钵。”我被彻底的打败了,她宁愿跟着一个一无所有的乞丐,也不肯接受我的爱,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完完全全被击垮了。
回家后,我又开始了颓废的生活,情况跟当初知道她已结婚生子时一模一样。
三天后的深夜,她来找我。我狂喜的抱住她,以为是上天怜悯我,让她回心转意了;但她用力推开我,我这才看清楚了,她的眼睛燃烧着炽烈的怒火还有绝望的恨意。
“于振刚,你如愿了。”她一步步的逼近我。“他死了,你总算成功的逼死他了,这下你高兴了吧?”
“你说什么?他死了?”我知道她指的是她的丈夫,但我不敢相信。
“这不是正如你意吗?先搞垮他的公司、再到我家示威,逼得他为了不要我跟着受苦,选择了自尽。”她突然笑了起来,尖锐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夜里,更令人毛骨悚然。“哈哈哈,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我会跟他一起走,黄泉路上与他做伴。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吧!会有人替我们报仇的,哈哈哈哈”说完这些话她就走了,天亮后我看了新闻才知道,她丈夫在夜里割腕自杀了。
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地步,我开始感到后悔、懊恼,但已经于事无补。我不停的想着,她说要跟他一起走,难道她也要自杀?
一个星期后,办完她丈夫的葬礼,她也服药自杀了。
虽然在法律上我是无罪的,但在良心上我知道自己是个罪无可逭的刽子手,因此我很痛苦,痛苦到要靠大量的镇定剂才能不伤害自己。我也曾想过要以死谢罪,但当我看到他们遗留下的那个小女孩时,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我用那小女孩的名义,把玩具公司重新整顿起来,期待有一天她长大了来接手。我随时注意孤儿院里的小女孩,嘱咐院长好好照顾她,并且在她上大学时以提供她工读的机会为藉口,教导她所有商场上的知识,希望她有足够的能力经营她父亲留下来的公司。同时我也打算在适当的时机将一切告诉她,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祈求她的原谅。
我并没有打算要爱上这个女孩的,毕竟我们之间有扯不清的环结,我对她的父母又有无可弥补的亏欠。但是当我愈来愈无可自拔的爱上小女孩时,却也愈来愈不敢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害怕她不肯原谅我、更害怕她会恨我、离开我。她是上帝赐给我的小天使,失去天使,我将同时失去所有的动力。
我像是被定在沙发上,浑身颤抖却动弹不得。振刚看着我,像在等着我的宣判,但我开不了口,这一切太恶心了!振刚怎么会是这样的人?爸爸妈咪何其不幸?我何其无辜?
那年我才十岁啊!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亲眼看着前一天还一起玩的爸爸躺在血泊中,之后又被妈咪教导着学会仇恨,情何以堪?
而孤儿院中的生活对一个习惯被宠爱的小女孩而言,不啻是地狱!没有家庭的温暖,只有一条又一条的规矩,和惯于恃强凌弱的大院童。
这个人间地狱,竟是我最爱的男人亲手将我推进去的。
我觉得自己快疯了,这一定是有人在跟我恶作剧,今天是愚人节吗?我抱着一丝希望望向振刚:“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小每,我”
“那么是真的了?你真的是我妈咪口中那个大坏人?老天!”我想笑,笑老天爷导演了一场最差劲的戏,但是我笑不出来。
振刚伸手向我,但我将他的手推开了。
“对不起。”他说。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可以换回我所失去的一切吗?我没有了父母,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可怕的孤儿院,而你只是一声对不起?”现在我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难怪有人说哭不出声音的悲伤才是真正的悲伤。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是我真的很痛苦。这十几年来的良心煎熬,就好像一道无形的枷锁,时时捆绑着我。”振刚深吸了一口气。“小每,我愿意做任何事来换取你的原谅。”我冷笑着。原谅?你有什么资格求我原谅?
“现在我明白了,你对我的好,只不过是在补偿;你买下我的旧家,也是另一种形式的补偿。于振刚,你不必再跟我谈原谅这两个字,那是你这辈子永远也别想得到的东西。”振刚立即反驳:“不,小每,那不是补偿,对你好是因为我爱你、无可救药的爱着你。小每,对我公平一些好不好?”
“你居然敢跟我说公平!于振刚,谁又对我公平了?你十岁的时候在哪里?是不是在暖暖的被窝里,有家人包围着、宠着、爱着?我呢?你知道我在哪里吗?”我忍不住哭喊着,不愉快的经验全涌了上来。“我在寒冷的孤儿院里,随时要提防年纪大的院童来抢走我的面包;冷的时候没人帮我穿衣,饿的时候没人给我煮热热的饭吃,被欺负的时候没人帮助我,除了韩奇,没有人关心我。而你,居然有脸跟我要求公平?”
“小每,我知道自己是个大罪人,可是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全要一笔勾消吗?”
“没有了,没有感情了。”我冷冷的看着他。“以前我一再欺骗自己,告诉自己这些全是误会、你不是坏人,所以才会傻傻的爱上你。现在,什么都不对了,你是个刽子手,你害我家破人亡,竟还想奢求我爱你?”
“不要这样,小每,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如果柳先生跟晶晶知道我对你的爱,他们或许会愿意原谅我。”振刚拉住我。
我对着他吼:“不要提我父母的名字,你不配!”
“小每”
“我不会原谅你的,我要毁了你,这是我对妈咪的承诺。”我甩开他的手,起身走到门边。“离婚协议书我会请律师送过来。”
“不,我不离”振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关上了门,也关上了我跟振刚之间的婚姻与爱情。
我打算实现妈咪的复仇心愿,于是我把计划告诉韩奇,并且住到他那儿,他是唯一会帮我的人了。
韩奇虽然有些不赞同,但还是尽心帮着我。我们暗地里进行了两个多月,复仇的日子就要到了。
“明天,到了明天一切就结束了。”我们坐在韩奇家的大客厅里,讨论着明天的计划。
“你真的不再考虑?”韩奇苦口婆心的劝着我。“明天抛售这些股票的话,于振刚就真的毁了。”我摇头,心中却没有一丝喜悦。我的目的就快达成了,我该高兴不是吗?为什么心头却像被千斤重物压着般的难受?
两个多月了,振刚还是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但是我跟韩奇收购他公司股份的事却异常的顺利,韩奇猜测他是故意让我们这么做的。
“他是故意的,否则以我们的能力,尽管你原先就握有不少于氏的股份,还是撼动不了于氏的。”
“为什么?他不知道这么一来他就垮了吗?”
“小每,你别装傻了,于振刚知道毁掉他是你的目标,所以完全不设防,要你顺利的达到复仇的目的。如果他真要以此来表达对你的爱,那代价也未免过高了。”韩奇摇摇头,惋惜的说。
“你干嘛替他说话?”
“他其实没有那么坏,你心里也明白,所以才会觉得若有所失,不是吗?当初他完全是为了爱情才会犯下这么大的错,而且那时候他太年轻了,人年轻的时候难免比较冲动”
“他的冲动害死我的父母。”我冷冷的说。
“他可能从没想过你父母会自杀,而且他一定对此感到非常痛苦,那种良心的谴责其实更甚于具体的刑罚,对不对?那件事情之后他应该也知道自己所铸成的大错。小每,你真的不原谅他?”
“你为什么要替他说话?你明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我不解的问。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眉头深锁。”韩奇关心的看着我。“显然做这件事让你非常痛苦,如果柳伯伯和柳妈妈看到你如此不快乐,一定会很心疼的。”我的鼻头一阵酸楚,眼泪莫名的滚滚涌出。韩奇将我搂进怀中,安抚的轻拍我的背。
“小每,放手吧!放掉这些仇恨你才能真正解脱。即使你真的复仇成功,毁了于振刚,往后漫漫的人生,你会快乐吗?”
“韩奇,我真的好痛苦。”我放声哭泣,好欣慰自己终于又能哭了,有多少日子我被巨大的苦痛压着,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如果你还爱他,就忘了这一切,跟他好好的过日子吧!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于振刚有多爱你。我相信柳伯伯、柳妈妈地下有知也会赞成的。”韩奇开导着我。
我抬起头,疑惑的问:“为什么?韩奇,为什么一直帮他说话?你不是希望我能跟你在一起吗?”
“我可不要一个心里想着别的男人的妻子,万一你夜里喊错名字了,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拿针缝了你的嘴。”韩奇轻松的开玩笑。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他不是你?”韩奇捏了捏我的鼻子。“你几乎每天睡觉都会喊着他的名字,声音大到连我在隔壁都听到了,你说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心中想的是谁?”
“我我哪有?”我的脸大概红透了。
韩奇糗着我:“好了,小每,你明明还爱着于振刚,还硬要死鸭子嘴硬!”
“可是我这样妈咪交代我的事”我感到好为难。
韩奇正色道:“小每,相信我,柳妈妈宁愿看到你笑,也不愿你一辈子痛苦。那时候柳妈妈一定是非常恨于振刚,一时丧失理智了,才会要你报仇;否则,她怎么忍心让心爱的女儿从小就学会仇恨,一辈子活在恨意中?现在她要是知道于振刚那么爱你,一定会原谅他所做的一切,并且希望你们两个快乐幸福的过一生的,是不是?”
“真的吗?妈咪会这么想吗?”我可不敢确定。
“我们何不问问柳妈妈的意见?”
“问?怎么问?”韩奇神秘的笑着,却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