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又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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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当下雪，就会想起远去的妈妈。想起妈妈讲起的过去。

    记得儿子出生的那个晚上，天好冷好冷，虽然没有下雨下雪，可也在零下几度。过了预产期的儿子硬是赖在他妈的肚子里不肯出来，可能他也感到外面的天气太冷。原本想儿子会在我的生日之前出世，没想到他这一赖，竟推到了我的生日之后。在医院待了一天的我，当终于得知母子平安时，我那悬着的心总算放回了胸腔。我不在乎是儿子是女儿，我只要母子平安。

    一个人的降生给家庭带来的是欢乐，同时也有痛苦，只是有些痛苦是我们没有察觉到而已。

    第一次初为人父，除了高兴还是高兴，完全忽视了那欢乐之余给母亲带去的痛苦。那时我还在中学里任教，我只在妻子生孩子的那天请过一天的假。妻生产后住在我妈妈家，好多的事都是母亲一手料理的，我也没想过该帮母亲搭搭手。我自认为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人，在工作中我从不落人后，一心扑在工作上，而完全忘记了男人的责任与义务。只记得有天傍晚从学校回来，天下着雪，我进屋后上卫生间，看到儿子的片子泡在盆子里，我这才想起这么多天来都是母亲在为孙子洗片子，不禁在心里升起一股内疚来。我默默的登下去，拿起刷子将手伸进水里，一股剌骨的凉气从手心猛地窜遍全身，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迅速的将手抽了回来，可一想到这些天全是母亲在洗这些片子时，泪水开始在眼中打转，强烈的冲动让我用刷子使劲的刷起片子来。母亲见我半天没出来，就过来看我，见我在洗片子，就要我放下，我没回答，一直将盆子里的片子洗完。

    吃完晚饭，我跟母亲说：“妈，天太冷了，以后片子您不要再洗了，等我回来再洗吧。”母亲笑了笑，给我讲了我那过去的往事。

    母亲一生很苦很苦，生下我时正是国家大动荡大变革的时期，百废待兴，我家搬到武昌候补街的时候，整个家当就是一口木箱子。家底太薄，在那种环境下，一向傲气的母亲也不得不将邻居给的东西全收下，就这样，出生后的我，带给母亲的艰辛远多于母亲的快乐，那年母亲为我受了太多的苦。

    母亲说我从小就爱尿床，那时家里的被褥本来就只有一套，为了我，也为了大家，母亲不得不把她唯一的一件棉袄剪开来为我做片子，晴天还好，可一到天阴下雨，母亲就犯难了，片子老干不了，母亲只得在晚上将那些还没干的片子压在身下，让体温将片子捂干。那个冬天，母亲是怎么挺过来的，我不知道，也从没听母亲讲过。转年、只到外婆的到来，家境才慢慢的有所改变，生活也渐渐地好了起来。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母亲望着孙子，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现在比过去不知好到哪里去了，比起给你捂片子那事，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妈，你今后真的再不要洗片子了，我的儿子，这事该我来做！”

    第二天下班回家，片子又已经挂在了阳台上，雪、仍然在下着

    2009/1/7日零点十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