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对卡夫卡一句话的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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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横在人的脚下，不是用来为人行走的，而是用来绊人的。”

    ——卡夫卡

    路也许应该算是人类文明中的重要标志之一，因为路的形成便是文明进化的体现与结果。鲁迅先生曾经说过：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成了路。

    洪荒时代，伟大的先民是漫步在林莽与荒原之中的，那时没有路，只有人们无拘无束的想往与自由不羁的冲动。

    后来，产生了路，把人们从出发地点带到目的地，把人们从两个地点连到一起。走在路上，人们的效率成倍地增长。那时怎样的一种创造与狂喜啊？人们可以不被荆棘遮蔽，可以预先清除藤蔓的掣肘，人们可以把砂砾远远地从自己脚下抛开。人们有了路，有了自己做梦也想不到的，达到具体目的的途径与手段。虽然未必是最好的途径与手段，但却是最简便直接的约定俗成的途径与手段。

    但是同时，狂喜中的人们却没有意识到，走在路上，他们不知不觉间丧失了那最从容的浏览与最惬意的倾听，丧失了最纯真的奔走与最质朴的遨游。就从人们兴致勃勃地走在路上的那一天起，自然从人唯一的目的退化为路的背景。

    慢慢地，人们小心翼翼地走在路上，并为每一个一不小心踏在路外边的足迹羞耻惶愧，进而又为别人偶尔踏在路外边的足迹愤愤不平，就仿佛那些足迹不是踏在路边的草地上，而是踏在自己的脸上一样。

    终于，路成了人们约束自己的桎梏，奴役他人的枷锁。于是，有那么一天，当人们的双脚终于彻底习惯了与经过修饰与加工的路面的接触，而最终忘记了踏在大地上时那种广阔、坚实、自由、从容的感觉时，路依然冷冷地横在人们脚下，却已然不是用来供人行走的，而是——也仅仅是用来绊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