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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是个农村女子,娇柔而美丽,所以我注定会有很多故事。
很小的时候,一个算命先生给我拆八字,说我会有桃花运。女子有桃花运显得暧昧,所以奶奶就用拐杖把算命先生赶得落荒而逃。奶奶是个基督教徒,她对女子的不专深恶痛绝。很小的时候,她就给我灌输,不专的女子死后要下地狱,还要被投到沸腾的油锅里面煎炸,直到煎炸成人干,象灶火里面烧焦的麻雀。认识你之前,我和四个男人有瓜葛,也许我死后会下地狱。我的梦里无数次出现这样恐怖的场面,每一次醒来,心都会抽搐着,象发不开的馒头。
我的第一个男人是我的邻居,大我三岁。结婚三年的时候,他死于车祸。后来因为我的美貌,一个很有头脸的男人看中了我,把我带到城里,并给我安排了工作。我和第二个男人生活了八年,八年之后,这个男人和我离了婚,离婚的原因是我不肯给他生个孩子,他的家业很大,他需要死后他的家产有一个交代。
和第二个男人离婚的时候,我有点伤感。他也表现的很难过,他说,如果我改变初衷,我们的婚姻还可以继续。那个时候我已经三十二岁,开始有了思谋后半生的心思,我动了妥协的念头,正当我鼓足勇气准备生儿育女的的时候,发现了他挽着一个大肚子的女孩在轧马路。
我很快和他离婚了,当然离婚的时候和他做了深入的谈话,毫不留情的揭露了他的虚伪,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的背叛。我的第二个男人是个举足轻重的政府官员,他的财产大部分来源的不是那么光明正大,所以我显得大度而宽容,只要了小小的一部分,小小的一部分就可以让我体面的生活,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我算是个聪明的女人,我怕他万一东窗事发会牵连到我。
和第二个男人离婚后,我痛苦了两年,他的影子逐渐变得模糊起来。我想明白了,之所以不愿意为他生孩子,是因为我不爱他。我和他的结合,只不过是权力和美貌的一种交换。我之所以嫁给他,也许只是对权利的一种臣服。
后来我先后认识了冬和秋。冬是我的第三个男人,他小我八岁,帅气而阳光,迷恋我的美貌,在我怀里象个温顺的小猫,亲切地喊我姐姐,惹我爱怜。我和冬做ài的时候从来不敢开灯,面对冬纯真的眼睛,我自惭形秽,好象自己糟蹋了一朵纯洁的雪莲。我和冬纠缠了两年,最后冬伤心而去,他去了遥远的南方,一年后,寄回一枚南方的红豆,望着这一枚代表相思的红豆,我只能给冬一个遥远的叹息。在我的心里,冬永远是个孩子。
我把那枚红豆很认真地种在一棵冬青的旁边,几天后,我发现红豆腐烂变成了冬青的肥料,我忽然难过起来,为冬,为我,为那枚红豆。
因为寂寞,秋走进了我的生活。秋是朋友介绍的男人,大我十二岁,沧桑得象一棵千年的古槐。我和他仅仅相处了三个月,三个月,我们做了两次爱,第一次,我觉得象是白开水。第二次他说了一句话,萝卜白菜。我问他,谁是萝卜谁是白菜?他说,他是萝卜我是白菜。我也笑了,萝卜白菜有什么意思?他从我身上滚下来开始抽烟,烟雾缭绕中他说了一句话:我们都麻木了。
我们这一对“萝卜白菜”自然平静的分手了,从此我不再相信爱情。
(2)
认识你的时候,我已经到了城里,做了城里女子。其实我说的城里不算城市,是个小县城。我喜欢说自己是个城里女子,因为我觉得自己的生活基本符合城里人的标准。有自己的房子,装修的还算有点品位,有一份很体面的工作,工作悠闲而自在,可还以在上班时间喝茶聊天看时尚杂志,一周做两次美容,晚上可以上网聊天,认识很多天南海北的朋友。
认识你以后,我就告诉了你这一切,说完以后我甚至有点洋洋得意,觉得自己的生活过的还算潇洒。
你听完我的话,研究地看着我,然后漫不经心地说:“其实你还是个农村女子。”
我心虚而夸张的微笑,掩饰自己的恼羞成怒。
你没有得饶人处且饶人,尖酸而刻薄:“因为城里女人从来不说自己是城里女人。”
我想起了一个童话故事,那个故事的名字叫皇帝的新衣。感觉自己就是那个一丝不挂的皇帝,而你就是那个说真话的孩子,我忽然害羞了,脸顺其自然的红了。
这是我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顺其自然的脸红,觉得自己有点矫揉造作。
你是个敏感的男人,马上捕捉到我细微的变化,说我“矫揉造作”的样子有点可爱。
我第一次感觉到“矫揉造作”这个词语这么生动,我甚至觉得这个词语可以形容女人的娇媚。
(3)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说实话,我感觉你不塌实,一双眼睛,发着邪光,那是一种玩世不恭。那个时候,我想落荒而逃。你显然看得出来,干脆而明了,你说你和我一样有过别的女人。第一个女人是你的妻子,第二个女人和我一样,也是网络认识的,是一个教师,纯真而痴情,但是她的家庭不幸福,她想和你要婚姻,你给予不了,于是你们开始闹别扭,最后不欢而散,差一点反目成仇。我问你,那么第三个女人呢?你说,第三个女人就是我了。我微微而笑:“我很幸运,占了前三名。”你也微微而笑:“我也很幸运,占了前五名。”
我听出你话语的潜台词,你和我是彼此彼此,天生一对,地造的一双。
看着你玩世不恭的表情,我问你:“为什么想在网络上找女人?”
你大言不惭地说:“方便、隐蔽、没有后顾之忧。”
我明白了,你只不过是个在网络上寻找刺激的男人。我告诉你:“方便,我承认,因为在网络上也许用不了几分钟,就可能促成一对网恋。隐蔽我也认同,关闭了电脑,谁也不会认识谁。没有后顾之忧我就不敢苟同了,因为现在我对于你来说,就不是后顾之忧,因为我是单身,说不定那天也会和你要婚姻,我也不如那个女教师纯真善良。”
我以为我的话会吓跑你,没想到你听完以后哈哈大笑:“你这么说我更没有后顾之忧了”
我迷惑不解。你认真分析:“你这样说,说明你是个明白的女子,过程和结局你都想的很明白了,我还有什么后顾之忧?”
我沉思了一会儿,发现你的分析的确精辟,我把任何事情都摆在了前面,也就把任何结局都摆到了桌面。我笑了起来:“我们好象是做生意的人在谈合同。”
你对我的话很赞成,并把我的话做了延伸:“合同这个词语不好,有点生硬,不如说是做一个合理的计划,然后开始我们的浪漫生活。”
你的“计划爱情”让我觉得好笑而新鲜,于是我答应留下来和你吃饭,然后听你怎样和我“计划爱情”
吃饭的时候,你找了一个很小的饭店,里面嘈杂而混乱,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见面,你选这样的环境分明透露着对我的一种蔑视。我内心咬牙切齿,脸上却笑容如花,我说,这样的环境太适合我了,到了安静的雅间我感觉不太自然。
你坏坏地看着我说:“你会不自然?”
我知道你想说,一个经历了四个男人的女子,和男人在一起吃饭还会不自然?我内心在隐隐作疼,忽然感觉和你留下来一起吃饭是在自取其辱。整个吃饭的过程中,我没有再说一句话。你一直谈你的“爱情计划”你说,我们可以甜蜜的恋爱,但是绝对有充分的自由,也就是都有爱与不爱的自由;我们不能问对方的真实姓名、工作单位、经济收入;我们可以有性,但是必须保证身体的安全;我们不能干涉对方的生活,经济上不能有瓜葛;最主要的一点,不能破坏对方的家庭。我瞪眼看你,这一点我不同意,因为我没有家庭。你连忙说,不同意可以修改,计划没有完成,就有修改权。我不在理会你的计划,因为你的计划分明都是胡言乱语。我几次抬起头来,发现你一直坏坏地望着我,我不敢直视你的目光,尽力让自己面无表情,却分明感觉到了自己的脸在隐隐发烧。
吃饭结束后,我抢着付饭钱,你没有反驳,心安理得的样子。我再次愤愤不平,找借口说:“我不想欠你人情,因为我们之间结束了。”
你连忙说:“别,别,我们的‘爱情计划’还没有完成。”
从那个小饭店出来,我告辞要走,你拉我的手,被我挣脱。我快步朝前走,你在后面跟着。走到大街上,你在后面大声嚷嚷:“不要走,用不了一个月,我们的‘爱情计划’就会完成。”大街上人很多,你的叫喊让很多人看我们,我恨不得上前给你两个耳光,四十多岁的男人,怎么象个毛头小伙一样?
城市的大街上车流如梭,因为急于摆脱你,我差一点被一辆红色出租车相撞。那个胖胖的司机大声骂我神经病找死。你追上来,用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带我过马路,你的手象铁钳一般,我挣脱不了,大声骂你:“臭流氓!”
你带我到火车站,然后帮我买车票。我站在一边,一动不动。等你买好票后,我对你说:“我从来不坐火车,我要打的回去。”
你央求我:“今天就坐火车回去,就当体验一下平民生活。”
我用沉默表示自己的拒绝。
你忽然发火了:“你牛气什么?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
你发火了,我的心里有了一种征服的快感,整个见面的过程中,这是我第一次在心理上占了上风。
我走到你面前,上下打量你,然后轻巧地说:“生气了?”
你发火的样子很可怕,张着嘴,瞪着眼,手里拿着那张火车票,做欲撕状。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怕你,感觉如果我不坐火车你会把我撕掉!于是我夺过那张火车票,狠狠说到:“坐火车有什么了不起。”
我拿了车票快步朝前走,走进候车厅,我四下张望,其实我是第一次坐火车,里面的规则我不懂。你显然看出来了,追上我,拉着我找车次,走在人流之中,你悄悄问我:“什么感觉?”
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我忽然感觉到自己很渺小,我回答你:“芸芸众生。”
你俯在我耳边说:“回答的好极了。”
过了检票口,我和你告辞,你不理会,坚持送我到车上,你走路很快,我跟不上你。
你带我到了车厢里面,帮我找到了座位。安顿好我,你并没有急于下车,正好我对面的座位空着,你坐在那里,看看表说:“还有十分钟,现在开始我们的计划,浪漫一下。”
我扭头看车外,不理会你。
你竟然伸出手来,转过我的头,然后飞快的朝我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等我反映过来,你已经下车了。
摸着被你吻过的额头,我有点春心荡漾。
你电话过来:“火车站最能体现生离死别,所以我现在有点伤感。”
我握着电话,一时也感觉到有点离愁别绪。你忽然开心地大笑:“动情了?”
我感觉上当,马上反问:“你爱上我了?”
你一阵沉默,然后低声说:“我不知道。”
我挂断电话,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怅然若失。我对自己说:打住,这样的“爱情计划”不好玩。
下了火车,我本想给你回个信息,告诉你已经平安到家,但是想想你的玩世不恭,打消了这个念头。我不想让你说我是自作多情。
到家后,我收到了你的短信,只有一个简单的标点:“?”
我想你这是例行公事,于是我也例行公事给你发了一个标点:“。”这个标点我有两个意思,一是,告诉你,我平安回家。二是,告诉你,我们之间划了句号了。
(4)
我和你相识于网络,这样的故事本身就有点飘渺。我是太沉溺于虚拟的感觉,所以我决定见你。。
其实没有见你之前,你给我很多快乐。网络上你风趣幽默,妙语连珠,常常逗得我开怀大笑。很多孤独寂寞的夜晚你陪我彻夜长聊,让我感觉到你的善解人意。因为虚拟,因为距离,所以我无所顾忌,毫无保留,我和你谈自己的童年,谈自己的婚姻,谈自己的四个男人。我滔滔不绝,信口开河,放肆而夸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我和你谈了整整半年。半年以后,在网络上我和你开始谈情说爱,疯狂的思念你。和你写了很多情意绵绵的信,我决定要见你。如果不见你,我感觉和一个虚拟的人谈恋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万一你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岂不是倒我的胃口?半年中,我要求和你视频,你总是找很多的借口拒绝,于是我猜想你不是恐龙就是猪八戒。
见到你以后,我发现你虽然不是太英俊,但是绝对不是太丑。只是你邪气的眼睛让我感觉不塌实,你的“计划爱情”也让我云里雾里,我决定放弃你。
从你那里回来以后,我很少上网,很多寂寞的夜晚,我靠看电视打发漫漫长夜。qq上也没有你的消息,你的电话也没有再打扰我,看来我们真的是心灵默契。
我们真的结束了,这段网络感情唯一让我改变的是,我多了一个习惯,晚上12点以前,不会关机。以往你的电话,总是在12点左右打来,我是在期待你的电话吗?我不知道。
时间慢慢爬过去,不知不觉中,又一个春天到来了。有一天,冬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随同的还有一个水灵灵的女孩,腼腆很纯真。冬和我介绍说是他的女朋友。我表示了对冬的祝福,并慈爱的把一对龙风手镯戴在了女孩的手上,那副手镯是冬送给我的求婚礼物,我一次都没有戴过,我想现在它终于物归原主了。
冬在我这里住了三天,临走的那一个晚上,他支开女孩对我说“姐,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会留下来”
我的眼睛湿润了,我告诉冬,我有了自己爱的男人。
冬不信,于是我打开电脑,指着qq上你的头像说:“这就是我的男人。”
冬说:“姐,你不要骗我。”
我无言以答。因为我不知道用怎样的方式才能让冬相信,这个时候你的小头像突然亮了起来,这是我们分手以后第一次打开电脑,没有想到这么巧就遇到了你,我对冬说:“你看,我们约定好了的。”为了让冬死心,我飞快地打出:“我想你,宝贝!”
你好象知道我当前的处境,也飞快地发过来一句话:“我也想你,宝贝!”
我们话肉麻而暧昧,冬黯然离去。
我从屏上打出一行字:对不起,为了应付一个爱我的男人,我拿你做了当箭牌。
你只回答了三个字:我知道。
我仓皇下线,感觉自己的心在咚咚跳动,我知道我的心跳不是因为冬的离开,而是因为你的重新出现。
(5)
柳絮飘飞的时候,我收到了你的短信:煎饼,熬粥,想死了。
我笑你言语的夸张,知道你和我玩一种文字游戏。我没有回你的短信,但是我心里想,我和你的纠缠开始了。
秋高气爽的时候,你回了老家,和老婆孩子在一起。我很想问问你是否和在和你的老丈人喝那种枣酒?你曾经告诉过我,你和妻子当年结婚的时候,你的老丈人是个供销社主任。那个时代,供销社主任代表着权利代表着荣耀还代表着实惠代表着富有,贫穷的你太想得到这种实惠了,于是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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