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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我从未说过我会放你走。”
原本就有所预感的事情,听他如此直白地讲出来,却有几分毛骨悚然。还要被伤害多少次,还要被怎样利用。她几乎绝望地抬着眼,带着几分哽咽的说“好,你是法老,你说了算。但随便你做什么,我不会乖乖听你的话的。”
记忆中的历史已经消失,冬也老去。面对着同样的面貌、同样的声音,却只能感受得到难以明喻的不安。
怀疑、不信任、背叛、被利用。
为什么她还站在这里。每次看到他的脸而觉得伤心的时候,就会是怎样的奇耻大辱。
她别开脸,恨恨地说“你真是差劲。”
话音刚落,他突然强硬地搬过她的脸颊,一个吻就炙热地落在了她的唇上。她下意识拼命地抵抗,他的吻却更加焦躁与粗暴。她好不容易将他的脸推开的时候,自己的嘴唇已经略微地肿了起来。
看着她狼狈的样子,他竟然似乎很满足地眯起了眼睛,手里的力气反而加重了几分。他的样子如此陌生,看着她,仿佛饿极的猎狮看着因受伤而脆弱的猎物。心中突然产生了几分惧意,她只顿了一下,就开始更加用力地挣扎。而他以更快的速度将她的手腕抓住,反扣在她的背后。
接下来他的吻就如同狂风骤雨一般落了下来。她的嘴唇被咬嗫地一塌糊涂,而他的吻又十分激烈,她疼得轻哽出声,而这微弱的反抗根本无法阻止他进一步的动作。
“放开我,差劲!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她拼命地用脚踢他、拍打他,她甚至撞翻了桌边精致的花瓶。陶土碎裂的声音将门口的侍卫引了进来,但是一看到二人衣衫不整的样子,就又匆匆地退了出去,还顺带将房门紧紧地关上。
他不顾她的嘶喊与挣扎,撕破了她的衣服,将她的腿高高地抬起。
他的头垂下来,邪气地一笑“履行你的义务吧,我的妃子。”
比起之前的结合,这一次令她感觉更加绝望与痛苦。他的动作里没有半丝温柔,似乎在报复一般,重重地残虐着她的身体。而他琥珀色眸子不再透明,视线好像无形的网,紧紧地束缚着她,仿佛要将她羞耻的样子牢牢地印进自己的脑海。
她哭着,低低地呜咽着,模糊不清的话深深的陷在抽泣声里。
他棕色的长发因为激烈的动作而散开,零落在他的颊侧,她看不请他的表情,他落在她身体上的影子仿佛变成了黑色的巨兽。听到她的哭诉,他只停顿了一下,随即却变的更加肆虐。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早已没了日常的淡漠与冷静。
“你尽管恨我,但是你却无法再否认,你已属于我的事实。”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原本应当令她幸福的事实,现在竟让她绝望得周身冰冷。
房间里的空气如此炙热,内心却如同白夜一般冰冷。
就好象一场与现实相扭曲的噩梦,仿佛永远、永远都不会醒来。
拉美西斯在一天的会议里都十分心神不宁,最近局势不算安定,祭祀院又很反对他与艾薇的婚礼,但他却一天都不愿拖延。他以最快的速度把一切都安定好,也已经是深夜。往自己的宫殿走的时候,虽然还在和身边的祭司交待仪式的事情,但是却免不了几分心猿意马,有几件事都重复了两次,搞得祭司们很紧张,以为自己办事不利。
夜晚过去,她直接昏睡在自己怀里。若不是政事缠身,他真想一直都留在她的身侧。她那样脆弱,金色的头发好像太阳的光线,柔软地落在她洁白的颈子上,她浓密的睫毛上还沾着泪水,随着她的梦境微微地颤抖着。他伸手去碰触她破裂的嘴唇,看到她因为疼痛而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她的每个反应都这样真实。只是看着她,他便心跳不已。他不知该拿她怎办才好。除却伤害她,折断她的羽毛,他真的没有办法留下她吗?
步子停了下来,手指不知何时已经紧握成拳。然后他猛地打击向一旁的树干。算了,让她怨恨他吧,她喜欢的人已经死了,他只要一直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一直对她好,满足她所有想要的,总有一天她会开始信任他。就算还是不能得到她的爱,就算起初会被她厌恶,只要能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只要她对自己不会视而不见,或许就可以短暂地满足了。
于是就这样,烦躁着,他踏进了艾薇的寝宫。侍者过来向他请安,他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艾薇呢?”
侍者连忙回答说“公主殿下傍晚的时候醒来了,说要出去走走。”
他一皱眉“谁允许你们让她出去的。”
侍者不敢吭声。
他一抬手,侍者就退开了几步,他转身想出去找艾薇,可侍者还是欲言又止地站在自己身边,他于是不耐地说“还有什么事。”
他就战战兢兢地回复道“殿下还嘱咐属下一定将这个东西交给您。”他恭敬地跪下,将手里的小木盒举到拉美西斯的面前。看到那盒子,他心里一颤,本能地觉得事情不妙。清晨,他将失而复得的火之钥,放在了她床头。他只是想告诉她,不管是什么,她想要的,他都会给她。
仅此而已。
但她将盒子退回给他?
他快速接了过来,有些紧张地将盒子打开,深蓝色的布绒上静静地躺着鲜红的火之钥,他心中不由有些愠怒,伸手去拿起了那块宝石——这还是拉美西斯第一次亲手碰触到秘宝之钥。
虽然俘获了王子拉玛,他却没有时间去理会他,直接叫人关押着送回了底比斯的重犯底狱。虽然听说拉玛弓箭上是珍贵的水之钥,他便立刻叫人送到底比斯的祭祀院去分别真伪,鉴定之后,就让人与拉玛锁在了一起,自己甚至没有来得及亲眼看一下那块价值连城的宝石。也没有见过最近入手的火之钥。
而此时,鲜红的火之钥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饱含着烈焰与赤熔颜色的宝石,随着他手指微微的起伏而流转着火焰燃烧一般的剧烈光芒。如此美丽的红宝石,就算是他,也未曾见过。虽然这宝石如此美丽,但这值得她不择手段想要得到么?就为了荷鲁斯之眼么?那此时还给他,又是怎样的意义。
开始担心艾薇的情况,正要带着火之钥与找她,突然宝石发出巨大的光芒。四周的空气仿佛扭曲起来了一般,千万种不同的红色将他紧紧包围。画面随着巨大的烈焰向他的脑海袭来,一时间,他竟无法动弹,只能任由那陌生而熟悉的记忆将他侵袭。金色的头发仿佛耀眼的光线,猛地贯穿了灰色的画面,好像利剑一样地刺向他的脑海。
幻觉骤然消逝,却在心里留下深深的痕迹。指间是无法控制的颤抖,使得连握住宝石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变得异常艰难。他用力吸气,将红火的宝石收进自己怀里,然后便匆匆地掀开门帘。而刚踏出宫殿,就听到卫兵们有些焦急的脚步声。他抓住一个人,问道“出什么事了?”天暗,他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衫,也没带人。卫兵没认出他是法老,只当他是高级的侍卫长,于是微微一礼“底比斯城北的吊桥着火了。”
吊桥?脑子嗡的一声,他推开那小兵,匆匆地赶往东侧的马厩,一跃上马,不顾紧跟而来的侍者不安的询问,飞速地向距离底比斯城外的吊桥赶去。
底比斯城北不远有一处地裂,从此处直接向北便是前往下埃及最近的路线。吊桥烧毁,想要去下埃及或者其它北部的国家,就必须走水路,或者绕行,又会耽误至少半日的时间。是她吧!她要去哪里?她连留在他身边都无法忍受吗。
马蹄飞速地敲打着地面,耳边似乎传来的噼噼啪啪的令人心焦的声音和卫兵们有些仓皇的脚步声。再往前行,浓重的烟味涌上脑海,他不由拉住马,地裂上炙热的火焰映入眼帘。
黑夜将天空染上了大片的灰蓝色。吊桥炽烈地燃烧着,跳跃的火星伴随着浓重的黑烟缓缓地卷向孤独的月。
翻卷的火舌是心中涌动的异样情感。
呼啸的浓烟是始终无法理解的迷茫。
断桥的碎片被火焰包围着,落入深邃的崖底。她的面孔渐渐清晰地出现在另一边,在涌动的火光下,好像模糊的版画。
与她的过往,其实就是由那样一堆零散的画面堆积而起。
在梦中偶尔会窥见到她朦胧而温柔的笑脸。
清晨发黏的大雾里似乎会见到她一晃而过的身影。
脑海中隐隐地感觉仿佛与她经历过无数的事情,而惊醒的时候身边却是另一个陌生的面孔。
看着洁白的莲花发呆的时候。
望着蔚蓝的天空失神的时候。
在一些其他人的身上,执拗地找着她存在的影子时候。
他竟然曾经以为这样虚假与飘渺的幻觉就是他爱情的全部。他还忘记了多少。火之钥继续闪耀,更多的记忆跳跃地冲进他的脑海。“奈菲尔塔利”他轻轻地开口,那声音这样地微弱,被噼噼啪啪的火焰吞噬了进去。
轰隆一声,黑色的桥从中间裂开。炙热的火随着碎裂的木块坠入无底的深渊。火星燃亮了漆黑的两侧,然后又紧接着随着无尽的黑暗一并坠落到看不到的地方。
“奈菲尔塔利。”他又一次叫着她的名字,带着熟悉的坚决。有太多话想说,但是他来不及慢慢地详述,他忽略周围卫兵投来异样的眼神,继续淡淡地说了下去“别走。”他向前一步,金色的披风被吹来的狂风卷向黑暗的悬崖,他向她伸出手“你是我的王后,我要你作我的王后——不要走,回到我身边。”
她依旧沉默地看着他,她的沉默使得他最为坚决的承诺听起来如此苍白。他从未觉得自己的力量如此渺小,就好象闪亮的火星一样,最终会落入无尽的黑暗。但他却无法放弃,执着地抓着每个能挽留她的机会。
夜风里少女轻轻地叹息,腰间的袋子里水之钥变得沉重异常。
失去的信任,再也无法弥补。破碎的时空,是永远无法拼起的镜子。
无法更改的历史,独一无二的未来。这就是荷鲁斯之眼带来的宿命。
她握紧手里的缰绳,一跃上马。水蓝色的眼睛在夜空里闪着静谧的光芒,而一转头,滚烫的泪水就挤满了眼眶,争先恐后地顺着脸颊淌出来,好像黏稠的血液一样紧紧地贴在白皙的皮肤上。
爱着他。
可爱着他,就想要更有尊严地离开他。
握住缰绳的手心湿湿的,她用力地用绳子摩擦着自己的皮肤。双腿用力,骏马轻轻嘶吼,随即如箭一般地向悬崖相反的方向奔驰而去。白色的衣服如魅影划过深灰色的夜,桥的残垣凝为黑色的残片,随着不时吹过的风飘散进远方的空气里。他绝望地再次出声“回到我身边,我若记得——”
若能早点想起,他怎会怀疑她对自己的感情。他伤害了她多少!
“薇——”
狂风四起,高大的蕨类植物在空气的压力下抖动着柔软的身体,发出沙沙的声响。他的声音被吞进了扭曲的空气里。就在这一刻,突然身体中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还觉不到疼痛,就好像看着别人的身体一般,穿透身体的修长手指上挂着妖艳的血,在月光下闪烁着恬静的光芒。耳边似乎听到士兵慌乱的叫声、兵械声、马蹄声。身体中的手猛然抽离,眼前一片刺目的红色。
随身携带的秘宝之钥缓缓掉落,被沾满鲜血的手接住。
过了一秒,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是他在成为“年长国王之子”的那一天起就想过且一直防范的事情。但是他从未想过,这件事会以这样的形式发生一直以来,身边总是不离宝剑,也总是带着武艺高强的侍卫,若不是为了追赶她,他决不会毫无防备地就这样跑出来。
然而,却一点后悔的感觉都没有。意识缓缓散去,虚无降临的一刻,心中涌起的竟是感激——
呵,她走掉了。
幸好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在她的身上。
骑在马背上的少女微微侧头,耳边似乎听到了什么令她在意的事情。然而回身,红色的火光与深蓝的天空被浓重的墨色笼罩,周围的人声宛若退潮,渐渐远去。她暗暗叹息,身影一闪,倏地消失在下一个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