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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枣不再说话,拿着梳子走近,试图替红宝梳通头发,但那些织发牢不可破,头皮抓红,还是卷成一堆。
“三十岁前你会秃头。”
红宝忽然说:“大牛看到我梳头会露出惊怖之状,像是怕我像灵异故事里女鬼,把头摘下慢慢梳。”
洪枣笑得弯腰。
“现在,我们彼此都把房门锁紧紧才休息。”
“当心调查员。”
红宝答:“我已尽力,还需怎样。”
“可能,你俩没有缘份。”
“对,怎么样打扮,性格是否愚鲁,有何相干,我见过一个男青年,手指拨动女友背上的暗疮,一边无边怜爱地说:‘癞蛤蟆,癞蛤蟆’,忙不迭与她结婚,决意养活她与家人一辈子。”
这种例子,叫人愈说愈气。
“他外边有女人。”红宝肯定。
“什么样的人?”
“哼。”红宝忽然酸溜。
“他没对我提起。”
“人大心大,不一样了,枣姐。”
这时,洪枣有电话进来。
红宝说:“我去做一盘水果色拉。”
电话那边对枣泥说:“阿姐,向你报告。”
“有话请说。”
“那个叫午牛的青年,生活十分上轨道,每朝八至三时,在学堂学习,同伴说他相当勤力,成绩优等,为人和善,已有不少工头与他联络,极有窜头,放学他马不停蹄,赶往酒吧帮手,本来他做厨房,调到酒吧,受女客欢迎,小费很多——”
“你有完没完,我不是要听这些。”
“是,是,阿姐,晚上,他会到一个地方,很多时过夜,待清晨才走。”
洪枣面孔拉下来“他去什么地方?”
她不防站厨房边的红宝竖起一只耳朵。
“一所在仲夏路的小洋房。”
“仲夏路?可是与冬至路初春路在一群的高档独立屋住宅?”
“正是,那青年用一辆生锈自行车,吱咕吱咕骑到上址二二一号,敲门进内。”
“每晚如此?”
“我跟足他七日,的确每晚有约。”
洪枣吁出一口气。
“你叫豆泥同他说几句,被女人包养不是好事。”
“他不是那种人。”
“是,是,阿姐,我多嘴了。”
“屋主是个怎样的女人?”
“阿姐,我刚想说,她非常漂亮,今年三十五岁,是著名独立财经分析员,自哈佛大学管理科硕士系毕业,十多年来战绩彪炳,大财团忌讳她三分,她有一可爱别致别号,叫做moneyhoney,你说奇不奇,那样见多识广女子,会喜欢叫阿牛的粗汉。”
“你说什么?”
“阿姐,这是一般人看法。”
“仲夏路二二一号?”
洪枣没看到红宝把地址记下。
“阿姐,你欠我一顿晚饭。”
洪枣声线忽然转为低柔“你欠一顿打。”
那人作不得声,只觉耳朵连一边脸都麻痒不已,洪枣已经叮一声挂线。
红宝把切好水果取出。
洪枣说:“留个字条给大牛,叫他来见我。”
“枣姐,他与你非亲非故,你不怕他讨厌?”
洪枣无奈地笑“你是他老婆,你说他。”
“真做他妻,也够吃苦。”
“怎么说?”
“他学识浅陋,却心高气傲,但又长得好看,需小心侍侯,谁吃得那样苦?”
洪枣说:“他还年轻,入大学读到博士衔不过七八年光景,许多人白手创业,也不过十年八载。”
“他不是我那杯茶。”
“去,把水果带回分他一半。”
“他要真是我丈夫,我也不会故意取悦他,一切得发自内心才叫矜贵真诚。”
“红宝,你辩才一流。”
红宝回家,一推开门便看到大牛坐在客厅。
他听到门响也不抬头,这个时候,他回来干什么?
只见他苦着脸,浓眉皱皱,低着双眼,似有说不出的心事,无比忧郁,睫毛长得拖出影子,胡髭也没剃净,他伏在一只手臂上,凝视桌子上不知什么。
红宝心底母性发作,可怜,发什么呆。
走近一看,原来大牛在观看桌上蚂蚁排队运输面包碎。
红宝啼笑皆非,神经病!
只有三岁孩子才会蹲地下看蚂蚁等昆虫。
红宝走近。
只见蚂蚁单行排队上,像人龙一般,有些抬着白色饼屑,十分有趣。
这楞小子不知在这里看了多久。
红宝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他手臂长汗毛。
大牛缩手。
他低声说:“多像人,劳劳碌碌,不知为什么。”
红宝为他解答疑问:“为生活。”
大牛吐出一口气。
他穿着一件白棉衫与破裤,已说不出好看。
红宝惹他说话:“今日无约?”
他哼哼不响。
“你妈有无音讯?”
大牛点头。
“不久你申请到蓝卡居留,就可把他们带过来。”
这是他们结婚以来对话最多一次。
连大牛都觉得诧异,他站起来回房间,他一向不大敢抬头看红宝,这回只瞥到她脚上踏着近半尺高的透明塑胶鞋,奇是奇在这双鞋内镶着小灯泡,每走一步,它们便闪亮起来,恐怖,晚上看去,必像鬼火。
大牛把房门锁得紧紧。
红宝无聊寂寥,用湿布把蚂蚁抹走。
午牛在家原因十分简单:精次有事出门去了。
她需往东岸一次。
华尔街纽约交易所十三日星期五交易结束,特地请精次胜利敲钟。
她三日来回。
午牛出奇地牵挂她。
第二天晚上,在旧吧收拾,把整台空瓶空杯放进塑胶箱分类,有个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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