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禄山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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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长恨歌，使得大唐天子李隆基与杨贵妃的爱情故事成为千古绝唱。千百年来勾起了多少人缠绵悱恻的遐思。只可恨那渔阳鼙鼓，葬送了大唐的盛世。有史学家痛惜地指出，中国历史经“文景”、“贞观”到“开元天宝”年间而至顶峰“安史之乱”后，便一头跌进峡谷深渊，一蹶不振，令人扼腕叹息。

    看来，安禄山的恶名，不知还要被多少代人唾骂。笔者无意为其辩护，只是想参照前后的历史，大胆假设，姑妄评之，倘若安禄山不反

    倘若安禄山不反，他的结局如何呢？在他之前，不妨说说韩信。韩信之于刘汉江山，功劳不可谓不大。当年韩信投奔汉高祖刘邦，虽颇受了几分冷落，但毕竟以卓越的将才和赫赫的战功，赢得了高祖的宠信，加官晋爵，成为万人景仰的淮阴侯。可是，他的悲剧也就于封侯之日起被注定。他何尝不知由于自己手握重兵，功高震主而难免遭受疑忌，也未尝不想反过。只是他太忧柔寡断了，反得太不干脆或者反得太晚了，以至最后人头落地，满门抄斩。而安禄山之于大唐，功劳也许不及韩信之于刘汉（至于安某有多少功劳，史书上提及甚少，）但是他手握重兵，居功自傲，怕是玄宗晚年也有所意识的。在他还没反之前，玄宗不也曾派人去摸底，而派去的人自然要经过安禄山的死对头杨国忠如此这般的一番交代，回来后倘也如此这般地禀报给皇上，再添油加醋，添枝加叶，说他安某人阳奉阴违，目无组织，对抗中央，欺上瞒下，渔肉百姓。依玄宗的脾气，凭他安禄山再是义子爱将，也不能不疑（他老人家一日之间可杀死自己的三个亲生儿子，对一个胡人大义灭亲想必更加果断）。再退一步，就算玄宗不疑，肃宗上台，这位苦等了几十年才得以登位的太子，本来对他安某人素无好感，何况一朝天子一朝臣，随便派个调查组去调查调查，谅他安禄山为官如何清正，抓到一两个把柄总之是不难，再就地免职，押回京城候审，难免不审出个灭九族的罪来。如此看来，他安禄山焉敢不反？

    倘若安禄山真的不反，而且忠心耿耿，精忠报国，是否会有好的结局呢？在他之后，不妨说说岳飞。岳武穆可谓有口皆碑的大英雄、大忠臣。他率领岳家军浴血奋战，所向披麋，令金人闻风丧胆。可是偏偏朝中有人怕他风头出得太多，功劳立得太大（他们自己却没有这个本事去多出风头，多立功劳）。于是在皇帝老儿面前屡进谗言，极尽诋毁，最终把个赤胆忠心的大好人送上了断头台。在这之前，他的部将牛皋等人未尝不大喊大叫地鼓动他反，偏偏这书生没有反骨，不但自己安于受死，还连累了儿子及不少的英雄好汉。倘若他也来借“清君侧”的名义大举造反，上得天意，下合民心，说不定中国历史上又会多了个岳姓的皇帝。再看看安禄山，此人虽然不是天生的忠臣，但也未必是天生的反贼。而朝中的杨国忠等人忌恨安禄山，则未必不如秦桧忌恨岳飞。开大会时参你一本，开小会时散发点政治谣言，今天苦谏，明天苦谏，把本来用人不疑的唐明皇说得心烦意乱。谣言本来是当不得真的，但毕竟人言可畏，听多了也难免不信以为真。再加上贵妃位及东宫，免不了胳臂肘向里弯，在皇帝耳边吹吹枕头风，说他安某人一无文凭，二无实才，就算不反也未必能胜任三边节度史的重任，何况这汉人的江山，怎能容一个胡儿与皇亲贵族平起平坐？

    如此看来，安禄山必反无疑。他的罪名，即便是再过上千年，怕也难以赦免。尤其是他给中华民族带来的悲剧性的灾难，更是千夫所指，謦竹难书。但是，比之于奸相李林甫、杨国忠，比之于那些以莫须有的罪名剿杀忠臣义士的奸佞小人，安禄山毕竟还是“憨痴可爱”一些，于大唐的边疆他安禄山也毕竟还是有过一些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