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粉的云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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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荞麦，一年生草本植物，茎略带红色，叶互生，三角状心脏形，有长柄，总状花序，花白色或粉红色，瘦果三角形，有棱，子实磨成粉可供食用。

    在故乡，每年收了玉米之后，家家都要将地翻犁了，撒上荞麦，一是不让地荒着，二来也要补充一下家里的口粮，那时候还没有联产承包，大多数人家的粮食都不够吃，所以那一季荞麦是家家都要种的。荞麦分甜荞和苦荞两种，果实不大一样，味儿也不一样，所谓甜荞，虽然不甜，但苦荞却是真的有些苦了。收割晒干之后，磨成面粉，用筛子一筛，荞壳用来喂猪，面粉留给人吃。将锅洗净，放上冷水后即将面粉倒进水里，一边往灶堂里加柴火，一边用锅铲在锅里轻轻搅动，随着水温的升高，荞面也慢慢由白色变成了褐色，这时，水已不再是水，荞面也已不再是荞面了，锅里成了一锅浓浓的浆糊状，我们叫它荞粑。灶房里热气腾腾的，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母亲用木盆盛了，一家人再用土碗装着吃。其实荞粑的吃法颇有讲究，热吃时香味扑鼻，凉了再吃则清甜爽口。苦荞有一丝淡淡的苦味，但吃后却滿口既清凉又甘甜，有清火的作用，荞麦虽然没有玉米那么有营养，但吃起来却比粗糙的玉米柔滑上口多了，小孩子大都喜欢吃，但大人们却不大允许。母亲说，小人儿要长身体，吃玉米饭去，荞粑尝一点就可以了。在大人们的眼里，荞麦是贱物，要不是防着断炊，他们是不会去种的。

    荞麦确实是贱物，只要将地翻犁了，然后将种子撒进热土里，不需要施什么肥，要不了几天，便从土里冒出大片大片的嫩芽来，不久就变成了一地水灵灵的绿。这时，也有人家将其掐来做菜的，先做好蘸碟，水一开，放上一点点猪油，然后将洗净的荞菜放下锅里打个滚，夹起来往蘸碟里一蘸，那味道，十分的送饭。个把月后，荞菜的枝丫间和顶部便开始冒出许多细小的花蕾，这时，开始有蜜蜂嗡嗡地来了，这里闻闻，那里嗅嗅，一泒迫不急待的样子。再过几天，好像就三四天吧，等你一觉从梦中醒来，放眼望去，坳里，岭上，到处飘滿了耀眼的粉色的霞，这里一朵，那里一片，将秋天的山野衬出无限生机，尤其遇上晴好的早晨，那粉色的霞隐在薄薄的乳雾里，湿漉漉的，仿佛刚从天上掉下来的一片粉云，空气里滿是淡淡的清香，蜜蜂的身影也更加忙碌了。

    一周左右，这些粉色的云絮便纷纷隐去了，枝丫间开始现出密密麻麻的果实。大人们说它是贱物，还不仅仅因为它不需要施肥和耕耘，大抵还因为它周期短，由种到收，60天不到，它真会便宜人啊，不讨农人的几滴汗水和半分投入，就慷慨地成熟了。

    故乡穷山恶水，许多娇贵的作物在这里长得蔫不溜秋的，只有象荞麦、玉米、高粱之类的粗粮从来不嫌贫脊，只要给它一点土，它们便象模象样的长得茂盛，所谓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其实是因为这些种子不苟富贵的缘故，难怪故乡的习俗中，总在过年供奉祖宗的时候，也要选出几个较壮实饱满的玉米棒子和高粱荞麦之类的扎在一起，放在神龛下的大桌上供奉，那份朴实的感恩心情，真是明了而又虔诚。

    可惜现在故乡种荞麦的人家已经不多了，联产承包到户后，随着水稻品种的不断改良，大米的产量越来越高，玉米高粱已变成了用来喂猪的饲料，荞麦则因为其营养价值太低，慢慢的已经很少有人家种了。每年秋天，再很少看见那片粉色的云絮在坳里或岭上飘荡了。有一次我无意间跟城里的朋友们说起小时候吃荞粑的种种妙处，他们听后立即怂恿我回家去要一些荞面来，他们出杏仁、花生、核桃米、火腿、大枣等，做一顿荞麦八宝粥来吃。我听后不由想起小时候听来的一个故事。说从前某村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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