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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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牵念，迷乱，辗转，一切自相遇后开始。

    那一年，林20岁，我17岁。

    我念高中，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日子寂寞而苍白，没有朋友。而林辍学，每天骑着摩托车乱撞，一招手便有成群的狐朋狗友，肓目又混乱。

    迷惑的年纪，花一般的鲜嫩，生活的束缚与不安分的个性尖锐抗衡，喜欢挑战与刺激，并会适时选择逃离。

    我们是两只被蒙住眼四处乱撞的鸟儿，天马行空互不相干，却终有一天撞在了一起。

    敢不敢去飚车？他眼光斜斜地射过来，神情中带着不屑与挑衅。

    我想都没想便跳上了车。

    当身边的景物渐渐沉寂，映在林眼中的是我的惨白的脸，下巴高高扬着，一语不发。

    你这个笨蛋。林盯了我好一会儿，独自扬长而去。

    他本是想奚落我一番，却不小心上了我的当。他以为我会同样对他不屑并敬而远之，他以为我品学兼优就是古板呆气骄傲自大，他以为我不会有胆坐他的车，他以为我会在车上吓得大叫。他着实上了我的当。

    再之后，所有的人都上了我的当，谁也不知道，我一边认真读书拿奖学金，一边与林开始偷偷约会。

    安分与不安分之间，一尺之隔。一次偶遇，即是天长地久。

    我们偷偷的约会，延着灰墙来回的走，不肯抬头看蓝天。

    因为，林从不曾带我参加他们的聚会，他不把我介绍给他的任何一个朋友。而我没有朋友，我不能把他介绍给任何人。

    我们秘密交往二年，直到我毕业之后。

    毕业后的日子，寂寞苍白依旧，与林的约会中断。

    于是终于发现，两年里，林丝毫不曾温暖过我，我亦没有给过他一些。我们只是因寂寞而不自主的拥抱，然后在几乎被冻僵时松开紧握的手。

    听任中断了一切。约会，消息，拥抱。

    后来，后来。

    我接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同时有了林的消息。

    林每天骑着摩托车乱撞，有时会撞在石头上，有时会撞到栏杆上，有时什么也撞不到。但有一天，他的前轮不听话地撞到了一个小孩子，孩子柔软的身体随着震击轻轻的飞起，象一只刚刚学飞的昆虫，之后不熟练的落地。林当场逃逸。

    我猜想他一定吓坏了，他从前从没有那样狼狈过。

    两个月，林音讯皆无。两个月，我平静的守候，相信会有了结。

    直至我整理行装待起程，林终于去自首，心也终于落地。

    我上学，林入狱，我们同时失去自由，并自此断了联系。

    无喜亦无悲，当谁在谁的世界里再不肯驻足，所有过往便就此打了个结，日子平静滑过，不落痕迹。

    我们同样自私吝啬。

    因为，牵念，迷乱，辗转，一切自相遇后开始。

    只是除了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