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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对她这样好,眼圈一热就差点落下泪来,她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也不容易受人恩惠,可这种患难时刻的照拂却让她感动异常。
向幼薇转身看看别处,强忍着才没让自己眼泪流出来,等回头再看一眼手里剩下不多的东西,怎么也吃不下去了,今晚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轻易被苏景泽触动情绪,原本的坚强呢?
“你吃。”她口气强硬的把东西递过去,水灵的圆眸写着坚持。
“怎么?”苏景泽眉梢一挑,往日的邪气笑容再度出现“怕我下毒害你不成,放心吧,这蛇肉是没毒的,你安心吃吧还是说,天不怕、地不怕的向二小姐,不敢吃蛇肉?”
“谁说我怕!”她赌气瞪他。
蛇肉?蛇肉怎么了,她又不是没吃过,文大哥以前就给她和大姊烤来吃,大姊当时怕得要死,她吃得可是很香呢。
“那就吃光,不然我以后都会记得你怕吃蛇肉这件事,哎,那你就有两个把柄握在我手里了。”男人优哉游哉地笑,摇头晃脑的模样倒真的有几分小人的狡诈。
向幼薇憋不住被他逗笑,虽然明知道他是在激自己,但还是极缓慢的吃着手里剩下的蛇肉。
他不会吃的,向幼薇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说,都无法劝动这个男人,所以她忍着满腹的心思,吃下了所有的东西,只觉得全身一阵温暖,不知道是吃了东西的缘故,还是因为苏景泽别样的关心。
那一夜的独处,实在是异常的古怪。
在陌生的地方,向幼薇从来是不能安心休息的,何况这种艰苦危险的环境里,可不知为何,当时的她吃完东西只觉得疲惫,想着苏景泽在自己身边,就觉得所有的不安都可以坦然面对,身体靠着身后的树昏昏欲睡起来。
好梦方酣,等晨曦的阳光洒在她的脸颊上,痒痒的,才慢慢醒过神,眼前的一切让她羞窘。
睡前明明是靠着一棵皱巴巴让人觉得咯得痛的枯树,为何一觉醒来自己已经整个人缩在苏景泽怀里,身上盖着他的外袍,结实的手臂把自己圈了个严实,身后是男人坚实温暖的胸膛。
转身看一眼身后的男人,他睡梦中的表情写满疲惫,眼圈下一片黑,与自己清爽完全相反,这样危险的夜里他说不定一夜都没能睡,只是静静靠着树坐着发呆,那时的苏景泽心底在想什么,向幼薇不得而知。
但只想到他为了让自己好眠,保持这样的姿势很辛苦,向幼薇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时,温柔的笑早在不知不觉中,爬满了自己的脸颊,小心翼翼的一动也不动,不想惊扰他难得休息,两个人在晨曦的日光中紧紧靠在一起,美好的让人心动。
苏景泽是在半个时辰后醒过来,看着怀中唇角带笑的假寐少女,也抿嘴一笑“向幼薇,起来了,咱们该去看看流落到什么地方了。”
带着些眷恋,从那温暖的怀抱中起身,向幼薇什么都没说,只是突然怀念天黑时,他叫自己的那几声薇儿。
两个人静静的走着,没有人知道在那样一个夜里,两个人曾彼此依靠对方那么近,就连心都贴在了一起,只有那棵被苏景泽依靠了一夜的枯树,还残留些许的温度,却也稍纵即逝。
只有向幼薇不经意看到苏景泽不断敲打自己的腰背的动作,她才能清晰觉得两个人真的这样靠近过,不是一场美梦。
这样神思恍惚的并排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看到头顶的太阳已经爬到正中,目所能及处才终于出现了一片村庄。
那一刻,向幼薇是极度欢喜的,所以情不自禁的拉住了苏景泽的手,满脸欢欣的笑,如孩子一般“你看,终于有人家了。”
苏景泽的步伐缓慢,已经一天一夜没喝一口水、没吃一口东西的胃,在狠狠地搅着,肩上尖锐的疼痛也是阵阵袭来,他脸色苍白得可怕,却还是配合着她的笑脸,露出一抹开怀的笑“我们终于可以好好歇息了。”
一路上疲惫的走着,顾不得多看什么,此刻凝视他的表情,才觉得苏景泽憔悴得很,向幼薇心念一动,做了很大胆的一个动作,扶住了他脚步踉跄的身体。
他没有推开,她也没有放手,就这么静静的走,像是已经这样相携着走了一辈子那么长。
相互扶持着走了一路,待到走到眼前,才发现只是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里面居住的人都是相熟的,关系简单得很,就连脾气都是淳朴自然。
向幼薇等在村口,苏景泽自去走到一户门前,前来开门的是个年迈的婆婆,只见他们说着什么,目光时不时往她这边瞧,向幼薇听不到苏景泽是怎么解释两人的处境,只是觉得两人说话的模样透着古怪。
尤其老婆婆的目光很是慈祥,看看苏景泽,再瞧瞧自己,脸上露着笑容,走过来扯住了她的手“可怜见的,怎么就遭了劫匪,瞧这一脸的擦伤,来,小娘子进来吧,我们这里来客向来稀少,只要你们不嫌弃简陋就留下吧,正巧我家里还有一间空房,收拾收拾且留你们夫妻住着。”
听到老婆婆肯留宿,向幼薇兴奋地满脸带笑,忙不迭说着感激的话,不过,她是不是听错了一件事情,夫妻?唉,谁和苏景泽是夫妻,这个风流的家伙,又占了自己便宜!
向幼薇怒目而视,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生怕老婆婆怀疑什么不肯留人。
只是苏景泽是看惯了眼色的人,哪里看不出向幼薇的怒气来自何方,早就先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脸上摆出赧然的表情“婆婆,您这样说,薇儿要不好意思了,我们成亲不多久,她尚且不习惯被人这样叫。”
老婆婆一脸心有戚戚焉的,在他们紧握的双手上瞄几眼,和蔼一笑“老婆子明白了,小夫妻脸皮薄。”
脸皮薄?竟然有人会说苏景泽这个风流鬼脸皮薄?向幼薇好不满,可惜这男人一直在手上使力示意她忍耐,向幼薇也只有强自忍着。
待吃完老婆婆端出的饭菜,两人沉默的走进那简陋的房后,她的怒气才发泄出来。
“苏景泽,你为何说我是你娘子?”她心底有些明白,苏景泽是为了不让人怀疑他们的身分,只是,必须这样说吗?娘子这称呼她觉得好怪,虽然不讨厌。
“这样人家才相信不是。”苏景泽眉眼轻狂笑看她站在那里,脸上是窘迫和不满,却还不慌不忙的应对,径直走到床榻边扯开了粗布的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