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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敲着木鱼,一脸虔诚地拿着经书原来那里是幺阿公念诵经书和虔诚祈祷的地方啊。
平时的幺阿公和一般的女人并无区别。一样的种地,一样的挑水,一样的种菜一样的要吃饭睡觉的。可是,这时的幺阿公,脸上有种很神圣的光辉,很柔和的散发着一种我当时不能理解的光辉。我并不信佛的。可是,那种信仰却让我深深地震撼。如果,如果真有前世今生,幺阿公她是五百年前佛前的那朵最是纤细圣洁美丽的青莲啊
还记得那篇配乐散文佛前的一朵青莲。文中的佛珠爱慕着青莲。
可是爱慕幺阿公的那颗佛珠呢?
我时常想,幺阿公有没有后悔过她错过了她的佛珠?我美丽纤细的幺阿公啊
说幺阿公美丽一点不为过,她总是很自然地吸引着大家。和她在一块儿,再烦躁的心也会慢慢地沉静下来。儿时的记忆中,幺阿公有着白皙的皮肤,弯弯的细致的双眉,一双清澈的眼睛柔和脱俗,而一头乌黑的头发总是很精致地编成两根辫子,然后从两边盘上去,看起来说不出的雅致。她还会裁剪,以前家里的衣服都是幺阿公做的。那台看起来有些陈旧的缝纫机是如此的神奇,能将一块简简单单的布料变为或俏丽或端庄的得体的服装。母亲说,她的裁剪也是师从幺阿公的,所有的人中,她也最喜欢幺阿公。有时,寨子里的其他人也会拿着布料来,幺阿公从不推辞,也不会收钱,邻居有时过意不去,也会拿些果子鸡蛋之类的。幺阿公倒也笑纳了。她说:不能怫了别人的诚心,那也是一种罪过的。幺阿公在屋前门后,种了很多的地,她种的蔬菜总是青翠肥硕,看起来特别诱人,也会种象甘蔗,地瓜这类的在当时看来非常美味的东西。还会自制很多的糕点,有种叫纱延糕的糕点,两头是粉红的,中间是白色的,尝起来酥软爽口,味道有点象今天的桃片,但相比较则更独有一番风味。
离寨子不远的地方。一个单独简陋的茅草房里住着一个孤儿。在我的记忆中,他就一直住在那里。他长得虎背熊腰,高大挺拔的。时常呵呵地笑,面容很憨厚。好像没有名字。别人都叫他“牯牛”因为他干起来活来特别拼命,有一股牛的干劲。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就会不自觉地走到幺阿公家门前那片竹林,会用竹叶吹出好听的曲子。年幼的我时常央求他教我。可总归我笨,没学会那一首首哀伤美丽的曲子。每次他遇着出外担水的幺阿公,总是不由分说地接过担子,把一缸水盛得满满的。幺阿公总是淡然着,轻轻地言谢。自从阿公去世后,两个小舅年岁较小,总是要请人的。遇着农忙的时候,牯牛总会不请自来,没几天的功夫,便干净利落地把庄稼活忙完。这时,幺阿公她们会用节省下来的钱,到镇上买上一两斤平时难得见到肉,单独给牯牛弄。牯牛总涨红了脸,说,不要这样,和你们吃一样的就好了,我也喜欢吃素的。幺阿公总微微笑道,那怎么行,这些日子多亏了你的帮忙。感谢中有种生疏和淡淡的笃定。牯牛则会偷望着幺阿公。心底里充满着落寞
日子就这样淡淡地流逝着
偶尔,幺阿公也会将才自制的糕点送到牯牛那简陋的茅草屋里。牯牛就会欣喜好半天。但欣喜归欣喜。似乎,幺阿公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淡然与生俱来,又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无形的神圣感。在幺阿公那里,似乎看不到一线希望。牯牛的落寞加深了
有一天,牯牛竟然毫无预兆地去世了。听说是脑溢血。我脑子里轰地一响。那个活生生的教我吹竹笛的人,一夜之间就这样地消失了。他是因为无望而离去的吗?我不得而知。但我明显地看到幺阿公的眼睛里有种叫忧伤的东西。望着天井中微微绽放的睡莲,那种忧伤似乎要溢出来。如果,有前世今生,牯牛是佛前的那颗佛珠啊。
五百年的等待是一声叹息。
而幺阿公则渐渐老去。曾经乌黑如云的头发变得花白,依然很雅致分辫地盘在头顶。额上的皱纹却渐渐地重归平和了
而门前的那片竹林风过处,一阵低语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