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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
迟暮春后来送她一份礼物,薄薄一张,上头印有李福气三字与大头相片,反面户籍地已经挂在迟邸了。
那薄薄的一张,据满心田的分量,很满、很满
她将那张身份证收藏在包包最深处,这次不是逃避,而是珍藏。
她抚上嘴唇,触感仿佛停留在数日前的印象。
她说不出与迟暮春关系为何,恬恬淡淡的,她却很欢喜。但见塞在迟暮春房里她的东西越来越多,她左思右想后才开口:“我搬去新房间好了。”
“行。”他回得干脆。
他答应得太快,她反而有些愣然,也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地,他夜夜出现在她房里,理所当然地出现,理所当然地问她:“你睡不着么?”
她手中本捏握着一块香木与雕刻刀的,一听见推门声,忙将东西往身底垫子一藏,摇摇头。
“我很想睡着。”
“嗯?”他点上一盏薄薄的黄灯,好看清她的脸。
她感受他对她奇妙的喜欢,脸蛋不自觉漾出红晕跟笑容。
“可天气很凉,月很漂亮,我想待在庭院,听你说的风水跟时运到底是什么。”月光如水,她索性躺到他身旁。
“风随人行,水傍人转。”他一头银黑交错的发缚在颈后,随着光线闪烁。
“我不听这些的。”她鼓起脸,眼睛眯得像胡桃。“你今天明明对行政秘书长说,看方位,看人的资质。对另位大老板就顺着说是精、气、神,人清气爽招风水。说得宇宙虚无缥缈呢。”
“你最近常问我风水。”他没给她答案。
“我想跟着你学风水,什么地头都看,增广见闻。”李福气漫不经心地昂起头,视线恰巧在他直挺鼻梁与漂亮唇棱上。
他搜了搜袖口,将一对骰子送到她掌心。
她最讨厌赌博的玩意了,顺手抄了骰子往一旁扔去!
六六。
讨厌!怎么连随便丢骰子也六六了。
“你真的想学?”
“想。”她又拨了拨骰子。
微扬的眸子有点讶异,不过唇瓣随即勾出一抹笑。
“好,你来。”
港东区的某处,天气燥热,假日人潮拥挤。
她感觉微燥的午后空气中仿佛铺满草料,黑色亮质如骰钟的大厅东南西角丛密的几株万年青系满红丝金葱缎带,盆栽底盘植了半大不小的马蹄铁。
赌场里放置的凸角镜扩大了他们的身影。
“九九,全开!”
“二四桌大鱼吃小鱼!”
这这东西有什么好?这么多人玩?
她瞪圆眼,叠在酬宾柜台小篮内印了“三合间”字样的赠品火柴盒黑白相间,也像在对她瞪圆眼。
一区一区不同,牌桌上切磋来切磋去,荷官发牌是偏静的压力,其它桌骰子、轮盘二十一点转的噪音通通刺耳。
李福气努力平心静气,步伐却有些紊乱急躁了。“这跟风水有什么关系了?”
他点头。墨发如泉,参杂的银丝如细流,在肩上流畅柔软,他又是那句:“你来。”像她才该是条大黑才对。
她跟着他东走西晃。别人开口她静默,看了几回下来,他们来到一方桌旁。
赌场服侍一见迟暮春,立即倾身鞠躬。
迟暮春再将一对骰子送到李福气掌心。“丢丢看。”
她撇撇嘴,闷了一口气,他又想寻她开心了?
又不是不清楚她的体质,到哪都带旺,偏偏这个“旺”的性质又很奇怪,像到商场是人来旺,到医院是招来病人。
“丢丢看吧。”他催促了她一下。
她手一摆。
“六六大顺!”服侍恭喜。
“一样是六六啊。”她不懂。
“风水么。”迟暮春笑开,意味深长。“有权人玩的东西。”懒洋洋地掷骰子,六六——他出老千,明目张胆的出老千,赌场服侍装作没见着。“大顺啦,迟先生恭喜您!”
他抽走几枚筹码交到她手里。
真是一点都不狗腿啊,李福气想。“权权权。权力,又是权力。”
这个顶级神棍,对她只有满嘴的权力。她嘴巴开开阖阖一连串咕哝。
他笑开,任她细细碎碎,直到视线触及一对穿着破烂、与此格格不入的父子,她突然停下嘴气氛有些凝滞。她嘴唇抿了几下。“有权人有风水,那没钱人呢?”
赌赌赌,赌博这种东西,风水这种东西回忆涌现,当初父母带她逃离家乡,第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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