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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孩子我会自己养。”思及此,她的手微微一顿。她希望自己还有命能养大腹中的这个孩子。
“你在说什么?这是我俩的孩子,当然要由我们两人一起养大!”路祈愤怒的走过去将她整理的衣物全部打乱。这是三年多来他们第一次争吵,一吵,她就给他闹离家出走,他气坏了。
明白她有孕在身,他该跟她好好谈,但她这会的举动触及他的底线,令他无法再温言哄她。
裴岚吟不发一语的将他打乱的衣物在重新叠好继续收拾。
见她完全不理他,路祈又气又恼“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上次要我送走宁儿,我也答应你了,这几日等找到地方,我就会把她送走,你为什么还要疑神疑鬼?”
他做出来的行径却完全不是他说的那样,要她怎么相信?为了宁儿的事,这阵子她说得够多了,但不论她怎么说,他全然不重视她的感受,她已不知该说什么。她低着头静静整理自己的衣物和必需品。
见只有他单独在发脾气,她却当他是空气,看也不看他一眼,路祈再也忍不下去,拿起桌子的杯子忿忿一砸,怒声指责“我没想到你心胸这么狭隘,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像一个善妒的女人,连一个身世可怜的女人都容不下,好,我现在就送走她,你满意了吧!”
她被杯子碎裂的声音震了下,低眸看着那只碎得四分五裂的杯子,就像她的心也被狠狠摔掷了,胸口一阵剧痛,她没有料到他竟为了宁儿而对自己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把所有的耐心都给了宁儿吗?所以才对她这么不耐烦。她缓缓抬起眼,开口正想说什么时,门外传来下人的凛报。
“爷儿,有客人来找你。”
气头上,路祈回头吼了一声“不见,让他回去!”
随着话落,外面响起一道含笑的熟悉嗓音。
“四哥在生什么气,竟连我也不见?”
闻声,裴岚吟与路祈俱是吃了一惊,相觑一眼,不约而同想起远在皇宫里的一个人。
惊讶之余,路祈飞快上前打开房门,来的真的是睽违三年多不见的五皇弟宣勤,也是楚澐国当今天子清丰帝。
“你怎么会来这里?!”路祈不敢相信,有些错愕。
宣勤俊秀的脸上带着爽朗笑颜,热络的寒哈一道:“多年不见,我十分惦记四哥,等不及便自己跑进来了,四哥比以前更加清朗,看来这几年来日子过得很好,我可以放心了。”由于是微服出巡,所以宣勤以民间兄弟的称谓叫他。
同样平民打扮,跟在宣勤身后的卫林军统领赵寅上前朝他行了个礼“属下见过四少。”虽执掌禁军,但那张娃娃脸,令他看起来极为年少,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他才二十出头,实际上,他已二十八岁。
赵寅抬眸看向路祈的眼里,隐隐流露出一抹多年不见的怀念,比起口口声声说惦记着他的宣勤要来得真挚。
路祈没有心情跟宣勤玩手足情深那套,想起以前宫里的事,他便摆不出好脸色,眼里带着戒备,他凛着脸质问“你来做什么?”他都已诈死离开都城,跑到星城来,他还想赶尽杀绝吗?
“我只是想念四哥,所以趁着微服出巡特来见你一面,想确认你是否安好,母亲她这几年也十分惦念着四哥。”见有下人在,他及时咽下母后两字,改口称母亲。
说完,瞅见站在兄长身后的裴岚吟,宣勤再度露出爽朗笑容,朝她颔首示意“四嫂。”
看见他,裴岚吟与路祈一样目露戒色,但还是依礼朝他福了个身,毕竟他此刻已贵为九五之尊。
清楚他无事不登三宝殿,路祈摒退站在一旁的下人,出声道:“我们到书房去谈。”
“好。”宣勤点头。
踏出房门时,路祈回头对妻子叮嘱“你先在房里等我,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然而当路祈领着宣勤与赵寅定往书房时,先前来过的那名黑衣人突然窜进寝房里。
“路夫人,计画生变,王爷请你即刻动身。”
“为什么这么匆忙,不是说明日才走吗?”她讶问。
“请夫人暂且别追问原因,随小的走。”
“我还没有收拾好,不能晚一点吗?”太突然了,况且,宣勤的来访,绝非单纯像他所说,是来看望路祈哥哥,在没弄明白他真正的来意前,她不放心离开,她担心路祈哥哥会有事。
黑衣人像是看透了她想拖延,当机立断的道:“时间急迫,来不及了,请夫人立刻跟我走。”说着,他强硬的走过去要带走她。
见无法拖延,裴岚吟不得已,只好将铺在床榻上的衣物草草打包,心忖宣勤已登基三年,若真要对路祈哥哥不利,不会自己出面。
这么一想,她才稍稍放心随黑衣人走,房外没有人,他带着她悄然从后门离去,临走前,她眷恋的再回头看了眼这个她和路祈居住了三年多的地方。这一去,她不知自己能否平安归来。
而归来时又将是怎样一番光景?
还有,他为她打造的那个金库,在她走后,他会不会全部转送给宁儿,讨她欢心?
念及此,她的心阵阵刺痛着。
“说吧,你来找我究竟有什么目的?”领宣勤和趟寅到了书房,路祈便开门见山的问。
“我真的只是来探望四皇兄,四皇兄无须一脸戒心。”宣勤笑道。
“探望我?你以为我会傻到相信你?你别再在我面前假惺惺扮演好弟弟,直接说明来意吧。”才刚与妻子大吵一架,此刻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恶劣,加上之前在宫里宣勤对他做过的事,令他语气十分不客气。
宣勤面露一抹苦笑“看来四皇兄对我的误解很深。”
路祈冷冷的看他一眼“误解?你不会忘了当年在临妃寝殿时,自己说过什么吧?一那时他被诬谄与临妃私通时,对他落下石的,除了二皇兄宣浩外,宣勤也有一份。更何况对方得到帝位的手段让他十分不认同,自然也无法认同其身份。
回想起三年多前的往事,宣勤叹息一声,解释道:“当时我之所以站在二皇兄那边,没有为四皇兄向父皇解释,是为了松懈二皇兄对我的戒心,再伺机营救四皇兄。那时四皇兄与临妃衣衫不整的躺在床榻上,被父皇亲眼目睹,父皇震怒,当下不管我如何为四皇兄开脱,父皇都听不进去,何况父皇早就有意废除四皇兄的太子之位,无论任何人来劝说,结果都是一样。”
他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路祈沉默了片刻,但他对他的不满还不仅止于此,当年他奉旨筹办夏祭大典时,去请托他相助,这家夥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并未尽心帮助他,只有岚吟才是真心在替他想办法想到不久前与她的争吵,他突然有点后悔,刚才不该那样对她。
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趟寅在宣勤说完后,启口说出一段他不知道的往事。
“殿下真的误解陛下了,当时虽然是太子妃向皇后献计,以诈死的方式将殿下救出天牢,但若非陛下引开二皇子的人马,事情也不能顺利进行。”
闻言,路祈有些意外。原来在他诈死出宫的过程中,宣勤曾经出过力,他一直以为宣勤与宣浩一样,对他欲除之而后快呢。
愣了片刻,路祈很快就想通为何宣勤肯帮助他,因为他诈死以后,就不可能再回到皇宫,已不足以威胁到他,所以他索性爽快的出力帮他,这样一来,还可以博得母后的好感,认为他是无私的在帮助他这个兄长。
宣勤是只披着羊皮的狼,平日看起来无害,可一旦对手一不留神,就会用那对獠牙咬死对手。
不过现在的自己已威胁不到宣勤的帝位,不值得他再对付他,如此他来星城的目的可就令人起疑了。
他绝不相信对方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只是为了跟他重叙兄弟情。路祈缓下神色开口“好,以前的事就当是我误解你了,五皇弟不,如今该称呼你陛下了,你来星城究竟为了何事?”能让他亲自前来,必是十分重要的事。
见他眼里已不再带有敌意,宣勤爽朗一笑“果然瞒不过四皇兄,我来星城,除了探望四皇兄外,确实还有一事想请四皇嫂帮忙。”
听他提及妻子,路祈眼里的戒备之色再起“你要岚吟帮你什么忙?”
“你放心,我只是想”
这时突然传来敲门声,赵寅上前打开门,门外的侍卫恭声道:“凛将军,方才探子来报,白阳王已出城。”
赵寅立刻走向宣勤凛告“陛下,白阳王出城了。”
“他怎么会突然出城?皇嫂还在府中”闻言,宣勤面露狐疑,下一瞬,他神色一变“四皇兄,快回寝房看看四皇嫂是否还在?
“岚吟怎么可能不在?”虽然这么说,但思及先前妻子收拾行李要离开的举动,路祈还是快步走回寝房查看。
然而一打开房门,却已不见她人,接着他找遍整个路府,都找不到她。
她真的离开了?!
正当他为找不到她而焦急时,却听赵寅说:“看来白阳王已捷足先登带走她了。”
宣勤立刻下达命令“赵将军,你率人即刻追上,务必把四皇嫂从欧烈手里抢回来,朕随后就赶上。”
“是。”赵寅领命离开。
见宣勤下令后也要离去,路祈拦下他“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赵寅刚才为什么会说是白阳王带走岚吟的?”岚吟不是自己离开的吗?关白阳王什么事?
“四皇兄若想明白原因就随我来吧。”
“真的是白阳王带走岚吟?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听他意思似乎十分笃定,路祈惊疑不定的问。
“你先跟我走,路上我再向你说明原由。”宣勤匆匆丢下话,急切往外走。
见宣勤无意再多说什么,路祈急着要找回妻子,只好跟着他离开。
走在通往前厅的廊檐下时,宁儿突然跑了过来,拽住路祈的手臂。
“当家是要去找夫人吗?带我一起去吧,夫人一定是为了我才会离开,当家带我去,我可以解释给夫人听,请她别再生当家的气,求她回来。”路夫人不见的消息整个府里已闹得沸沸扬扬,因此她一直悄悄留意他的动静,见他要出去,立刻过来表明愿意一起去找人。
趁着这个机会,也许她可以让路夫人气得再也不愿回来,那样一来,她就会是路府的大夫人了。
看走在前面的宣勤脚步很快,没有停下来等他的意思,为了不耽误时间,路祈没有多想便点头答应“好,你跟着一起来吧。”他心忖由她向妻子解释,说不定妻子会相信她说的话,愿意跟他回来。
须臾,当宣勤坐上马车,却见四皇兄还带着一个女人要同往,不禁有些疑惑“这女子是谁?”
“岚吟对我有些误解,她去可以替我向岚吟解释。”
想起先前到四皇兄寝房前,似乎听见屋内传来争吵声,宣勤点点头,示意驾车的侍卫出发。
路上,马车里的三人各怀心思,一时间静默无语。
片刻后,路祈才出声询问“白阳王为何要带走岚吟?还有,他带走岚吟的目的,是否与你来找她的目的是一样的?”否则宣勤没必要这么着急,他相信宣勤追赶白阳王,不是为了帮他找回妻子,而是为了他自己。
宣勤看了宁儿一眼,以眼神询问她是否可以信任。
路祈点头道:“你说吧,她不会说出去的。”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他发现宁儿好打抱不平又善解人意,而且还跟他同病相怜,在他心里,已经将对方当成妹妹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