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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伸手握住她的盾将她推开。
杜月香红着脸轻喘气,想不到最后他还是选择将她推开。
聂席郎的气息也有些不稳,但他还是力持镇定,冷静的开口。“别如此糟蹋自己。”
她微红了眼眶,强忍住泪意,哽声追问:“为什么?”
聂席郎只是苦笑,没有回答她的话,因为情势发展至此,说再多也只是多余,干脆就别说了。
他起身要离开,免得再待下去她又会做出什么扰人心魂的事,让他更是为难。
“席郎,别走!”杜月香心慌意乱的站起身,试图做最后的挽留。
聂席郎停下脚步,却没有回过头,语气平淡的说:“刚才的事就当作从没发生过吔,你喝醉了、我也喝醉了,就是这样。”
说完,他再度迈开步伐,渐行渐远。她只能眼眶泛泪的瞧着他的背影逐渐变小、模糊,直到再也见不到,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外。
结束了,她终究是失败了
妹妹被这阵骚动扰醒,抬起头不解的瞧向主子,低叫一声,想引起她的注意。
杜月香深吸了口气,忍住泪意,蹲下身摸摸妹妹的头。“没事的,没事”
她可是个坚强的女人,在工作上遇到再多的挫折都会咬牙撑过去,现在只是告白被人打枪而已,又不是什么天崩地裂的事,她可以的,绝对撑得住的。
不接受她是他的损失,最后后悔的人肯定是他,所以她不必难过,他才是真正该难过的人!
真的没事吗?妹妹歪着头,一脸困惑的模样,之后不断舔着她的手,像是在安慰她。
没想到妹妹的这个动作瞬间击溃了她最后的坚强,她一把将妹妹抱入怀里,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泪水滚滚滑落。“妹妹,我失恋了”
原来失恋的感觉这么痛苦,一颗心好像被紧紧拧住,好闷、好酸、好痛,几乎要喘不过气,真的像是天崩地裂了。
情绪一涌上来,源源不绝的泪水倾泄而出,在妹妹的衣裳上哭出一大片湿印。
她真的好难过,好难过好难过好难过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觉,只能不断哭泣,像是要把所有的力气都哭尽一般,声嘶力竭。
该放弃了,都到了这样的地步,她不放弃也由不得她了
聂席郎离开御史台前的最后几天,他们就像没有发生过告白的事一样,各做各的事,互不相扰。
只不过聂席郎发现她的意志似乎更加消沉了,虽然她在人前还是保持着一贯开朗乐观的模样,但当别人不注意时,她明显变得有气无力,看起来很无助。
不能再在意她了!他强逼自己收回心神,不能再心软不舍,免得自找罪受。
他离开御史台的那一日,她请假了,送行的同僚里不见她的身影,这样也好,他不必看到她强颜欢笑的表情,那只会让他更加的难受。
他的行囊很简单,只有几个包袱,而在京里府邸的奴仆也都给了一笔银两遗散,只留一个贴身侍从与他一同回乡。
主仆俪一人一匹马,终于离开宣京城,因为他们并不急着赶路,所以一路上都慢慢前进,顺道欣赏沿路的山光水色。
照理说,离开了御史台、离开宣京城,他应该要感到轻松的,因为他终于摆脱了让他感到厌恶绝望的环境,但他却发现,事实上完全不是他原本预想的那样。
离开京城越远,他的心反倒越沉重,胸中郁闷越来越明显,让他忍不住开始烦躁起来。
离京已有三日,这一日他们在一处小城镇里用午膳,菜肴一盘盘端上桌,聂席郎却明显的心不在焉,迟迟没有动筷。
侍从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决定开口。“主子,菜都上了。”
“呃?”聂席郎恍然回神,这才开始动筷。“快吃吧,免得凉了。”
侍从见他胃口很差,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忍不住脱口而出。“主子,您心里对京城还有牵挂吧?”
他微微一顿,虽然没有回答,但他的态度已经给了侍从肯定的答复。
“既然还有所牵挂,为何一定要离京呢?”反正说都说了,侍从不吐不快,干脆说到底。“有时小的真不明白,主子到底在坚持些什么?之前打算回乡,是因为京城没有主子可留恋之处,但现在有了,为此改变心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是吗?”
其实主子不说,他也猜得出主子在挂念什么事,就是那个杜台主嘛,他本来还盼着主子能与杜台主有更进一步的发展,却没想到主子说走就走,毫不留情。
“您想想,您从一出京就挂念着‘那个人’,依主子的性子,肯定回乡后还在继续想她,日日夜夜牵肠挂肚,两人却已经在遥远的两个地方,想见也见不到,这不是苦了自己吗?”主子的脾气就是倔,要不然也不会在御史台忍了那么多年才终于心冷放弃,他都可以预见接下来的状况。
留下来陪我,咱们俩一同努力,好吗?
我只想要你,难道你还不明白是为什么吗?
聂席郎,我喜欢你!
她那日哀衷恳求的模样又出现在聂席郎的脑海里,挣扎的难受再起,为了她继续留在令他生厌的官场,值得吗?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他已经心死了,她的出现又改变得了什么?虽然她有远大的理想,但能不能实现还是未知数,困难度有多高,他一清=楚。
他已经傻过一次,认清了现实,已没有剩余的勇气再傻第二次
“再说姑娘们总归是要嫁人的,就这么让她嫁给别人,您会甘心吗?”
侍从试探性的言语猛地像是一根刺狠狠扎入聂席郎的心口!虽然这只是假设,根本就还没发生,却已经让他心惊胆跳,大受震撼。
他能眼睁睁看着她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对别人露出娇羞的神色,甚至吻别人的唇,转移原本投注在他身上的情意?
那本该都是属于他的,但他却亲手将她推开了,狠狠伤了她的心,也让自己纠结难受,伤人又伤己。
他的抉择是对的吗?他不会后悔吗?
“话说回来,主子您好不容易才过上一个能让您牵挂的人,如果就这么放弃,不知您何时还会再遇到呃?”
侍从的话都还没说完,聂席郎突然无预警的站起身,急急地往客栈外走,决定掉头回京。
为什么他到现在才醒悟?他这一路上的消沉是为了她,他心心念念的就是与她的分开,离京城越远,他的心就越痛,全都是因为她!
错过她,他会后悔的!
她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比起失去她的懊悔,黑暗官场带给他的失望又算得了什么?他居然会选择舍弃她,他真是迟钝不已的大笨蛋!
“主子,等等小的呀!主子”侍从急急付了钱,才赶紧从客栈里追出来。
聂席郎跳上马,已经迫不及待赶回城。
如果继续留在让他绝望的官场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他决定不再逃避,因为她的珍贵值得他这么做,她的重要早已胜过一切。
希望还来得及,希望她还没对他彻底绝望死心,他还有挽回她的机会!
没有聂席郎在御史台的日子,杜月香也跟着没什么动力。
腾锦茜要她自己决定递补御史中丞这个空缺的人选,她却始终没有给她答复,因为她的脑袋还空空洞洞的,无法思考,暂时不能振作。
虽然如此,某些重要的事还是得做,所以她只能强打起精神,继续与韦玉笙及李德三在夜里到春风阁执行计划,虽然她也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的计划是不是已经失败了?
都过了这么久,雷亦凡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看来抛不想放弃也不行了。
杜月香独自走在春风阁的长廊上,沮丧地决定承认自己的失败,如果三天后再没有任何进展,那么这个计划就结束吧。
至于结束之后的事,她还没有心情想,迟一点再说吧一
“呃?”
垂头丧气的杜月香突然发现自己的前方出现一双男人的靴子,她即刻停下来,抬头瞧向来人,就见一个留着落腮胡的中年高壮男子挡住她的去路,瞧着她的眼光还透露着一股明显的yin邪之色,正不客气的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男子后头选苞着两个护卫,同样对她不怀好意的邪笑,她浑身泛起鸡皮疙瘩,非常厌恶他们这种眼神。
但这个落腮胡男子,似乎就是雷亦凡?听说雷亦凡最明显好认的特征就是一脸落腮胡,虽然她之前根本没见过他的面,但她就是有种强烈的感觉,目标出现了。
杜月香猜对了,他就是雷亦凡本人。
“你是玉笛姑娘身旁的丫鬟之一?”
“是,奴婢叫做甜儿。”她即刻打起精神,好不容易才等到他出现,绝不能放过这个引他上钩的机会!
“甜儿?果然人如其名,是个小甜妞呀。”雷亦凡邪邪一笑。
他前阵子丢失了卖官名册,烦心到了极点,觉得肯定是逃跑的丫鬟婉儿将名册带走了,派人到处找她,却没找到任何线索,就因为这烦心事,害他没心情上春风阁,虽然他已听说玉笛姑娘的艳名许久,老早就想来看看。
直到现在,那个逃跑的丫鬟还是没找到,但他忍太久了,终于忍不住想来春风阁好好发泄一番,调剂一下身心。
“爷儿肯定对玉笛姑娘很有兴趣吧,奴婢可以替爷儿引路去见玉笛姑娘,包管不会有人阻挡碍事。”杜月香眨了眨眼,就等着他点头说好。
“不必了,刚才玉笛姑娘在亭子里吹笛时,我已经见到她了。”
“呃?”杜月香错愕一愣,他不想得到玉笛?那拦下她做什么?
雷亦凡偏头命令身后的护卫。“就是她,带回府里吧。”
“是!”“耶?啊——”才一个眨眼,杜月香就被其中一名护卫扛上屑,像士匪一样毫不客气的带走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等等,计划不是这样的啊,该被带走的人是韦玉笙,不是她呀,为什么他不照计划走,反倒莫名其妙的看上了她?
人算不如天算,她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