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下的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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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轻寒微雨的初夏，和初夏的轮廓里，我们跳舞。我们的舞步，被打湿的慌乱的印痕，我们的向往，象一团相拥的舞姿，节奏如闪，惶惑过午后。

    青涩、清瘦的舞步，把初夏的露珠搓揉得晶晶亮亮。我们在舞步里成长，尚未成熟的葵花，预演灿烂的引子。

    你说，情絮就是这样来的，来的时候，舞步还在后头。

    你说，情絮就是这样离去的，离去的时候，舞步已在前头

    把握过的我的手松开，松开的情节，是舞步的尾声。于是，日子暗自横流。

    头发乱了，舞步乱了，你靠我最近的一次呼吸呢？清淡雅致的目光，越过我肩头。我看见，雨丝如帘、如舞。

    我们如舞的青春，倏地走远了。

    2

    走在你的目光里，暖冬在即，芳草在即。晴柔的感觉。

    月色谁看的海岛，静得可怕的浪，我们相互的心跳，多么静，多么近呵！

    我听见你说“秋季秋季”

    如今，我们搀扶过的那一截黑岸，已被天亮破译。娇恨幽怀的吻海的女子，还在海边

    趁对岸的阑珊灯火，多走的那一步，成了礁石。你晴柔的感觉，随海鸟去了天涯，去了秋季。

    3

    终于，雨迈着碎步来了。晚钟清亮的额头，日子里起伏着的吴风越浪，在你家的窗下，就挥了一下手。雨的节奏和远山里清脆的腔调，把歌声唱得，香气四溢

    一节节攀高的张望与期待，无限的归期里，经过的四样表情，写满恋爱的经过。

    半杯红茶，一张空椅，烟蒂熄去的两截情绪，都是美丽。

    4

    把灯熄了，任烟火忽明忽暗，听窗外过往的雨声。满天的紫气了，我们，飘在空中的相约，绵绵无期

    陌生的街景，妖艳的风光，北望我北方稀疏的枝叶。负债的年纪，都想把谎言，编织的成双成对，你绕我而行的街心花园，被重新修葺，无法辨别过去的景色！

    记忆中的碧窗斜月，漫漫轻云，在一次次的斟酌后，到了梦醒时分。我无法逃离的心虚与懦弱，还丢在你绕我而行的街心花园。

    我看见，一大把胡子的我走过。穿着棉袄戴着围巾，在盛夏的熄灯号角中，在自设的舞台上，上演冬季。

    5

    桥孔和桥背上的烛火，满墙的眼睛。我们的烟，在天上相互张望。早晨与黄昏，我们飞得很高，一种声音，蝉翼一般。

    于是，梧桐叶凋零后显露的窗口，以及窗里站着的你，一笑，不见了

    很多年后，山，长弯了榛树的腰，款冬在春天的步幅，丈量不清我回头的里程。龟裂的河床休憩在你的额头。那支歌依然飘荡。

    一只鸟，在背诵无灯点亮的课文。一种声音在悼念我们的离去。

    是风，把那扇门关闭。关闭了的尘土，掩盖了曾经紧紧相抵的两双脚印。

    一双很浅

    一双很深。

    6

    你浅草出没的脚步里，有南方的炊烟与夕阳。我站在你青竹掩岸的故乡，试图靠近你，靠近你那一次次的飞扬。你紧锁的一江碧水，在木香花盛开的季节，有欢快的脚步。

    榆叶梅长成的走廊里，有往昔残雪崩溃的声响。退去的旧梦，以及犹豫的风向，极其可疑地在徜徉。

    你微睁美目，看窗外破晓的亮色。认真的神态，彻底的遐想，以一种海的从容退潮。落幕与雨帘的情节，在你浅草出没的脚步里，像烟尘。像我们收割的那点点过往的心思。

    榆叶梅再长成走廊，或许要一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