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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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书时，不笨，但极度贪玩。不爱听的课，溜之大吉，买些瓜子，揣上小说，跑到校外找块干净的地方，一手掏瓜子，一手翻小说，累了则以书盖脸，小寐。初中时学校后山上清幽的竹林、高中时校外不远处宁静的河滩都是我逃课的好地方。因为课逃的多，也就有两怕，一怕做作业，二怕考试。作业嘛，说来不脸红，请人做是家常便饭，可考试不一样，谁敢给我代考？没办法，只好在考前猛加火，小考倒是一路顺风无限风光，大考则是一溃千里欲哭无泪。中考以数分之差没上重点高中，高考又以数分之差名落孙山，别人为我叹息说我没发挥好，只有我自己清楚是因为知识积累太差。尽管尝尽落榜之苦最终还是有了地方上学，但一想起高考还是两股战战不寒而栗，直到如今仍不停地做着高考落榜的梦，梦中的我站在分数榜前总是一脸绝望，说不出的后悔与凄惶

    真的害怕考试。毕业后，同学们趁热打铁有的进修有的自修，纷纷拿回了自己想要的文凭，我则任其自然岿然不动。直到有一天，做党员年报，才蓦然发现办公室的兄弟姐妹们除了少数几个，其余皆是亮飒飒一片本科或研究生，看着少数民族中自己的大名闪耀其间，有种触目惊心的震动。另几个同类项大约也有同感，邀我一起参加自修。本来想读中文的，同类项们说还是行政管理吧，不求谋官，只为学历对口。遂稀里糊涂地报了行管自修。

    为了应付第一次考试，书一到手就开始挤时间翻阅，厚厚的几大本全是这管理学那管理学的，其枯燥泛味不亚于嚼蜡，看的时候好象都知道了，书一合上其实什么也不知道。离考试还有两个周时，每天中午晚上都加班对付，几大本书被我划的乱七八糟，圈圈点点，折痕处处，态度之佳堪称所有考生表帅。踌躇满志地走进考场，一看，傻眼，三大页试卷，反顺都是字，题量比高考还大！再看那些题，全是似曾相识，待要让我说出个子丑寅卯却又无从说起。低着脑袋拼着印象又捉又写，两个半小时很快过去了，别人都笑咪咪地交卷，我却看着没做完的题愁眉苦脸。下来一说，同事们大笑我笨，说又不是高考，怎么不知道照抄？还说像你这么笨考到何时为止？想八年抗战啊？！于是，第二场也开始照抄，书一拿出来，一只魔鬼之手就伸了过来，是监考老师！红着脸乖乖地给她！得，君子无本，怎么抄？唉，看来这一科又过不了关！结果又挨同事们一顿批，说照抄是偷偷摸摸的行为，只有笨人才会让它变得大明其白，老师不收你的书收谁的？！第三场，变聪明了一点点，小心翼翼地抄，书总算没被没收，但既要防老师又要做题，很累。没想到考刚听的仍是批评，师姐说真拿你没辙，撕书就是了！以前以为你很聪明，现在才知道你笨得无以复加！两个男同事在一边摇着头笑，边笑边说“真是服了她”！

    两个月后，分数出来了，别人四科皆过，我只过两科，且都是六十多一点。想想很气，拼命地看书，累得考罢连挂几天吊瓶，结果还是这个样子！还不如不看呢！

    第二次考试，考生们的聪明和进步让我瞠目结舌，一上场，置监考老师的目光与声音于不顾，唰唰唰开始撕书，把所有的大题都撕下来揣口袋里抄。我翻了好久也找不出一题，急得猛踢前面同事的凳子，他烦了，说别踢，等着就是！于是乎，守株待兔，他传一纸条，我抄一题。尽管在同事们一片笨笨笨的谴责声中度过，形势却是一片大好，考了四科只一科没过。

    第三次考试，前面的同事不小心被巡视抓住了，提前退场。他一走，我则凉气，没人给我“兔子”了！只好艰苦奋斗自力更生！找了题，就着书抄，就是舍不得撕，觉着好好的书撕了是一种罪过（也许是比较爱书的缘故吧）。又是两科不过。先生也说我笨，并让我算一下帐，补考一科所花的时间、精力及费用与撕一本书相比，哪个多哪个少？

    就这样，两年半读下来，别人都开始准备论文答辩了，我却计算着还有多少科没过。上次考试，一同参加自考的人听说我还得补考好几科，都摇头大笑，纷纷给我传授照抄经验，说照抄不但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得手眼并用，所谓手眼并用指的是一只眼睛看夹带一只眼睛盯试卷、一只手按住夹带一只手写字不说照着这经验做了，想想就觉得有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缭乱与茫然。赶紧说，经验留下我补考时用，这次过不了关你们负责。众人皆笑。考场上，真的纸条不断，大题、小题、选择题、判断题全不用我动脑！一边抄一边想，要是早同这些人混熟一点该多好，朋友多了路好走啊！可惜现在他们都考完了！

    2004。4。22日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