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红袖水煮虾米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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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循声望去，一年约二六、三七分头、西装笔挺、身段清瘦、面有菜色的青年，推一辆永久牌单车昂首挺胸地直面而来。距离稚月不足三尺时，青年突地撑起单车，右手撸撸额前的刘海，俄儿，跨前一步，拇指坚挺、四指并拢、目不斜视地朝稚月伸出左手：同志你好，我是天堂，请多关照！一年后，稚月谈起那次邂逅不禁毛骨悚然：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天堂简直受过特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真是无可挑剔，出于礼节我哆嗦地伸出右手迎向天堂的左手，我的右手无名指戴了钻戒，有些冰冷，他的左手中指生了冻疮，异常温热。

    天堂在“蜀风流”为稚月接风，前后点了三道菜：麻辣牛肉，水煮活鱼，鲜烫三菇。当天堂操起菜牌的时候，老板娘就眉开眼笑地从柜台迎出。老板娘是典型的四川女人，无论是脸蛋、身段还是喘息，尽显天府之国的水灵韵致。稚月后来就领悟到，天堂操菜牌的动作纯粹一种习惯，他看老板娘的眼光执著而平和，不带一丝尘世的欲望。他不曾开口，老板娘夜莺般的嗓音已缭绕一室：麻辣牛肉，水煮活鱼，鲜烫三菇“阿嚏！”天堂冷不防地出声了，声贝远远盖过了老板娘的吆喝，老板娘吭住了，俄儿，有些尴尬地朝跑堂的伙计丢了个眼色。天堂有些歉意地朝稚月笑了笑，惊厥稚月正直勾勾地盯着四川女人，鼻翼轻轻抽动，嘴唇一张一翕，一线清幽的透明物缓缓地从唇边漫出，在午后阳光的折射下璀璨斑斓。

    目睹此情此景，天堂悲上心头，他不想刺激稚月脆弱的心灵，他只想让她吃的好一点。事实上“蜀风流”的三道招牌菜给稚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展现了前所未有的食欲，客居美国的日子并没有荒废稚月的筷技，五指盈动双筷如飞，纵横捭阖南征北讨，不到一柱香的工夫，牛肉一片不剩，鱼刺横扫餐台，天堂自始至终不动一筷，一直凝视着稚月，目光饱含怜惜。当稚月脆生生地打了个饱嗝时，他才朝“鲜烫三菇”探出了勺子，捞出一堆似肉非菇无限凄苦地品咂着。

    稚月终究未能见到魂牵梦萦的红袖服务器，当她郑重地提出这个要求时，天堂神情凝重地沉思了片刻，淡淡一笑：这孩子病的厉害，让它好好休息吧！半晌，稚月默默地从口袋里排出三张钞票，美金，面额一百，伸向天堂：抽空，给它看看病吧！这是稚月攒足的全部家当，天堂又淡淡地笑了。

    公元2005年12月23日，发奋图强的天堂勒紧裤腰带，将红袖的服务器猛增到六台，据悉都是奔四的系统，速度？用天堂自己的话说：超乎想象的快！对红袖的速度，稚月从来不曾奢望过，所以在天堂宣布励新的前夜，她毅然抛掉了在红袖的最后一块自留地——读图时代，沉湎在qq宠物的伺养中，一如当初对红袖的钟爱，无可遏止的强烈。对历劫红袖浮沉烟云的她来说，或许就是一种解脱。

    忽一日，稚月无限念想地对我说：哥，我好怀念麻辣牛肉和水煮活鱼，那是我吃过的最棒的一顿。闻言，我不禁心头一酸：月月，明儿回广州，哥请你吃个够，还是“蜀风流”的。好啊，说话算话哦！那一刻，我分明看到稚月笑了，笑的灿烂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