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音永留记忆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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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村落无垠，树成荫。童牧已归薄雾绕笛音。

    梦方醒，月和影，对沉吟。但见故乡人笑语如临。

    可能是每一个春天的傍晚，夕阳西下炊烟四起，村里广播的喇叭那悠扬绵长的笛音就会准时响起。那时我是一个放鹅娃，我会赶着一群白鹅回家，回到其中一个袅袅炊烟升起的屋子。那是妈妈已经从田里回家，正在烧晚上吃的粥，爸爸可能还扛着锄头在某个田埂上走着，最后查看某个田埂岸是否整好。那时炊烟开始升起了，它们从高过屋脊的烟囱里慢慢飘出，没有风的时候，是直直的升起，在高处时遇到了风，便开始歪着飘动，如同一根青色的飘带在空中飞扬。烟囱出口处颜色最浓，呈现青灰色，尾巴处是灰白色，真的和云很像。先是几个烟带飘起，然后，其他更多的烟囱里，也开始冒起烟，和笛音开头重复的几个调调真是太合拍了。那时的房子都是灰瓦白色的砖墙，房子都是一层的平房，比较低矮，在深深浅浅的绿色的树木中掩现，而上方飘着一个个青烟的飘带，这情景实在是美极了。很快地，远远的从田野里看去，低矮的村落慢慢的被炊烟和暮色笼罩起来，很是安详。我舞动着一根细长的竹竿子，慢慢的赶着一群鹅摇摇摆摆地回家。那些个白鹅似乎也懂笛音，他们吃的饱饱的，脖子那块一直粗到嘴边，走路是蹒跚地，叫声却很嘹亮，而且也很自然地和着笛音。在笛音激越时，它们仿佛听懂似的拍打着翅膀跃跃欲试的想要飞翔。可能是吃的太饱的缘故，它们总是飞不起来，顶多拍打几下翅膀。当一个打开翅膀后，其他的也会一个个学起样来，接着就是舞动成了一阵风，接着，随着笛音的结束，又慢慢归于平静。我想在我的记忆里，这个在傍晚伴着笛音赶着一群白鹅回家的影像，肯定是再也挥之不去了。

    也可能是很多个秋天的傍晚，在放学后，在和隔壁的小伙伴们玩了一阵泥巴战斗或纸飞机纸火箭之类的游戏后，回到家淘米烧粥时，就会听到那个悠杨绵长的笛音响起。农村的秋季是稻谷丰收的时节，大人们都会在田里忙到天黑，所以做晚饭的工作，就会落到小孩子们身上，所以我的小伙伴们大都在玩的灰头土脸或则满身臭汗后，也会乖乖的各自回家去，即使那些有哥哥姐姐们帮助做好家务了，他们也会扫扫场院，搬搬桌椅什么的。而我没有姐姐和哥哥，只有一个弟弟，那么烧饭的事情自然是我做了。而我永远不会觉得无聊和委屈，那悠扬的笛声，那绵长的曲调，仿佛是一个朋友陪伴着我做家务。那笛声缭绕在耳边，先是缓慢的悠扬的，就像这灶里的火，开始柴禾是慢慢的燃烧，接着是快速的激烈的燃烧，火苗愉快的串起升腾，而笛声也如同特地为升腾的火焰伴奏，当加入的柴禾快烧尽时，火焰逐渐缩小，柴杆也慢慢的变得通红，慢慢变成灰白的灰，而笛声也跟着慢慢的缓了下来，这个过程很美。这段“姑苏行”是开始的一段，意境和曲调之美，到现在还仿佛在耳旁缭绕。

    这个悠扬的笛音总在同一个时间响起，它是一个最守时的朋友。很感谢乡里的广播人员人每天准时开播，那时我根本不需要看表和种去计时间。记得那时用作广播的喇叭都很大，就挂在村子路口的电线杆上。这个曲子应该是只在傍晚广播开始时才播放的，或许早上也有，但是我好像没有早起过，所以到底有没有也记不清了，而傍晚播放的印象是很清晰的。对于这个曲子的名字，我一直不知道，乡下很多大人也都不知道，估计他们因农活太忙，也从未关注，而我却觉得它是如此的优美，一直记在心里。

    直到上了初一，才从班主任马老师那里知道了曲子的名字叫“姑苏行”马老师虽然是教数学的，他只是甪直高中毕业的学历，经过培训成了民办老师，但是教学能力很棒。他只比我们大上8、9岁的样子，我们都很喜欢他。他虽然年轻，但老有才华的，是吹笛的能手，唱歌也棒。而且他也会吹姑苏行，他跟我解释过“姑苏行”的意思“姑苏”就是我们苏州的古称“行”就是在姑苏游玩的意思。那时心里直默念“姑苏行”三字，心里想这是多好听的名字啊，和这美丽笛音真是太相配了。每次上所谓的音乐课，马老师就会当音乐老师教我们唱歌，可惜的是我的语数外是厉害的可唱歌五音不全，好在还能欣赏。我最喜欢的就是听马老师吹姑苏行。有时还会和最好的几个同学，去他家里，听他吹笛子和下象棋。姑苏行给我留下太多幻想，所以我的另外一个希望就是能真正的去苏州城里面好好游玩。说实在的去苏州城里很少，因为交通不方便，那时乡下，都是摇船的，去一趟不容易。只记得小时候爸爸摇着船去卖西瓜，我给爸爸看船，如此才去了苏州城里。所以如果能好好的去苏州古城的园林游玩也是我那时的夙愿呢。记得最清楚的就是直到初二转到镇上上学了，才和几个现在都要好的小伙伴组织了一次姑苏行。那些在虎丘、拙政园、留园、狮子林等留下的青涩的照片现在都保存着，偶尔翻出来看看，那是多么青葱的岁月啊！不过关于马老师，却是再也无法听他吹奏姑苏行和他喜欢的笛子了，年轻的他于5年前因患癌症去世，我和几个同学每次谈起都嘘唏不已，因为马老师是我们几个最尊敬的老师之一。

    这么多年过去了，今天晚上，我又一次在百度音乐里放出“故苏行”带上耳机，一个人静静的聆听，儿时的笛音再一次回荡在耳边，仿佛又回到了20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