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冬天邂逅了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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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冬天邂逅了春天

    在冬天的清晨醒来，推开身上臃肿温暖的羽绒，睁开眼睛，没有了眩目阳光，灰白的光线从窗外投了进来，玻璃窗上蒙着一层雾，是谁昨夜趴在那扇窗上窥视，不小心呵了满满一窗子的白气？

    屏着呼吸，窗下有吵杂的车流，还听到了“呖呖”的水珠落地的声音。这是雨声吗？印象中冬雨都是“哗啦啦”豪情万壮气吞山河。

    窗下小小的街道上开出了一朵朵伞花，有灰色，有蓝色，有红色，有透明一个又一个匆匆的步伐偶尔泄露在伞外。远处的景物都沉在雾里了，浓浓重重，雾抹去了冬天仅有的一点点颜色，风中淡淡的焦黄和枫红，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从天空到街道，湿漉漉，雾里隐约淡淡的绿，波涛一样沉浮着，涂着蒙蒙白雾的窗外，景象春意浓浓。

    打起蓝色的伞，挤身于清晨奔波的街道，近处的树被一夜的雨洗刷得油绿欲滴，空气潮湿得象一个水容器，粘粘的，行人间的距离似乎近在咫尺。

    雨中的空气软软的，充满暖意。这样的天，这样的雨，这样的湿漉漉，公共汽车站上打着各色雨伞候车的人象路边的小榕树，汽车的车窗上布满雾气，象温室，呆在里面的“花草”有的稀落有的拥挤，不免同情车里的“花草”粘粘地挤在车里，手上的雨伞还在滴水，拧也拧不干的感觉会懊恼一站的路是那么漫长。

    不喜欢冬天，因为这里不下雪。如今冬似春天，轻柔的雨点和温软的空气，令心中起了丝丝又爱又恨的情絮。本以为能用年末的冬天清理时迁的落叶，然后掩埋，然而一城的蒙蒙冬雨，涟涟的雾，脚下的雨水和被打落在地的绿叶，柔情不知不觉的就在发梢荡起，拂过脸，竟有草青的气息，疑是幻觉，这冬雨轻得让人迷惑。

    清早路边的地摊上，青菜红萝卜、水果香蕉和鲜花，被雨洒满了水珠，仿佛刚从菜地里摘下，一副副新鲜可人的样子。看到鲜红的香橙和粉红的苹果，忍不住弯下腰去触摸和亲近它们，摊主立刻不失时机地吆喝叫买，唱得满路回响。我爱吃水果，但不会削皮，想起梳着马尾辫子，多愁善感的岁月，一个男孩子举着小刀熟练地削下整串果皮，然后把苹果递给我，我当宝物一样接过来，那水果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买束花吧，一个村姑模样的女人把一大把菊花塞到眼前。

    从来不会带束花去上班，尤其在冬天。清冷的雨点落在了手背上，落在了眼里，一脸的温暖气息象一个温柔女子的纤纤玉手，这不是冬天呵。从那一大把的蟹爪菊中选了一束野菊花，鲜黄，开着的小圆花象向日葵。

    不再躲藏凛冽的北风，不再为消瘦的枯树和满地的落叶惋惜，这一冬雨蒙蒙，竟然没有冬天的感觉。

    是冬天在某个清晨醒来后邂逅了春天？

    我不再渴望遥不可及的飘雪，反而盼望水绿的叶上开出灿烂花朵，望眼欲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