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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母亲们的背篓,就得说说我的家乡在哪里。那是一片美丽神秘而贫瘠的地方,那里的人们勤劳朴实蛮横。因“辰符”“辰砂”“赶尸”而闻名于外。说到这里想必有人已经猜到是那里了,就是湘西沅水中游的沅陵,旧时又叫辰州。
都说湘女多情,我不否认,但湘女多情多因“放蛊”而浓重了色彩,其实湘女更多勤那才是真真确确实实在在的。
我说湘女多勤,你也许会问,你凭什么呢?不说别的,这背篓就足以说明。在我儿时的记忆中,妇女们无论是田边山头还是集市或是走亲访友,背上都背着背篓,只要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背篓,只要女人还能够劳动就会背着背篓,那些官家太太和大户人家的奶奶除外。但太太奶奶毕竟是少之又少,不足以代表那里的人民,只有劳苦大众遍布在城市乡间的每一个角落,演译着生活的艰辛和悲欢,才使得那方土地更富生机和活力。
男人们是不用背篓的,他们要么挑担要么肩扛,他们有扁担和箩筐。或许是没有男人有力的肩膀来挑起生活的重担,但生存的不易也迫使这里的女人们必须背付起生活的重负。背篓就成了女人们劳作的最好工具。
每户人家至少都有一个背篓,家里人多的尤其是多女人,那么背篓也就会更多。中国传统意义上的男耕女织在这里并没有得到很好的体现。所有的劳作几乎不分男女,盘山上筑路有女人,我的外婆就曾加入筑路的行列;水里犁田的有女人,很多村里的女人都会犁田;深山里运木头一样有女人的身影。
也许你会觉得这里的女人很苦,那确实。但她们自己从不觉得苦,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她从不抱怨生活的困苦,笑的时候依然笑得灿烂,唱歌的时候依然唱得响亮,吵架骂人的时候依然是恶毒而凶狠。
背篓是用本地产的竹子制成的,至于是楠竹,毛竹,还是水竹做成的我就没有去考究过。有专门篾匠制作。呈上大下小上开下封的近圆形,和背部接触的一面略平,略平从力学的角度来说是增加接触面积,背负的重荷可以均匀的散开。成人背于背上上不超过胫部下不落于臀部,内径有如水桶,二三岁的小孩在里尚能活动自如。这样的尺度具有一定的科学性,过胫就会防碍头部的活动,超臀就会影响走路的速度。背篓左右各有一根背带,嵌于背篓的上下两端。背带多用棕毛编织而成外包蓝布,也有竹制背带不如棕毛做的背着舒服。背带上端有近三指宽至下端慢慢缩小至二指左右。爱美的女人多会把背带鞡上花边或斜菱格图案,这样走亲访友的时较好看也能见到女子针线功夫。做成的背篓有用桐油油过的,有不油的。油过的就橙黄橙黄的亮,在配上花边的背带,一件很普通的农具在女人的手里也会闪点光亮,这样的背篓女人干活是舍不得用的,多半是上街,赶集,回娘家,吃喜酒时背着,里面放着礼品或新鲜时货,小小的娃儿也会背在里面的。不油的背篓多半是用来干农活的,因为没有油过,时子长了,就呈柴黑色。
背篓不只是母亲们干活用的农具,也是幼儿们的摇篮。我们都是在母亲的背篓中长大的。在那里出生的幼儿从能坐起到完全会走路那一段岁月中有很多的时光就是在母亲们的背篓中渡过。母亲们背着孩子上山种地,就把背篓绑在大树下孩子哭了闹了就去喂一下奶或换一块尿布,然后接着干活,干完或是天将黑又背着孩子往回赶。到了家要是孩子睡着了,就抱出来放在床上,要是没有睡着,就继续背在后面一边哄着一边做饭。
记得小时候,母亲劳作回家,赶集回来,或是走亲戚归来,我总是会去母亲的背篓寻宝。有时会找到一堆山果,有时会找到一包糖粒子,有时还能碰到一两件新鲜衣物。母亲的背篓时不时会给我们一点惊喜。
母亲们的背篓不知是何人发明,有着多久的历史也无从考证。但它却陪伴了一代又一代的人长大。如今随着生活的越来越好,背着它的人也越来越少,现在它就像一个蹣跚的老人,即将步入历史的殿堂,后人也将很少有人会记得它。
但我们不必为它惋惜,倒认为是一件好事,它的即将卸任也是卸去那块土地未来母亲们生活艰辛和沉重的负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