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命的女人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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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邀请相关部门组成联合调查组，大家在摄像机的伺候下，面对面地谈话，他提出的每一个问题都由相关权威人士当面解答，那些荒诞不经的上访事项不堪一击，在事实面前，他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接着，把涉及他的文字及摄像资料全部整齐，送至市、县领导及省、市、县相关部门。接下来他的上访就变得很滑稽了，他一去，别人就知道他是个无赖，没人接待，更没人来调查。

    毕竟，他是百姓，我们的目的不仅仅是息访，更要解决问题。他最失败的时刻也是教育他帮助他的最好时机。基于这一点，我走进了他的家，认识了那个女人。让我吃惊的是，女人不但长的漂亮，还是个家住城郊的高中毕业生。我说，你读了这么多书，怎么会嫁给一头笨牛？你长的这么漂亮，哪儿没有好男人？你家住城郊，怎么会看中离县城这么远的地方？她笑了，笑容发自内心，但眼里含着泪花，分明有一些幸酸。她说，你不知道，我也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问来问去，只有一个字，命，是命注定了我这辈子要嫁给这样的人。女人告诉我，这多年，那个混帐男人忙于上访，弄得众叛亲离，她一个人苦苦地撑着风雨飘摇的家，招呼一双儿女上学，哭都没处哭，心里的苦不知道对谁讲。她还说，你来这么短时间就知道我找了个倔牛，而我已经和他过了十几年，你想想，我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我劝过他，不要到处上访，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他什么都听不进，劝急了就翻脸。

    听着她的诉说，看着她的眼睛，我没法不把问题解决好。通过多次座谈沟通协调，终于帮他们理顺了与村干部及邻居之间的关系，清理了承包的库坝，改造了溢洪道，另解决三十吨水泥用于加固坝体，并在建材紧张供不应求的情况下帮他们以最低价格赊回了盖新房的砖瓦。

    当他们在四层小楼里接受邻居羡慕的目光和邻居觥斛交错的时候，我不知道他们是否想到了我。但女人对我是有感情的，她每次见了都会说，没有我就没有他们家的今天，他们永远感谢我。她男人还要给我送匾，我说形式上的东西就不必了，你好好挣钱养家对得起家里的那个好女人就行。他说，那是那是，你已帮我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好了，我不会再给你找麻烦。

    狗永远是狗，它改不了某种习性。那个混帐男人在平静了一年之后，又开始动歪心思。可能觉得我心肠太好，值得敲一把，他提出要享受某种惠农政策被我拒绝（他不符合政策），于是镇政府迁址给老百姓带来不便为借口，四处串访，并以自己的现身说法鼓吹上访有益，弄得上下不安。忍无可忍。在他连续两次阻碍城建工作时，我们报警了，同时开始翻他的老帐。女人来找我，向我道歉，请我原谅她丈夫的恶行。我知道她的意思。但农夫和蛇的故事到此为止。我劝她看好儿女理好家，难受的时候可以找我，至于其它的事不是我所能左右的。聪明的女人黯然神伤。

    半个月后，那个无赖被判劳动教养一年。再从那座漂亮的小楼过，发现以前经常开着的门一直关着。我想，得抽个时间去看看那个女人了。

    2007年9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