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断遥远的云和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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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的阳光穿过宽敞的玻璃窗，沁人心脾地泻落在办公桌上。我端起一杯茶，望断遥远的云和树。辽阔的天空有一只失群的雁儿，在凄凄的飞。我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可名状的感动：那双翱翔的翅膀多像我不曾停留的脚步，承载着美丽的梦想穿街走巷

    我常想，有些人生来就是流浪的。譬如杰克伦敦，譬如三毛，譬如我。记得在孩提时代玩“捉迷藏”的游戏时，我总爱躲在伙伴们所划范围之外的地方，让他们费尽心思也找不到我。后来，在伙伴们羡慕和略带嫉妒的眼光中，我挣脱世俗的束缚，走向了远方。

    就这样开始了流浪。流浪，在尴尬中流浪，在流浪里长大成人。一路走来，我收获着无声的美，也收获着无言的痛。我不去衡量荣辱得失各有几升，我懂得生活中有些东西谁也留不住，有些东西谁也抢不走。无论失去的还是得到的都不会是整个世界。回首凝望来路，飘过我天空的云儿是旅途中最美的风景。

    云儿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的初恋情人。和大多数爱情故事一样，我们从偶然相逢到相扶相持、相恋相爱。我们的爱情像一粒种子在岁月的孵化下先是发芽，后来长了叶瓣，再后来结成一朵光鲜的花。

    花开之后的爱情开始接近我们的未来。面临毕业，很多爱情的主角在生活的现实面前，除了好合好散别无选择。我自然也没有和生活讨价还价的资格。

    云儿回了老家，因为她要履行诺言和一个叫阿哥的男人结婚。我无法忍受，却又深深理解。美丽的云儿是阿爸从瑶族山寨捡回来给阿哥做“童养媳”的弃婴。好心的阿爸阿妈待她如同亲生，长她三岁的阿哥对她更是情同手足。云儿与阿哥在阿爸阿妈的关怀下，幸福而健康的成长。生活的河流在云儿读初三那年，冷不防出现了一个旋涡。那天，阿爸像往常一样出去做工，不想被工友失手掉下来的楼板砸了个重伤。弥留之际，阿爸将云儿与阿哥叫到身旁，嘱咐阿哥照顾好云儿的同时，提出让他俩将来成亲的要求。善良的云儿答应了。日后，阿哥尽职尽责地为云儿撑起一片晴空。他靠做苦工供云儿念完高中读完大学。深爱云儿的阿哥为云儿奉献了一切，尽管云儿对阿哥只是一种深深的兄妹之情。

    我理解阿哥的一片痴情，和阿哥相比我的爱是浅薄的。我更了解云儿的为人，感恩是她永恒的风格。所以当满脸憔悴的云儿让我替她抉择时，我拉她去看了廊桥遗梦。当弗郎西斯卡和罗伯特定下永不相见的契约时，我和云儿笑看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结局。风起的日子，我们各奔一方。

    漂泊多年，我终于在天涯路上奔波累了，脚步在一个江南的小城停止下来。日子过得忙碌倒也充实。今天难得清闲片刻，我端起一杯茶，望断遥远的云和树。我不知道云儿现在过得好不好，就如同我不知道刚才的那只雁儿飞向了何方。有位诗人说过：天空没有鸟痕，但鸟儿已经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