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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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很久很久没有写字了。这段时间，像是雨中枝梧的青苔。颓废而无节制。

    突然很想念那个内心饱满的自己，心中一直有嫩嫩的芽等待生长。随便一站，也可以是一道风景。

    与文字悖行久了，便觉得自己突然变得薄了。似乎轻轻一吹，即碎。无数的碎片，倒映那个纷乱的自己，那个从人群中抽离的自己。无处躲，也无处逃。

    看了一部又一部的连续剧。住在别人的故事里，悲欢都变得微不足道，只是，停留一场戏的时间。

    只恍惚觉得自己的人生，断了又断，长了又长。那么多的悲欢离合，调和成一杯又一杯颜色鲜艳的酒酿，然后，一饮而尽。隐于故事，与隐于清风，相似。

    便也知道，眼泪，原来是有传染力的，往往牵扯出内心大段大段的留白。咸咸的味道，是大海住进人心里。晶莹剔透的质地，是人身体里最纯洁的结晶。凭谁雕刻成花，定，灿若彩虹，秀若芰荷映水；溅起的心事，若梨花泛滥，忧伤裂帛而破。

    或许，你是知道的。

    一粒眼泪，就是一座无人能走进的内心城堡。要渐渐学会隐匿疼痛，等待有人将心中的白云劫走。

    2

    野外，春，该是稠如海了。各种有名的无名的野草儿野花儿，定会在某个夜晚，穿越经线和纬线，撞翻满山满野的香味。

    而我一直在不停的后退，又卑微与诚恳，像这个世界最微不足道的尘埃与飞虫。

    想着，春风一吹，我便可以从故事里苏醒。然后准备很多笑容可掬的词语，和羞涩的绿色。将纸上的心情，都蘸上青翠。将路过的风，都染上香。将那些鸟声、风声、水声、云朵和树的呼吸声，以及春雷隐隐的打鼾声，一并装进春天的行囊里，只等待耳朵轻轻打开，一同去流浪。

    而玻璃窗外的春，仍在忐忑。刚刚调制的红与绿，还未凝固，一场雨，却让雪花在身体里次第开放。

    我思念中的春雨，不是这般的。应该是，如丝似缕的，一层暖裹着一层冷的，像儿时化在口中的酒芯糖。醉意中，藏着甜味和芬香。暖暖的凉，像水中捞出的月儿。

    可是，现在呢，有点弄不清春天是不是迷了路。一场雨，就冷透了骨头。

    许，她怕被再度辜负？——这与夜风相和、同弦月比瘦的人，他不信。

    3

    周日，隔壁的大婶说，青白江的樱桃花开得简直有些不像话了。像成片成片的云朵，被撕下来，放肆得铺排着。

    她说樱桃花时，特意强调着“樱桃”像拈着一枚颜色鲜红，玲珑剔透的词语，话里也生了香。

    一时间，我竟有些向往“樱桃花”这词多么美，有着果子的形状和气息，竟比樱花丰盈得多。

    原本，人与花相似。生命或许本该有间密室。收容所有流离失所的光阴，让那些没有出处的欢喜和忧伤有序陈列，静而不寂。那么，只要愿意，只要打开锁，你便可以捡拾一路隐藏的美丽。所有的曾经都可以找到证据来证明。像樱桃原本最初是樱桃花，而现在的你，藏在那张青涩的老照片里，不离不弃。

    你说，你梦见了我，梦里，我只笑不语。或许，你可以将它当作一次譬如蓝调的停留。就像黄昏山林里的风声，清晨日出时万物屏息待发的寂静。

    你信吗？你和我的密室，毗邻而居。

    2011－3－10一不小心，就2011年了。我相信，我这里的春天和你那里的春天一定有相似的地方。所有曾经在这里稍作停留的朋友们，祝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