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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侯,我特别喜欢往舅爷家跑,那时我读书成绩好,舅爷认为我将来会有出息,所以特别疼爱我,我喜欢舅爷的大胡子,所以看见舅爷高兴,就溜上他的膝盖,边扒着他的大胡子,边听舅爷讲鬼故事,舅爷通灵,在他们村子一带很受人尊重,无论哪家小孩有个什么哭闹惊吓的,都会请舅爷去看一看,让舅爷给煞光(村子里流传的一种古老仪式,适用于三岁以下的小孩,可以让他们远离怨灵,据说很灵验的)。
所以舅爷不认为他是在讲故事,他是在说自己的经历,舅爷的经历很有感染力,一旁听着的人也格外投入,一个个屏住呼吸,偶尔发出“啊,啊”的惊骇声。舅爷家离我家很远,我家的前面有一条小河,河不大,河的顶端就是一条大河,沿大河向左走半个时辰就到了舅爷家,所以我和舅爷家就靠两条呈“t”字型的河连着,坐船要开一个半小时。平日里我是不能去舅爷家的,只有赶上舅爷家有喜事,或者父母去舅爷家帮衬农活的时候,我才能死皮赖脸的撵着赶去,父母也知道舅爷宠着我,所以我就成了父母的跟屁虫。
在我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一次我随父亲去舅爷家帮忙割稻子,正赶上秋季多雨,河里的水比往常要高出一米多,所以机帆船在河里很是风光,父亲将马力加的很大,船在河中像一条楞尾鱼梭的直飑,破开的水纹冲想两岸的河堤,溅起半米高的浪花,煞是好看。我在船上乐的直跺脚,惹来父亲慈爱的责怪:“平娃,小心把船板跺穿啦!”船驶进舅爷家所在的大河后,船便安静了下来,船破开的波纹离岸还有十来码的时候就消失了。
大河很宽,水也很深,只看见水草一摇一摆的伸出水面,像不安分的手似乎想抓住什么似的,这个时候我就乖乖的坐回船窗,呆呆的看着冒个不停的水草,总觉得这水草很邪门,可又说不出邪在哪里,我想舅爷怎么就没给我提过呢,其实邪门的还不只是水草,还有河中央的两个石墩,平日里水浅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这下涨水了,石墩露出水面只有三公分,形状就像两个未开启的石棺材,张着两只嘴,父亲就这样开着船驶进了嘴里,我愣愣的回头看着,父亲疑惑的看着我:平娃,看个啥子?我喃喃自语:好大的一张嘴!父亲生气了:平娃,你胡邹个什么?我不理父亲,我知道父亲开着船是不大方便回头看的。
到了舅爷家正赶上午饭,舅爷见了我很高兴,特地从床铺很隐秘的地方掏出一个棒棒糖,冰冰凉凉有薄荷味的那种,也不知道舅爷从哪儿捣鼓出来的。我敢打赌舅爷是很少给表弟也就是他孙子这样的待遇的,所以表弟很埋怨:爷爷偏心!舅舅也气愤,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亲孙子还不如亲外孙,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埋怨归埋怨,一般我还是会让表弟舔两口棒棒糖的,毕竟舅爷很忙,这会儿是不大有时间陪我耍的,我只能和表弟踢踢房子打打水漂来度过一下午的。午饭后大人门出去收稻子了,临出门时,舅爷叮嘱我们,就呆在家门前玩,不用去后门河边耍,舅爷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很严肃,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表弟倒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河边死过三花娘子!三花娘子?不就是舅爷隔壁建国的媳妇吗,咋死了呢?表弟一脸神秘:“嘘,听说山花娘子和建国叔吵了一场,就去河边洗衣服,喏,我们打水漂漂的地方,不知怎么就掉进了水里,漂了好远,第二天才找到山花娘子,漂在水上,都肿了。”真的?我想问个究竟,但舅爷已经出门了。
我和表弟就踢起了房子,不知道怎么搞的,脚气特臭,总是把瓦片踢出方格,表弟开始嘲笑我:棒棒糖吃多了吧,看把你撑的。我知道表弟心里不平衡,我很丧气,拣起瓦片扔掉了:走,打水漂去。表弟惊愕的说:不,爷爷不让去的。我哪里顾得上这些:嘿,我就知道你不行,你认输我就算了。表弟也很要强这下可把他激毛了:去就去,还怕你不成。我乐坏了:表弟中了我的激将法,哼,还跟我斗,多长两根毛吧!打水漂表弟不是我对手,他的力气不如我,所以打出的水漂通常旋三个圈就沉下水了。果然,表弟打了三个,都只有三个旋圈,看的出表弟很泄气,轮到我了,第一个旋了五个圈,第二个旋了四个圈,打第三个的时候,河面突然泛起了一层水花,瓦片忽悠忽悠的向前旋: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八个表弟瞪大了眼睛,我也看呆了,瓦片眼看就要旋第十个了,突然好象撞上了什么东西,噶的一下给反弹回来了,无声无息的沉入了水中,就在我和表弟四目相对的时候,我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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