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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丁峻的文章,常有一种慵懒冷漠之气,字里行间没有说教和矫情,却能让人在他个性化的口语式的述说中感受他的所思所欲,目光在其简练而睿智的文字诱惑下不由自主的沉陷,就如同这篇食肉动物别彼此伤害(下称食)文章里的主人公“我”“喜欢啤酒流进胃里的那种冷冰冰的感觉”
食文中的“我”是一个自由职业者,工作的性质是现实的赤裸裸的金钱关系,他接受而且认同,甚至已经麻木地认为生活中这种人际关系是正常的,也是正确的。他没有太值得炫耀的的往事和朋友。他调侃自己“以诗歌的名义”骗人骗己,是“下流的骗子”、“道貌岸然”;他以地痞的方式周旋于诸如大学同学大风之流的卑劣小人中,唯一快乐的回忆只是偶尔想起记忆深处少年的朋友刚少,即使是他远在英国的女友小岚想要回来的消息也令他“寂寞随涌而来”在其生活中四面都是冰冷僵硬的垒墙,阴暗的内心没一丝温暖的光线,他痛恨白天,厌恶白天,逃避白天,只有深深的泅入黑夜,才会有回家的从容,才会有受保护的安然。夜是巢穴,酒是面具,而性则是香口糖。
丁峻在描写大都市里的小人物情爱方面拿捏得恰到好处,一个简单的故事却能使你良思不已,同样,我看到作者在食文中描述的“我”也正好反映了当今城市里值得关注的一类人的特征:他(她)们生活在不上不下的阶层,而精神界乎于自卑与自虐之间,没太大的成就也没太多的挫折,在自觉不自觉中把自己当成是社会的遗弃儿,喜欢在迷离的夜色中把白天的不快与压抑肆意轻狂,在酩酊宿醉中舒张一切的失落,在激情的酒吧艳遇中颠覆新的或旧的恋情
这样的一种虚幻、捉摸不定的气氛和情绪日益充塞于那些试图远离都市繁尘和日常的枯糙无味的人的感官,酒、性、一夜情等就不可避免了,他们在自我的快乐中伤害别人,又在伤害别人的同时伤害着自己。在这种风花雪月、醉生梦死的背后,并不能掩饰或减弱多少他们内心种种的迷惘,反而会更加的变本加厉,万劫不复。食文中所说“我们不能清心寡欲,所以我们须要食肉,我们须要其它生命的肉来养活我们自身,那个须要承载太多欲望的身体,这是一个冰冷的时代,只有肉和欲望才能够带给我们所须的热量。”只不过是一个放纵的借口和理由,其实,在他们的动物本能意识里,肉就是欲,欲也是肉!
食文中有一段很精细的场景描绘,就是两人在酒吧邂遇,各喝下红茶和啤酒后“桌子上只有两个空了的容器。”第二次相遇,虽然喝的东西互换了,但“桌子上依然和上次一样,两个空空的容器,静静的对视着。”作者这样的巧妙营设布局,形象生动地以两个空杯比拟这一对男女此刻的生活处境和精神状态。虚幻的激情之火燃尽后往往也归于沉寂,而这种沉寂只回留给人们内心更深的、挥之不去的伤痕。他们在做ài中拼命撕咬的描写在我看来只是对于沉寂相当恐惧的一种真实写照,他们需要痛感去唤醒某种麻木已久的东西。
但痛了,真会醒吗?可能没有答案或者他们根本就不想知道,食文中那个梦境能使我们更真切了解这种心态:“在昏黄的天色里,刮着灼热的风,自己在不断的奔跑着,焦渴以一种难以形容的方式折磨着我的肉体和灵魂,而我则想以一种奔跑的方式死亡,或是能找到水源,直至仿佛到了天边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光裸的女人,有乌黑亮丽的长发,有光泽细腻的肌肤,而我,只想要水,或是某种液体来解决自己再也无法忍受的焦渴,最后,我的手指仿佛变成了野兽的利爪,撕破了女人的肌肤,我最先触到的,是女人高耸尖挺的乳房,但我却毫不犹豫的撕了下去,直到血液汩汩的流了出来,女人没有尖叫,甚至连最轻微的哼声都没有,一如那晚的姗姗,只是沉默着,四周是出奇的静,仿佛狂风都成了一种无声的静态,只有血,只有血汩汩流出的声音,那血是一种剌目的红,然而,当我想凑上去吸允血液时,那血液却又在瞬间干枯,凝固,接着,自己惊醒了。”
我想,这个梦境不单是主人公的心理报告,也是我们这些都市人越来越多的可能发生或正在发生的心理报告,每个人心里都有隐而不发的“焦渇”心结,这种都市的病毒无时无刻地冲击着我们,我们靠什么去化解呢?难道冰冷时就贪图一夜情的体温?难道焦渇时如动物般简单的只顾找水喝,喝完又渇,渇了又喝?
青春是可以挥霍的,爱和情感也是可以挥霍的。但就如食文结尾的描叙,如果缺少一种灵魂和真爱,到老也等不到你所要的。
天空一样的广阔,生活也一样的灿烂多彩,飞鸟不时在自由的飞翔,看不到,只是你的眼睛还没有调整好焦点而已。
2003/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