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手去飞翔

烟雨小说网 www.yyxsw.org，最快更新陈欧阳文集最新章节！

    即使是自称没有冬天的南方，现在也是小雨淅淅，变得有些冷了。春夏独有的热闹也因畏惧躲了起来，此时，一只小鸟试探性地落在了门外，却无意中闯进了我的记忆。我只是微微笑笑，摇了摇头。

    记得那时还小，至于小到什么程度，已经有些模糊，只是依稀记得是在外婆家。那个夏日，一群小孩手持着枯木枝，有说有笑地从我家门前走过，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其中一个男孩子的手上。我没看清，只知道是个黑色的能动的东西。不知是没抓稳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手中的它居然飞了起来，从我身边擦过，直接进到了堂屋。他们要进去找，我不让，僵持中有个男孩说了句话：算了，肯定早就飞走了，我们再去抓一只好了。他们这才作罢。我目送着他们离开，欣喜地跑回堂屋找。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它——原来是一只燕子。

    它很虚弱，已无力反抗，我轻易地把它捧起来。它依旧不甘心，在我手中挣扎着。我只是用手轻轻抚摸了它的羽毛，这才安分下来。由于玩性太重再考虑到它身体因素，我决定自己留着玩两天。于是找来一个盒子，并用绳子绑住了它的脚，它很乖，并没有多大反应。安顿好后，便问了外婆要拿什么喂它吃，外婆笑笑，教我去弄些虫子回来。我二话没说，就去较远的田野里抓小虫子了。现在想来，还真有些佩服当时的毅力。满载而归时，欣喜地喂它吃了两条小虫子，还以为这样算是混熟了，也就大胆地把它从盒子里拿了出来。谁知，这家伙趁我没有防备的时候突然飞了起来，我急忙关上了门窗，教外婆来帮忙抓。还好它对这的地形不熟，也就没能逃出去，但也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它抓了回来。

    外婆和我一起坐了下来，看着满头大汗的我，心生爱怜，提议要将这燕子的翅膀剪掉，免得以后又飞来飞去的。我有些犹豫了，但后来还是摇摇头，硬是不同意。外婆无奈，也就不再吭声。

    我计算着日子，准备待它好些后放了它。还记得那是在一天傍晚，不知是怎么的，突然狂风大作，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无数的燕子在家门口的电线上停留着，叫唤着。我拿出了我的那只，它也在叫，很大声的那种。当时有些于心不忍，再想想它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是可以考虑放飞它了，可这天气，我怕不管多么纠结，我终究还是剪断了它脚上的线，只是还留了一小段，期望某天我还能认出它。它在风中飘荡，越来越远，最后夹杂在燕群中，消失了。

    后来些日子，经常站在阳台上观望着。燕群中，我始终没能找到自己亲手绑上的那根白线，它终究还是没有回来

    暑假将尽，母亲来接我，和外婆寒暄了一会儿后，我便和母亲起身离开。外婆把我们送到了门口，只是静静地伫立在那，看着我们离开的背影，教我们走好，让我下次再来玩。

    谁知，这一走，就很久没回去过了，直到外婆倒下，我才请了几天假回家奔丧。母亲是先到的，当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哭作一团。我跪在外婆的棺木前，磕头，心中默念道：我回来了，孙子回来了离开前，我独自到了楼上，趴在阳台上，观望着来去匆匆的燕子，可依旧没能找到它。一直期望某天它能记起，但当它回来的时候，恐怕这里已是人去楼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