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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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城在北方的沿海，但冬季风却毫不留情面的让空气了下来，当里边的法国梧桐落满一地的枯黄时，午后的阳光中，便多了些尘土腥涩刺鼻的味道。

    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却有着同样相同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温存写在脸上，那些冷漠的表情中充满了物质的欲望，也就是这小城，才会有如此寂寞的神态。

    我感到一丝丝的绝望，走在街上感觉身馅囹圄，道口的音箱嘶哑的歌唱；卖苹果的人和买苹果的人为了一个苹果抢来夺去；擦身而过的男人女子，身上散发着危险的香水烟草腐烂颓败的气息。我想呕吐。

    在这个城市，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想离开，心早已不在。

    在一个相对安静的小区，那些仅存的绿色已经有了灰色，孩子们在冷风中冻红了脸却一直在嬉戏奔跑，我看到一个磨刀的老人。

    他在有阳光的楼脚边坐，金色中他穿着一件有些灰尘的藏蓝色中山装上衣。帆布围裙上一块很长的磨刀石，老人仔细的磨着一把菜刀。

    我站在他的不远处，看着他。脸上有微笑。老人的眼神专注，这让整个阳光照着的地方变的慈祥。说实话我一点也不喜欢小孩子，他们的奔跑让我躁动，但我喜欢老人的安稳的眼神，饱经风霜的温和，始终在毫不吝啬的给予，我可以读出很多，比如艰难，比如幸福。

    老人没有发现我，他把磨好的刀举起，对着阳光看雪亮的刀刃，一点头，把刀交给来取的人，收了钱便收拾了家什然后离开。

    我蓦然感到阳光暗了下来，没了温度。

    小城终归是小城，但小城和小城又不一样。

    去过青岛，这个海边不算是很大的城市，记忆中有繁华而不喧闹的街市，有斜着横着的映着班驳阳光的荫道，有现代与古典的建筑；从小巷这头的面包房里出来，手里拿着新鲜出炉的燕麦面包，边吃边走到小巷的那头，吃完了，也看见在白天依旧灯火通明的海天酒店。

    就是这样，青岛的许多小巷连通着古老的回忆和现实的景象，有温情与激情交融的暧昧。

    在这样不是很熟悉的城市，我从来不同任何人说话，即便是迷路，也只是很安静的在一个干净的小摊买一杯热的红茶，然后继续迷失方向的走。没有任何目的，却发现许多值得留住的回忆。

    曾经走过一派很样式很怀旧的寓所，统一的很铁门，明黄色的墙，木窗，红顶。绿色的藤蔓植物爬满门楼，开满白色的花朵。走过，闻到清香，听到狗的叫声。

    还有一个街脚的咖啡屋。那时是我走累了进去小歇。没有注意它的名字。却记住它那里香甜的耐昔和花茶稣饼，这是在现在我所待的城市里永远也找不到的。

    于一家很小的工艺品店买了一面仿古的罗纹镜，回来送给了好朋友；偶尔遇见有烧烤肉串的，便凑上去解馋有厚重的肉汁和美味的调料。

    走不动了，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一招手，告诉司机：“你好，我要回去。”

    于是，我就这么简单的回到了出发地，却难以找到走过的路，神秘的消失了一般。

    现在，我觉得周围已经容不下我，我也容不下再熟悉不过的这个城市的没一条街道，我厌恶的事情。

    但在我小的时候，小城对我有幼稚的吸引，那时我住的院子外面种了好多高大笔直的杨树，树枝不疏不密的横在我家很高上空的一片天中。入冬的时候，院子里会落满了树叶，那有韧性的叶柄，常常成为我和老爷的赌具，而我，没输过依次，接下来就是姥爷给我买的芝麻糖和冰糖葫芦。

    和现在相比，那时的人们是温和的。脸上常挂笑容，无论一面之交还是亲密无间，总有一种和谐在脉脉的流动。

    而也就是这么几年，老屋拆了，杨树砍了。满街人的脚步都像在逃避世界末日，我听出了物质的节奏。就连风雪，也近乎崩溃的疯狂。

    所以冬天的城市，冷的残酷。

    人是最容易被同化的动物。

    我站在灰色的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微笑，按照现代的城市意义，这叫虚伪。但是这种表情在我脸上早已麻木，这是我的童年留给我的后遗症。

    曾经想着去改变，却最终留了这么副让自己都厌恶的脸孔，厌恶的让我劳累如果哪一天回和大多数人一样的冷漠，那么肯定，有人会指责我。神经病。

    这种颓废的奔波让我绝望。冬季里的城市没诶有可以慰藉的地方，更何况对我这样一个散漫的人，不爱回家的人，家里沉重的温暖压抑着我的脆弱，生存不如死亡。

    只能继续的流浪，或者找个角落窝藏，像一只可怜的猫。

    我始终相信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隔绝，就像冬天的风吹到哪里都是冷的，想热起来，都很难保持温度，人人的心都是坚冷的石块，让阳光招刺眼的畏惧。

    冬天，人是一群光天化日下的瞎子。

    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