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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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了二十多年的书，也读过不少古今中外精美的散文佳篇。而散文热也早在三年前就悄悄兴起来，至今势头有增无减。但怎样的文章才称为散文？

    对于散文的定义，中国的文人众说纷纭，意见不一。陆文夫概括为：具有真情实感的优美的短文都可以称之为散文。虽然笼统，但也言之有理。冯骥才总结得更有趣：一个人平平常常走在路上——就像散文。一个人忽然被推到水里——就成了小说。一个人给大地弹射到月亮里——那是诗歌。散文，就是写平常生活中那些最值得写下来的东西。不使劲，不刻意，不矫情，不营造，更无须“绞尽脑汁”各个国家的定义也不同，有些国家把诗歌和戏剧之外的文体都称之为散文，连小说也包括在内。中国人也是把诗歌和戏剧之外的文体归入散文，但没把小说包括在内，不过也认为小说是用散文写成的故事。

    散文的形式有几种。我们通常所说的散文都是指传统的抒情散文，朱自清的荷塘月色、背影，抒情散文有艺术的美，诗意的美，质朴的美，清纯的美。有政论性散文，如：严复、梁启超、邹容、柳亚子、陈天华、秋瑾及李大钊等一大批老一辈人写出了许许多多警世钟式的政论性散文，诚如作家袁鹰所说，他们的政论性散文犹如黄钟大吕，在沉沉暗夜中振聋发聩，唤起民众奋起的国魂。

    怎样才能写好散文呢？

    有人说散文不需塑造人物性格，不需讲述完整故事，不需编造起伏跌宕的情节，它比小说容易写。散文，不必太考究音韵律，所以它也比诗容易写。而且是很随意的，可以信手拈来。其实不然，诚如贾平凹所说：散文的身价在于它的严肃和高尚，要扫除一切陈言、潜心探索它的结构、形式、文字、反复试验和实践，追求它应有的时空。因此，真正要写好一篇散文是要注意多方面的。

    首先，散文应该是美文，所以，散文要有文体美，要让读者读来有种赏心和身临其境的感觉。李广田说，读英国散文家玛耳廷的散文，其自然而流利的文体“每令人感到他不是在写文章，而是在一座破旧的老屋里，在幽暗的灯光下，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在低声地同我们诉说前梦，把人引到一种和平的空气里”同样，冰心的文体，常常将读者引进一个如冰雪般澄澈的境界，聆听她温柔的低诉；周作人的文体，则又仿佛把我们带到一座雨中的“江村小屋”一面饮茶，一面听他平淡而有深味的闲话；读徐志摩的散文，犹如在华采纷呈，瞬息变幻的夕阳里，听雨后乱泉的直流，狂流；而读梁遇春的散文，则仿佛仰首夜空，看满天星珠的闪烁所以，要写好一篇散文，我们应该注意文体美。

    散文的语言要运用适当。散文是一种精悍的文学体裁，其语言既要简炼，又要畅达。所以要写好一篇散文，总是要力求把一件事物、一种感受的最精彩的一点写出来。最忌材料的庞杂、冗漫。在旁征博引，说古论今时也应对其材料经过精心剪裁取舍。

    散文的文字要精确、简炼。词藻的丰富、华美，常使文体显得繁褥、浓丽；多用长句者，其文体自有一种浩瀚流转之势；而短句的排列，又使文体显得精悍、紧凑；古文成分稍多一些，其文体常有简古之风；而多用口语者，其文体自有活泼之趣。偶句，使文体凝炼。散句，使文体流动；排比，给文体增加一泻千里的气势；重复，给文体带来一唱三叹的节奏；总之，组成散文的文字，不论是抒情、描写或议论，都应当有这种开噗见王的透彻。

    散文还应该要有思想深度。还要有非凡的洞察力。有具备很强的洞察能力，才能在生活中获得新鲜的感受和新鲜的语言。洞察力和作家的生活阅历有关，也和他的感情状态有关。感情丰富、细腻的作者，才能有敏锐的感受力，才能细致地区别各种事物，他的笔下，也才能出现准确而富有个性的语言。

    散文还应该注意其主旨。明末剧作家李渔说：“古人做文一篇，定有一篇的主脑，主脑非他，即作者之言之本意也。”也即今人所说的文章主旨或曰中心思想。散文当然也不例外。不论怎样的散，必须形散而神不散，切忌散得鸡零狗碎，不知所云，既无思想也无真义。

    散文还应该与时代相结合。振兴中华，紧要的是振兴国民性，增强民族的自尊自强自立的素质，散文要以此为己任，让时代精神进来，让社会生活进来，张扬大度、力度，弃去俗气、小气。融汇化合，走出一条极民族化的又极具有现代意识的路子。散文之所以是散文，只有这么开放，才能坚实地独立文坛，也才能在目前诗的散化、小说的散化的趋势下，保持自己的纯洁（贾平凹语）。真诚地关心祖国和人民的命运，拥抱现实，感悟人生，而又写得如诗如画，思想艺术都达到很高的境界，这样才能在读者中具有的感染力，而且经久不衰。

    所以，要写出一篇真正好的、耐读的艺术散文，那就需要多方面的长期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