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律背反看艺术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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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无极的价值在于创新，它的创新具有正负两方面的效应，得与失如同二律背反。

    关键词：创新多元化想象力意识流反差

    无极是一部成功的影片。它的成功在于创新。但是我发现，无极的创新具有正负两方面的效应。优点往往就是它的缺点所在，缺点常常就是它的优点所产生。无极的得与失有点像德国古典哲学家康德所提出的哲学基本概念二律背反。

    第一：多元化意识的展现与思想艺术价值的评判莫衷一是。

    无极上映是一个文化事件。“陈凯歌想表达的东西太多！”他把不同的悲剧放在了不同的人身上，追求的是“荷马史诗”般的宏大背景下的叙事。当背景已经大到简单的地步时，他着力表现的当然是群星闪耀的复杂人性。令人感到“人生要有渴望，命运是可以改变的”这一主题。

    无极的标题可算是空前一绝。无极即道，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演绎六十四卦，六十四卦再平方再平方，外加一位美丽善变的满神，俨然中西文化无所不包。实际上，无极关于承诺和背叛、命运和人性的探讨，内涵却不无宛转晦涩。陈凯歌先生的希冀是超前的，但至少在国内恐怕未能实现他预期的目标。

    陈凯歌自信地说：“无极是一个充满了想象力的作品，同样，长城在中国的古代，是有超绝想象力的另一件伟大的作品，我们不能跟长城比，但它是中国古代想象力扩张到极值的时候出现的一件伟大的作品。”但有人“看了电影之后，既没有哭，也没有笑，完全没有被打动”甚至认为不知所云。

    第二：蒙太奇的意识流特征与中国百姓看重情节的欣赏习惯相悖。

    由于无极本身是个寓言性故事，情节不够，导演就用叙事技巧把镜头拉长，一心想达到“跌宕起伏，峰回路转，五分钟一个小高潮”的高度，却显得有心无力、牵强附会。光是倾城就被抓了两次，其实昆仑上天下地无所不能，只不过多了救来救去的环节。剧情拖沓，漏洞比比。影片最后，无欢在报复倾城让她得不到真爱之后说出真相：“苦苦找了你二十年，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天”无欢怎么知道倾城永远得不到真爱的宿命？再者，既然有长老会审判大将军弑主的罪行，那么在场的无欢之前挟持国王怎么就可以免罪呢？”

    奴隶昆仑、大将军光明、北公爵无欢以及王妃倾城之间为真爱和权力进行的斗争，居然因为20年前饥饿的小倾城用承诺骗取了小无欢一个馒头。在几近同归于尽的惨烈收场中，无欢对倾城说“你毁了我做一个好人的机会”这个用魔幻史诗包装起来的主人翁用生命苦苦追寻真爱的故事，归根到底是一个关于馒头的恩怨情仇。导演很努力在大约120分钟里面给我们讲述了一个“情感丰沛浩荡，主题奇崛宏阔”的故事。有人却说这简直无聊至极！

    无极“不好好讲一个故事。”从很多人嘴里听到一个“宽容”的说法：其实我们并没有对导演有多高的期望，你只需要把一个简单的故事讲清楚就行了。它的舞台与表演都太戏剧化，尤其是最后一场很像舞台剧，所造成的那种疏离与荒诞的感觉，就是通过蒙太奇手法所表现出来的意识流特征。这也正可以看作它的华美之处。

    第三：特效的时空处理与观众心理视觉产生混乱。

    陈凯歌说：“我想在无极里面营造的，通过特效所要营造的东西，实际上是我们无法完成的场景，比如满神，与倾城之间的对话，我们觉得这个非常美，不通过特效的手段我们实际上是做不到的，换句话说是希望特效能够帮助我们营造中国文化精髓。”

    就号称磅礴大气、瑰丽雄美的视觉盛宴而言，无极以东方化和风格化的色彩营造了小倾城和满神相遇、马蹄谷牦牛狂奔、昆仑王城救倾城等多个令人赏心悦目的场面，视觉效果确实达到了国际电影的一流水准。最为出彩的是运用交响乐夹杂中国乐器的配乐，印象最深的一段旋律是在昆仑放飞倾城时的弦乐，象征着爱情与自由，画龙点睛。但无极的马蹄谷的那段牦牛狂奔的特效痕迹非常明显。

    由于时空扩张与压缩的影响，可能引起角色性格设置的混乱。至于“这个窝囊、没用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万众敬畏的常胜将军”这样的说法，正是无极最神来之笔的人物处理。当年荆轲刺秦王一片同样是倍遭责骂，人们也是很难接受李雪健饰演的那个懦弱、狡猾的秦王。

    第四：文化精髓的高深与文艺大众化形成反差。

    神鬼故事好讲，难讲的发生在身边的寻常生活。陈凯歌等大导演已经失去普通人的生活，拍不了身边人的故事，只好去作可以任意发挥的志怪似的电影。

    在三千年以前的未来，人神在一起生活；一个馒头在空中飞翔，引出满神倾城和无欢。语言近似谶语，画面浪漫而神秘。昆仑奴杀王救美，一根绳索勾着王妃在空中飞翔；最后携王妃飞奔太阳，飞向希望。这颇富创新的意境实在太美了！

    好的方面，曲高和寡，可称是阳春白雪；不好的方面，给中国老百姓以“张飞杀岳飞，杀得满天飞”的感觉，无怪乎有人认为是一塌糊涂，恐怕连主演们都有些难于意会不可言传。

    无极的台词虽然整体上精美，但文化的涵泳似乎还不够，在艺术上难免表现为些许的浮躁。这样的片子，西方人的感觉想必比中国人的要好。

    然而，无极是一部成功的影片，这是毋庸置疑的。影片主要演员和主创人员国际化组合的创新，影片特效技术的创新，故事情节和时空艺术处理的创新，都给这部影片赢得了好的声势。无极与观众见面应该是一个挺大挺好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