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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接下来寻即墨喊停,这牙签好死不死正好落在陆晋鉨手中。
陆晋鉨略偏了头,唇边勾起浅浅的笑。
寻即墨心中失望,不过脸上还是笑容可掬,他自然还是希望那牙签是落在陆习染手上的,他内心隐隐地还是期待从她口中得知她的心意。
这对他而言,至关重要。
他要是跟陆习染真成了,陆晋鉨便是自己的舅子了,寻即墨还是识相的,知道不能过分为难他,尽管这是个刁难人的好时机。
主要还是他跟陆晋鉨没有嫌隙,所以也没有可为难的,要是这人换成韩子初,他肯定会不遗余力让对方脸色精彩无比。
“有没有爱过人?”
寻即墨慢悠悠地问。
陆晋鉨当年在法国追求以然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目睹过的,甚至还阴差阳错吃过自己的醋来着。
现在,身份变化可真大,他极有可能成为自己的舅子。
至于陆晋鉨如今跟方以然之间的纠葛,习染也是经常烦恼地提及,这两个人也磨蹭,蹉跎了这么多时间,居然也没有终结彼此,嘎然而止,没了后续。
感情这事说简单便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论复杂也能复杂到不能再复杂,一个人一头热便没结果,两个人情意相通才会有戏。
陆晋鉨的身价贵不可言,可在方以然面前,却行不通。
比起来,寻即墨觉得自己幸福多了,至少老天爷还是眷顾自己的,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不然哪来的机会。
“爱过。”
陆晋鉨慵懒的笑,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紧不慢道,以然却有种迫人的气势从无形中压来。
她并没有抬头,可是能够觉察到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投到了自己的身上。
陆习染拿起餐巾擦拭嘴角,也掩了嘴角的笑,以然此刻在当缩头乌龟,寻即墨也真的是,这般犀利的问话也放到这上头来说,指不定下回这样的聚会以然会躲避不及了。
二哥对以然的那份心,全然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寻即墨跟陆习染面面相觑,他们有预感接下来的这一轮被为难讲真心话的是以然,以陆晋鉨的手段,肯定是不会出意外的。
果不其然,以然眼皮直跳,那牙签在那一声低沉的“停”落下来的时候,正好躺在自己白净的手心之中。
以然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准备被为难,可谁料到陆晋鉨俯身凑了过来,贴在她耳畔低声道:“?”
他的词,是斟酌过了又斟酌的。
不是“爱”,不是“喜欢”,而是“心动”,他问出口后,凌厉的目光无所遁形地罩住了她全身上下,不给她退缩的机会。
他的问话,声音控制在只有以然听得到的音量,一群原本拭目以待的,好奇心被镇压了,自然是不肯的,起哄着不行,要当众再说,不许偷偷摸摸的。
陆晋鉨斜眼觑了整桌的人,悠闲地交握着手放在桌上,这下,连笑容都省了,渐渐沉下脸色,他不笑的样子自给人一种压力,“没人规定要大声,只要她能回答我就行。”
他并不是怕丢脸,而是不想给她压力,他心里苦笑,在这个当头,他居然还是为着她着想,可惜自己动心的女人从来不曾真正对自己上心过,她不会领这份情。
陆晋鉨的这句话一撂,没人敢挑衅了,他是真的动怒了。
这个时候在老虎头上拔须,那是找死的行为,这帮人察言观色的本事多少还是有点的,没有出现不知好歹的人。
以然沉默了足足一分钟,略紧了眉想象了一下,“有。”
她的声音,自然是所有的人都听得见的,陆晋鉨眼神渐渐涣散,他愣住了,这答案,令他倍感惊喜的同时又徒然生出一种无力来。
明明是值得愉悦的答案,可并没有给他带来多长时间的快感,短暂的欣喜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悲伤。
他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以至于别人稀奇古怪的目光,他都没有理睬。
以然回想起在巴黎的那段时日来,那个时候,她是真正喜欢过陆晋鉨过的,可当她意识到的时候,便想逃离,他是个危险人物,她怕自己靠近了伤得更深。
他这样一个无可挑剔的完美男人,喜欢他是再自然再正常不过,她也没有例外,或许是她自省能力太好,领悟到便把那刚刚萌的芽给拔了。
她对他心动是有过,可是时日很短,渐渐地,连她自己都模糊了自己是否对他有真情了,迷离懵懂得连她自己都被隔离在那个光怪陆离的圈子之外了。
这两个人在打哑语一样,明明是说了话,可是在场的多半云里雾里,不明所以,毕竟只听了回答,没有听到问话,就那一个“有”字,实在是缺乏浮想联翩的能力。
接下来轮到以然喊停,以然认识的几个人中一个也没有为难,牙签落在她不认识的人身上,她随意地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人家感激地看了她好几眼。
这模样,几乎逗笑了她。
此时的平淡跟刚才的心惊肉跳比起来,差距真是极大。
好在,接下来一直到游戏结束,牙签都没有再回到她手里来了。
陆晋鉨倒是中了两三次,只是他并没有针对自己喊停了,她也安了心稳了神。
这一帮人吃饱喝足之后,还想去KTV通宵,以然这下推脱了,她事情真的很多,何况她晚上早已答应小爵要陪他的,昨日个陪小爵去看心理医生了,医生说他有点抑郁倾向。
就她跟医生的闲聊下来,小爵这症状只是初始,较为轻微,慢慢导正便可,不需要大张旗鼓给孩子增加压力。
医生建议平日里多陪陪儿子,多鼓励鼓舞他心态积极。
以然这才想起近日来她忙得回家也没有好好陪儿子,因为霍氏项目负责人的避而不谈。
她心情沉重,回家都是钻研到公司带回来的文件当中去了,儿子最近也没烦她,让她产生一种假象“小爵越来越独立了”,殊不知这是他的症状之一。
跟医生谈了这一番话,她也暗暗下定决心,好好陪陪儿子,这周末也打算放下工作,跟儿子一起轻松下,她还依稀记得他喜欢游乐园里的很多项目,带他去下游乐园。
曾经,他们是三个人去的,现在就他们两个相依为命了,更要以彼此为重心。
她跟习染事先就打过招呼说晚上她没空的,习染自然是知道她不可能跟着这帮人疯狂通宵的,于是恩准她可以回家。
她在等车的时候,没想到有一辆车在自己的身边停了下来,那是陆晋鉨的车。
他头探出车窗外,手指优雅地在方向盘上轻轻扣了几下,“我送你回去,这儿人多,不好打车。”
他说得是极有道理,刚才她走出来的时候,小爵还打电话来频频催促了,害她归心似箭。
她自然是不乐意上他的车的,明明说得很明白了,可他一再的殷情举动,又混淆了她的视线,让她琢磨不透了。
“不用了。”
突然她眼前一亮,看到了一辆车经过,正欣慰着上前,没想到被旁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捷足先登了,人家脸皮也极厚,三两下就飞速上了车,这效率让她目瞪口呆。
陆晋鉨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要是这情况,有些人早骂过去了,也就她这表情异常的可爱。
这女人,平日里淡然得很,可有些时候,又很白痴。
不管哪一方面的她,他都百看不厌,乐此不疲。
难就难在,落花无意,流水有情。
“上来吧,我又不会吃了你,平日里就是普通的朋友,我送人家回去人家也不会跟防狼似地防我。”
他这暗示,表明她过了头了。
以然脸色渐渐潮红了起来,还真有些不适应他的调侃,她也许是真的小心眼了,只不过她是想要拉开两个人的距离,不想再伤害他了。
这长痛不如短痛,也是需要时间来愈合的,他这非但不领情,反倒是怪罪她矫情起来了,以然还真是欲哭无泪。
她最终还是上了他的车,因为实在是没等到车。
一路上,他并没有再说什么刁难她的话,她下车前,他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偏着头,目不斜视,“我们还是朋友吧?”
以然自然是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如果真的能够放下一切,那么他的确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就怕他介意,其实她自己也耿耿于怀。
所以,宁可相见不如怀念。
只是,他并不想如此……似乎……
“是朋友以后就不要推拒我的帮助,我的善心也不是泛滥到如黄河水一般。”
他扬起头,傲然与她对视。
夜色下,她能看清楚他的眼睛,簇着光的墨色,宛若广袤无垠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