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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晴久久不能回过神,深深沉浸在那个境遇中,她终究是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与粟衔的母亲见了面。

    冰晴转到集市,匆匆捎上一些食品与水果,径直朝粟衔的家走去。没有约定也没有指点,虽然她是第一次去他的家,一味的凭着心灵深处那份感应,她还是找到了。

    西北的春末,太阳光白闪闪,天边没有一丝云彩,让本无太多绿意的旱塬更是增添了几份荒漠寂静,但却不跌失它豪壮与坚韧的彰显。隔有一定距离的两座简陋的土坯房伫立在山丘,很是冷清,在西域广袤的旱塬上终是改变不了孤零的命运。冰晴心里泛起丝丝的酸楚,感慨粟衔母亲的不易,在这样气候恶劣,环境极差的条件下,粟衔的母亲用尽青春谱写了他们几兄妹的生命,将他们孕育成人,还用自已的睿智培养了粟衔和他的妹妹,让他们走出了贫脊的南部山区,她却依然固守在这一片深情的黄土地。

    走进房内,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壮年小伙正坐在炕上,冰晴自是明白那是粟衔的母亲和弟弟。他的弟弟无精打彩的伏在炕桌上,母亲抬头望向屋外,是那么的忧虑。屋内没有一句言语,相衬在这片寂静的天空下,氛围甚为严郁,一种怯愣愣的感觉,让冰晴不敢打破屋内的宁静,怕的是招来他母亲的谴责,她们似乎也没发觉她的到来。

    冰晴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探望粟衔的母亲,抵制内心的那份自责。既然这样,也就不再容她自已去多想,既来之则安之。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敢走过去和他母亲打个招呼,看看时间,已是中午之时,自顾自来到了厨房做起午饭。心中暗忖此行径乃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之三十计:反客为主,就算是将功请过吧。

    在厨房的作战声,惊动了粟衔的母亲,她走见厨房,与冰晴来个相视而对,没有一丁点儿的惊诧,流露更多的是一种亲切感,冰晴的畏惧感自是收剑不少,此时才敢仔细的把他的母亲端量。清瘦的脸庞,没一点北方妇女的强悍与刚烈,倒是多了不少南方人的柔和和亲善。按理说,到了这个年纪的北方妇女,多半都是那种身宽体胖型,她却是个例外,清寡的脸色,缺少北方胖大婶那种白里透红的光润,或许正是粟衔和冰晴所说的,他的母亲多病的原故,才使得她身虚瘦弱。

    从粟衔母亲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诧异,冰晴推想,她是好客的,她也是知道冰晴的,最起码听过粟衔提起有关于她。还没等冰晴开腔叫她一声阿姨,她已先开口和冰晴说起了话。她让冰晴歇着,自已动起了手,她闲熟敏捷的动作,那锅里的肉被她抄得翻来复去,此刻冰晴才恍大悟,突然记起,粟衔以前和她说过他们不吃猪肉,她顿感自己触犯了他们的大忌。粟衔的母亲并没有为此事生气,还是一脸的温和,只是让冰晴把这肉赶紧倒掉。

    粟衔的母亲和冰晴提起了粟衔和林如静,她一脸的无奈。因为他们很久没回来看望她老人家了,冰晴分明看到了她的眼神升起了一种渴望,不希望他们为她做什么,只望他们能常回家看看,或许她的心里就是安然的了。尤其是说到林如静时,更愁眉不展,声声哀叹,她的孙女全都靠粟衔来照顾,林如静的心已不放在那个家里,跟着别人混在了一起。

    冰晴似乎不敢相信,记得以前在电话里林如静和她说过,女儿是她的全部,什么都可以放弃,就是不能放弃女儿。如今怎会是这样呢?

    粟衔母亲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无不流露着对粟衔和林如静的悯惜与无奈。却也不忘关问冰晴的个人生活,她没有责怪谁的错,更多的是表露出一种深深的歉疚,觉得他的儿子有欠于冰晴,让冰晴尽快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份幸福。

    粟衔母亲对每个人都是厚爱和宽容的,不禁让冰晴有一种由衷的敬佩,但她却无及去顾暇粟衔母亲的喃喃自语,暗然神伤,心已不在这一刻。

    冰晴感到的是阵阵的抽痛,心底兀自对粟衔呐喊:你感到了来自你母亲无限的爱悯了吗?你感到了有我深深的祈祷了吗?如果有,你就不要在抑制着自已,好好地为自己过一把,冰晴悄然流下了深情的泪水。她和粟衔的母亲是一样的心情,一样的无奈,一样的希望粟衔能为自己好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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