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是最绚丽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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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沿在妇婴用品市场转悠了很久才找到他要找的档口，然后，他就心无旁骛地和那个档口的经理核对着送货清单。

    那时候，值正午，市场晨进进出出的人极多，每个档口衣帽鞋袜及玩具琳琅满目地向来者展示着各自独特温馨或可爱的味道。我帮不上沿什么忙，百无聊赖地就在他附近的几条廊里走动着。

    有水晶饰品散发着清寒的光华，麻黄色的丝巾不经意地斜倚在模特的脖子上，我将这些惹我一眼动心的物什一一试过，在镜中心中一边欣赏着自己的绝代风韵一边哀哀自怜，微笑地又一一放好离去。三三两两大胡子外国人在一些帽子童装店里指指点点挑挑捡捡，我走过他们身边就闻到一种很浓厚却像市场里的妇婴用品一样温馨的香味。

    有的店铺很清静，年轻或年老的店员都趴在收银台上打盹，而有的店里讨价还价声却很激烈，沿所在的店里，他和那个经理一边对着单一边不停地说笑着，一个扎着马尾巴的女店员忙忙碌碌地一会进一会出，但是那时他们店里没有人买东西。

    我转过来转过去又转回来，一个高个大胡子在沿对面的店里看着袜子，忽然转过头冲我笑了一下，在我转到另一条廊时，又碰上他了“hello”他朝我说。我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地回了他一句，他又问“howareyou”我没再理他，在要转过那条廊时我回了一下头，他亦正转过头来看着我。

    沿终于整理完了，然后又帮着摆样品，我的脚已经很痛了，但我没吱声，帮着他一个一个地摆着那些货。

    出来的时候，已是四点多了，南方的太阳似乎一点都没有西斜，路上车子一大群一大群地挺过，我急着冲过马路，沿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我侧过头去看他，他的眼睛盯着来回穿梭的车辆，那一刻，我想：要是撞车了还好，最后有他牵着我的手。

    我们又在水果市场上走着，他远远地走在前面，我悠悠的在后面跟着，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着秋日夕阳般的落寞。水果市场肮脏而嘈杂，大部分人都黑不溜秋的，而且大部分人都光着上身（男的）。我的鼻子里充斥着苹果、梨子的甜味烂味和男人的体味汗味，眼里不紧不慢走过的一直都是沿的身影。

    这个男人很自私，他一个电话叫我出来我就出来了，约了一人地方然后我刚上到达那地方的公交车他又打电话说有事，换另一个地方，我听见两个一元硬币掉落进公共汽车钱箱的声音后立即下了车。

    我陪着他从这个市场转到那个市场，任夏日的阳光将我灼成焦灰。不过，我没有成灰，只是，为自己心疼得想流泪。

    天空中有一架飞机刚刚起飞，轰隆隆的声音似乎要把人震碎，稍微上档次一点的水果行里有音响传出刘德华在很卖力地演绎着哭而不是罪的男儿本色。那时候，我还跟在沿的后面，忽然脑中就想起了张宇的月亮若的祸。我上午在客户那里时，电视里正在播着这首歌，我坐在那里看着张宇倾情倾力的演唱，心底里就开始发酸，想着沿，他的电话就来了，然后我就像个大憨一样陪着他大街小巷地转。

    快六点了，当他终于意识到时间时，他淡淡地对我说：“回去吧。”

    “你回你公司，我回我公司，现在就分坐两辆车？”我明知故问，心比天还灰暗。

    他笑。没等他回答，我就去找我要坐的车了，他说：“买杯水吧，跟我在一起水都没得喝。”

    我笑着，他去买水了，示意我一起过去，我把头摇了一下，恰看见我要坐的车开了过来。

    这时已经暮色四合了，路灯、店铺里的灯光相继亮了起来，它们透过车窗在我的眼前瞬间闪亮。仿佛每一盏灯都在闪着我和沿的过去。他轻柔地挽着我，在夜色下的荒野中我们紧紧相拥。泪终于滑了下来，在朦胧中，我看见他在公路上将牵着我的那双手抽了出去，他拿着一瓶矿泉水一边喝一边横过我坐的车看见我时毫无表情的脸。不久之前，那双手总是想方设法地想触达我所站立的方向，我的头发，我的肌肤；而那张脸，无比生动地在我眼前清晰过爱恋的容颜。

    不知道是他忘了还是我不懂得太阳在转，每一个白天每一个黑夜都是不一样的。

    我吸了一口气，抬头，窗外已灯火璀璨，夜市的种种味道像大鸟一样扑打着翅膀盘旋。我听见地摊小贩操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在叫卖，有咖啡厅里幽深而苍茫的曲调和着冷气轻轻地泄露出来，令人心碎。

    车子开得很慢，一会塞车一会又红灯，一会又是停站。

    车外的夜晚都市非常热闹，灯光、乐曲充满着华美轻盈的诱惑；车内嘈杂而拥挤，我旁边一个女孩一直用方言叽叽喳喳和同伴说个不停，我一直流泪，一直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