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为您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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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阑人静。我跪在妈妈的土炕前，仔细端详妈妈的脸。这就是妈妈的脸吗？这张已被火烧的面目全非的脸就是妈妈吗？妈妈安静“躺着”过早斑白的头发覆盖着枕头，使我务以为她真是一位老人了？可，她才五十五岁啊！

    我轻轻地抚慰着妈妈冰冷的脸，泪流如雨。妈妈是先天性癫痫病患者。记得儿时，我多少次惶恐的看着犯病的妈妈在床上呻吟、痉挛。同时我也从爸爸那里学会了怎样去掐住妈妈的“人中”使她安静下来。妈妈一次病发消耗很大的能量，需要爸爸在床前伺候几天。我十岁那年爸爸因病去逝，照顾妈妈的责任自然落在我的肩上。妈妈病发不分时间，场合。记得一回，妈妈在猪圈里病发。我顾不得害怕，一手扶着妈妈乱摆的头，一手使劲掐住“人中”穴。失去的理智的妈妈挥舞着手臂不断打在我的脸上我强忍着痛不哭。在我快坚持不住时，妈妈突然平静下来，身子软软的，眼睛闭着，喉咙里发出奇怪咕噜声。我很害怕，害怕妈妈也许就会死去。我力气太小，弄不动妈妈的身体，就喊弟弟请邻居过来帮忙把妈妈抬到屋里去。一连几天我就坐在炕边守护着神志不太清的妈妈。妈妈渴了，我去倒水；饿了，我喂她吃饭；拉了，尿了，我也学着爸爸的样子耐心的去做。直到妈妈能下床干活了，我才背起书包去上学。

    我上初中以后，妈妈犯病的次数明显减少了。只要不缺少睡眠、不受太多累、保持心情平和，一年也就发病一次。我心里为妈妈高兴，也许妈妈的病就快好了。为了减轻妈妈生活负担，我上完初二就退学了。回家帮衬着妈妈干农活，专心攻弟弟上学。在家种了两年地，才知道在那点贫瘠的山地里并刨不出美好的生活。于是就出门打工了。那时弟弟大了，也能伺候发病的妈妈了。临走前我还是对着弟弟千叮咛万嘱咐，一定看好妈妈，不要让她太累了。我眼含热泪，告别了妈妈，从此开始了十年的打工生涯。不管我身在何处，一发下工资，就赶紧寄到远隔千里的家中，身边只留几个零花钱。有时过年我才回一次家，有时活路紧，就在外地过年。但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家，想着妈妈和弟弟。我想攒下一笔钱，回家盖屋，再办一个养鸡场现在，妈妈，我回来了！可我回来晚了

    妈妈，您知道当我从弟弟手里接过六万块钱时，我真不敢相信这么多年来您竟没有花过我寄来的一分钱？妈妈，您为啥这样苦着自己！您在医院里昏迷了两天就匆匆“走”了，没让儿子见您最后一！本来我想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在家种地，好好孝敬您，电话里弟弟只说您生病住院，让我速回，儿子哪想到这次回来竟是阴阳之隔啊！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啊！妈妈呀，是儿子不孝啊！

    附：此是我的一位朋友的妈妈在饭屋里烙饼时突然病发，倒在鏊子上烧烫至死。处于朋友的悔恨和孝心，有感而发，写下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