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天然道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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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篇：论天然道

    一、应运而生

    “他”作为本文中的第三人称，是第一个产生的。他一觉醒来，就发现天地完全不一样了。五步之外双目所及，四周只有一片白茫茫的浓雾，浓得化不开。茫茫天地间，他是一个人，也是一个人的代表。实际上，每个人的一生，早晚会有这样的时刻到来：他不断拨开时光的迷雾，重返黄金时代。

    为他人所认知的他只好不停地向前走，像一粒在纸上滚动的透明雪球。在这个难以想象的封闭空间，非常热，热得像沙漠里的烤炉。他渴得像咸鱼，累得像条狗，虚脱得就像秋天的落叶，也没有停止向前的步伐。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向前，才有希望。特立独行的他忘了走多远，忘了走多久，直到一句诱人的话语钻入他的脑海：

    “欢迎您来到净化！”

    话音刚落，一个鹤发童颜的小老头戏剧般地从迷雾中走出来到他面前。据天书记载，他卓然独立，超然绝世，仿佛神游一般。

    “欢迎欢迎！怎么称呼？”这老者笑容可掬，和蔼可亲。

    “幸会幸会！我尚未有名。您呢？”他渐渐放下小小的戒心。

    “未名也是名，叫我太上隐。你从哪里来？”所谓的太上隐继续观察这个叫未名的人，他容貌奇特，气质文雅，露齿的微笑能把人给融化。常言道，腹有诗书气自华，他难得一见。

    “我来自众名城。”未名依稀记得印象中有一座城，众人说它是一座名城。

    “传说国中有一城，名名城；城中有众人，又称众名城。哈哈！你也算远客了。我曾是影星中的一员，游访过许多地方。如今，在此等一个人的到来。”太上隐内心窃喜，却深藏不露。

    “您会腹语？”未名警惕起来，太上隐的声音像是被翻译过来的。

    “如你所知，我会腹语。我是文明的先行者。”太上隐告诉未名，他能够帮助一个人，使他志得意满，高居人上。

    “我所认识的先行者，曾经是离天最近的人。既然你是先行者，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声音是人的第二张脸。在这个热得能使人声音变形的地方，未名有点怀疑他的能力。

    太上隐舔舔干裂的嘴唇，指向未名腰间别致的酉瓶。会意的未名二话没说就交给他。他仰头将瓶中仅有的水一饮而尽，假意连声赞道：“好酒！好酒！”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兄弟，我接触的人万万千千，惟独你是个好人。”在他挑剔的眼里，未名为人极其谦和，胜过世上的众人。

    “好人就一定会有好报吗？”未名助人为乐，岂能尽如人意，只求无愧于心。

    “会的。上天会帮助你的。”说完，太上隐把历尽沧桑的酉瓶丢回给未名，提醒他灰尘太多，该洗洗了。洗什么？也许声音太小了，没能引起他的注意。

    “出路在哪？”从不怨天尤人的未名如今也陷入“目标虽有，道路却无”的困惑。

    “徒然。”问了他也徒然。这是一个没有回答的回答。

    “除非你买下这本书。”太上隐趁机向失落的未名推销他的信仰“大道尽在其中矣！”

    路在哪里？道在人心。这一问一答，引来以下对话。

    二、闻道择路

    “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传道。”

    “为什么又出卖道的载体？”

    “赚钱传道。”

    太上隐把好问的未名当作识货的人，他兴奋地拿出一本颇有特点的小书，磨损的封面上惟一能辨认的是一个功力深厚的“论”字。这书满腹经纶，仿佛它会说话。

    未名假装不以为然：“嗨！这上面什么都没有。”

    太上隐随即执笔轻车熟路地在上面写上“天然道”然后将这本散发淡雅墨香的论天然道递给未名。

    未名顺手翻翻，又故意说：“嗨！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太上隐的脸色立马晴转多云，态度也变得没那么友好。未名沉着应对，看他如何回应。现场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两人针锋相对，一个是防意如城，一个是侵掠如火。正如海啸袭来前的平和，暗藏骇人的一刻？“然而，你所认为的没有也是有的，存在是宇宙中的普遍存在。”太上隐心平气和地将书拉回，一本正经地说“天然道是存在的。它能给你带来好运！”随后，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书本，伸手在纸张上擦一擦，页面一时亮堂起来。

    原来，书的扉页藏有五行活灵活现的古体字：

    ？天是最高的存在。？然是主宰。？道是万事万物运行的规律。

    人类是世界的主宰，是文明的主宰，是自身命运的主宰。

    但人类尚未能主宰一切，因为存在未知。

    这些字仿佛是浑然天成的，简洁的笔画们互相穿插，构成一个接一个难以琢磨的符号。号称能彰显天意和预示未来的构图如同锋利的刀尖和剑刃正在刺痛读者试图阅读的心。

    太上隐诚惶诚恐地合上书本，游说动心的未名：“这里面有你想要的。兄弟，你要什么，你可以求。求长命得长命，求富贵得富贵。”

    “真的？”未名不敢相信。他喜欢阅读文字的感觉，渴望在语句组合中找到上天的启示。

    “和我打交道的人，都说我所说的话，光明正大。”太上隐信誓旦旦。

    “那你解释解释。”未名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此时此刻，有如彼时彼刻，天地万物充满期待。风停了，云止了，连最躁动的心思也安静了。

    “为道，天然真善美，神圣伟名达。”他替天传道，心无杂念。他的声音浑圆，富有说服力。

    “什么样的人才能为道呢？”听道的人问。

    传道的人说：“他表现积极，行为勇毅，有坚忍的特质，有能力抓住机遇，道德高尚，参透智慧人生，达到非凡的思想境界。”

    众所周知，求道者众，为道者难。苟非其人，道不虚传。

    “道在哪里？”他听得迷迷糊糊，思绪游离到云端的天梯，在无意间又想起先前的疑惑。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传道的人引经据典，为了完成传道的使命，为了得到上天的垂青，他继续宣讲“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道就是神。这道太初与神同在。”

    “伙计，解释一下你的神吧！”未名听到太上隐提神，心中一颤，就半信半疑起来。

    “神不用解释。”神怎么能解释呢？太上隐借机进一步试探未名的内心“神能解梦！把你有疑虑的梦交给我吧！我是真先知。”

    “你解释解释。”未名顿时莫名地紧张起来。他环顾四周，所见仍只是雾。浓浓的雾像煮熟的鸡蛋一样隔断了他对未知世界的认知。

    太上隐悄悄地在内心深处戴上伪善的面具，花言巧语地迷惑他：“兄弟，不要害怕，我岂能代替万能的神呢？神啊！妙万物而言，就是妙极了！”

    “我问的是道。路终有走完的一天，不是吗？”未名把他的思维拉回现实。

    “然而，这条路除外。不管你走出多远，都会回到原点。”太上隐试图打消未名稀奇古怪的念头，把他引诱到构建好的迷宫“生活太烦恼，不如来看书。你说是不？”

    未名摊开双手，耸耸肩：“你说的也对。我对这本书有兴趣，可是我没有钱。”他一无所有，从离乡的那刻起，他就散尽了所有的家财。长的旅途，必有崎岖。他执著信念，露宿风餐，和修道的苦行僧一样。如今，他两手空空，的确没有钱。

    “哈哈！只需你心上的一滴血。她就是你的啦！还想什么呢？天然道能让你梦想成真！”太上隐拍拍书面，极力形容好书的难得。他又向未名哭诉，他和大家一样感染了一种威力极大的怪病，急需一点人血做药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未名将信将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难道我会骗你吗？我是真先知。”太上隐见未名迟迟不上钩，便藏好背后的轩辕剑，计上心来。

    “其实，芸芸众生，你是幸运的。你相信奇迹吗？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太上隐为了让未名觉得物有所值，只好从书上找来一句话证明他能做到天人感应。他伸手摩擦指尖，口中念念有词：“嗨！祈天达，然。燃烧吧！小宇宙。”他们的期望落空了，暂时落空了。

    “可是什么都没有。就像这儿，什么都没有。”未名摇摇头，疑心他在故弄玄虚。

    “天地有大美，而你没发现。”太上隐打了一个响指，就有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准确地在他的指尖燃起火花。这跳动的火花在欢快地表演它扣人心弦的舞步。

    “瞧！我能创造能量。”这火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形成一个炫目的火球。

    未名目瞪口呆：“这是魔术呢？还是上天的游戏呢？”与此同时，他依稀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啊哈！这是一种有力的魔术！”刹那间，从天上传来一道空灵的声音把他惊醒。随着“嘭！”的一声大爆炸，这一切顿时烟消云散。

    三、为人处世

    他们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天，在云里雾里找寻神秘的踪迹。这是一个值得期待的时刻。

    “兄弟，想必现在你所想的和我想的一样。美人在云端。你将体会到天然道的无穷威力！”太上隐向未名宣布，他只好在这个变幻莫测的空间祭出传说中的祈天令，让真相大白。唱令的人如神灵附体，听令的人胆颤心惊。尖锐的声音箭一般穿透凝固的空气直达云霄。

    ？在召唤中被召唤者的到达是一种隐蔽入不在场中的在场。？命名中的召唤令物进入这种到达。这种令乃是祈天。

    ？祈天达然，天人合一。

    话音刚落，有人在惊雷声中从高空坠落，落到棉花糖一般的空间。

    “我的天！这是谁啊？”一声惊呼唤醒了我。“天啊！这个人是我。”“我”第一次从画外音的存在陷入叙述语境中。我是谁？这的确是一个令人深思的疑问，但并非所有的问题都值得直接回答。在这个闷热的空间，透明的紧身衣让我有点难受，感觉就像掉入油锅的水滴。尽管如此，我紧接着找出宝蓝色的花裙绑上来保持少女的矜持。我面前的两位，一个是神姿高彻，如瑶林琼树，自然是风尘外物。一个是道貌岸然。其实，我不认识他们，或者我早已遗忘。

    “谁也不会天天走运。这也许是命运的安排。”他想拉我起来，但我不为所动。我能感觉到他的紧张，他被我迷人的面貌吸引而变得手足无措。

    “咦！51。您就是传说中幽居空谷的绝代佳人？”他热心地帮我捡起冷冰冰的号牌，递给我。

    “你说无衣？哦，这只是代号。到底是谁把我弄到这儿来的？”我起身察言观色，又不动声色。他怎么知道我的存在？只怕他多心，无端端地搞乱我们的计划。

    他立马兴奋起来：“百闻不如一见。都说外貌是心灵的形象。你美貌的名声传在列邦中，你十分美貌。”他连声赞叹我的身材匀称标致，我的肌肤洁白如玉，我的气质超凡脱俗。我却暗自偷笑。

    “你的确很美，但自然更美。你暗中观察这么久，难道不觉得累吗？这一切难道不是自然而然的吗？”一直冷眼旁观的太上隐却显得没那么友好，他大声地警告未名，漂亮的蘑菇往往有毒。我低头不语，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兄弟，不用理她。咱们还是继续吧！你我的问题得在一个沙漏内解决！”太上隐趁未名犹豫不决，一手放沙漏悬空，一手持杀人剑逼近，喃喃自语：“只需一滴血，只须一滴血。”

    未名的心思仍在我身上，没注意到向他袭来的灾难。太上隐所披的一袭猩红色披风就像一个沾染鲜血的布袋，与松垮的皮囊外面所挂的一副伪善的面具倒也蛮配，太刺目了！在这紧张时刻，我忍不住大喊一声：“不要相信他，他是魔法师！”

    未名恍然大悟，他立刻向后退缩，摆摆手，字正腔圆地表明观点：“我不相信任何体系。”这一声“不”否定了世俗的价值。如同一个正直的人赤裸裸地被领入巨大的藏宝国库，金山银山，他搬不动，其余的也带不走。若说他贪心，贪的是真心。

    太上隐恼羞成怒，顿时像换了一个人：“我所说的话，有信的，有不信的。即便有不信的，这有何妨呢？难道他们的不信，就废掉神的信吗？”在神的国度，人是无知的。任何程度的冒犯都足以摧毁他苦心营造的体系。他充分认识到，一粒尘埃也有他独立的资本。

    未名没理会他，却对我说：“幸好有你！我差点没被说服。”

    我淡淡地告诉未名：“话不能这么说，天然道是存在的。我只是不喜欢他所说的话。”又冷冷地告诉太上隐：“尘从外来。领航人，你误入歧途了！”

    “你呢？不就是会作五里雾吗？到底是谁把我骗到这里来的？你冷若冰霜，却借此迷惑了人。”太上隐肆意嘲笑我，以此作为反击。然而，他难以想象，高尚的心灵不爱披露自己的忧伤，也从不张扬自己的快乐。我知道他如何俘获众人的心，他窃取上天的权力作为吹嘘的资本，暗中布下一个又一个诱人的陷阱。

    “吹吧，吹吧。泡泡总有破灭的时候。戏演完了，该收场了！”当我说这话时，未名忙问我到哪里去。

    “回回城。”我用心向他们描绘一座城。在这座新兴的米回工业城，工程师们建造了一个又一个宏大的工程，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巧夺天工的玉塔。如同古代仅靠坚固的外墙难以抵御蛮族的入侵，凝聚内部力量的图腾往往能带来自信。

    “你不能走！”太上隐试图拦住我。

    “你以为你们就能走吗？”我反唇相讥。这一现实问题就像炮火摧毁城墙一般击破他貌似强大实际脆弱的心理防线。

    正所谓，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此时此地，被识破的太上隐无奈地低下他高傲的头。他一声叹息，他何尝不思念他们幸福的家园？在极其遥远的迎新城，人人都很贪玩。魔法师们时常飞来飞去，他们放出了风，又放出了雨。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丢失了一颗心爱的弹珠，这颗五彩缤纷的弹珠是他童年的第一份礼物。他从这城游到那城，从这国行到那国，只为把它找寻。

    “你们找到了吗？顺心如意吗？”我忍不住问。

    “问题不在他找到了什么，而是他在寻找。”未名接上一句。

    “呵！那又怎样！”太上隐仿佛话中有话。

    由此，我联想起一座蜿蜒纵伸的迷宫，就建在一幅巨大的画面上，支离破碎的空间中包含遥远的过去和未来，以及广袤的星辰大海。

    我试图唤醒他们：“回归现实吧！我们迷路了，被困在这一狭小的第五时空。你们说，怎么办？”

    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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