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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啦喀啦
圆刀在石磨上滚动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响起,无边无际的穹苍蓝得刺眼,树梢头的枝叶因为春天的暖风,显得格外鲜嫩脆绿。
海勒屏退身边的护卫,步伐悄然地走到梁聆冬身后,她躲在树荫下,坐在一张小凳子上,低着头,很专心地将药材碾碎。
在她的身上依旧是那袭灰色的袍子,柔细的发丝用布绳挽成一束,散落了几缯发丝,暖暖的春风轻扬,落在她肩畔的发丝也像舞动般飘起。
“这些事情教手下的人做就可以了。”他开口说道,忍住了想要伸手触碰她发丝的冲动。
梁聆冬惊讶地抬起眸子,被他突如其来的出现吓了一大跳,不太高兴地抿了抿嫩唇,回头继续碾药。
对于她的刻意忽视,海勒只是勾了勾嘴角,转眸看见一旁的小几上摆了几钵已经磨好的药粉,他随手勾起其中一钵,毫不客气地往石磨里一倒。
梁聆冬傻眼了好半晌,看着倒落的药粉在石磨上扬起一阵粉尘,把她给蒙得灰头土脸。
“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些药我磨了多久?!”她跳起身,不敢置信地瞪着一团混乱的石磨,更不敢置信的是他这个罪魁祸首竟然一脸理直气壮,完全不觉得自己做了多么罪不可恕的事情。
“不知道,那是你的事。”他耸了耸宽肩,毒伤平缓不再疼痛的状况令他心情大好,但他的好心情就在刚才又被她的刻意忽略给破坏了。
而他向来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记恨。
怎么会是她的事?要把这些药吃进去的人可是他呀!听到他的风凉话,梁聆冬不只是气得牙痒痒,简直就是想吐血!
“我问你,你到底用了何种方法威胁我的手下,让他不敢再过问你究竟在我的药里加了什么东西?”
“他本来就不该过问大夫医治病人的事。”她一边拍着脸上的药粉,一边没好气地说道。
要威胁那个腾蚩有何困难呢?反正只要揪住他“差一点”、“下小心”、“无意地”要她开药杀死他主子这一点,她就可以吃香喝辣不尽了!
“是我派他无时无刻都要看住你,既然是我要吃的药,我就有权利知道你药帖的配方。”他振振有词的说道,敛眸定定地看着她,心里不免纳闷,她的面貌明明只堪算清秀,但他的眼光总是会不自觉地追随她。
“配方是医家的心血结晶,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给你呢?”她扬眸横了他一眼,似乎在嫌他没常识“你想知道药里放了什么东西,是怕我毒死你吗?如果我真的存有想杀你的歹心,根本就不必下毒,就算开的全是有益的药材,你吃了也绝对难逃一死。”
“你言下之意,就是本汗的性命全操在你的手里?”他眯细锐眸,心想她可以算是生平第一个明目张胆威胁他的人了!
就算他叔父还在世的时候,虽然想要谋夺皇位,对他这个小侄不利,但也只敢在私底下动手脚,表面上仍旧必须忌惮他的皇位三分。
她哼了两声,没响应他的话,只是在她白嫩娇颜上的表情,仿佛在说“你知道就多巴结一下,免得本姑娘给你苦头吃”的样子。
看她一副白净温顺,打扮活似一只灰老鼠的模样,没想到恶劣的性格跟他有得比!
梁聆冬才不觉得自己性格恶劣呢!只不过从小她娘觉得自己没法子替相公生个继承衣钵的儿子,所以对她这个女儿要求严格,让她从药经上开始学识字,给她的玩具就是认识一大堆药材。
因为没上过学堂,所以不知道别人家的孩子如何过童年,成天面对药书药材,让她觉得学医没乐趣,直到后来她才发现行医之人就是可以让病患乖乖把命交出来,任由他们搓圆捏扁之后,她终于热中学医,直至今日也不曾让她家九代列祖列宗失望过,相信以后绝对会青出于蓝才对。
因为她绝对会让自己变得更厉害,让更多病患送上门来乖乖让她“整治”这才是她行医最大的乐趣,诊金多寡向来就不是问题,否则当初也不会答应蔺伯扬合开义诊医馆了!
海勒冷笑了两声,丝毫不把她的威胁看在眼底,向来是会叫的狗不会咬人,她既然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代表她根本没有想害他的心思。
“你想干什么?”梁聆冬后退了两步,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容,心里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你好像不喜欢打扮,老是喜欢穿着灰袍子,是不?”他伸手揪住她袍服的领子,发现这件灰袍子是难看了一点,但料子倒是挺柔软舒服的。
“对,我不喜欢,而且我很忙,没空去理那些琐事。”她咬牙切齿,很努力想要把他揪住她不放的手扳开。
“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充分说明了女子梳妆打扮是为了要取悦他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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