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绝望要么矫情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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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吧旁边的人频频向她行以注目礼，命令我不准再逗她笑了。其实，我很冤枉，在周围人的眼中，我是个不懂情趣，思想呆板的家伙。兰兰笑，可能她觉得我很白痴吧。应该是的，我反复查看自己的聊天记录，从来没有发现什么出彩的地方。当然，每一次聊天我都很认真，兰兰也很认真，彷佛我们任何一句话都可能影响这个世界。兰兰的信总是写得有些淡淡的伤感，每一次信封里都满满装着一沓信纸。她喜欢用咖啡色的信纸，再配上浅绿的圆珠笔。她说她喜欢木棉花开的日子，喜欢无尽的思念弥漫整条街道，喜欢想着一个人整夜失眠，喜欢在课堂上偷偷摸摸把情绪写在桌面。兰兰说过新年的时候，我一定要送她一个纸环，于是我笨拙地折了一个纸环却忘了给她寄去。本来很不安很不安地在网上给她道歉，她却笑得极其嚣张，尔后，轻描淡写说没关系。后来，我画了一个纸环发到她的邮箱，她高兴得像收获了什么，拼命地给我打“笑脸”一遍又一遍，直到夜深人静我们齐齐下线。终于有一天凌晨，她又一个电话打我房间，含糊不清说，我喜欢你。那一刻，我无可救药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兰兰很激动地说为什么。我紧张得不知所措，搜肠刮肚重复了一遍庸俗的大道理。最后，像个弱智的侏儒，说，兰兰，不要说了。兰兰倔强地回答，不说你怎么会知道。然后泣不成声。在听到电话咯嗒挂断的那一刻，我恨不得把脑袋狠狠往墙撞去。

    禾禾是个大事小事有事没事不断说个不停的女孩。在她的面前，我总是抿着嘴巴，聆听着她干脆利落的“时事”快报。禾禾比我大，然而她却保留比我更多的童真。她会带头领着我去偷芒瓜、偷木瓜，更可恶的是，在大庭广众之前，扯着我的衣袖闯红灯。晕菜，简直把当代青年的脸丢光了，她却好，一脸洋洋得意，说：“阿黑内疚了，阿黑躲在墙角羞羞脸罗”于是乎，我只能甘自沉沦，跟着她无恶不作。禾禾很可恨，羽毛球打不过网还赖皮我表情丑陋，影响发挥。于是我只能捂着脸输得一败涂地。她则幸灾乐祸地向栏杆、柱子挥手，一副骄傲的胜利者姿态，然后甩起头发仰天长笑让我叫她师姐。哼，一点都不顾及我男子汉源远流长的尊严。禾禾厨艺先天不足，后天修养不当，常常误入歧途。但却热情得像只发春的小猫，隔三差五端着一个铁饭盒给我开小灶。偶尔，还拉着我跑到很远很远的集市买包子，一次买14个，合着她煲的小米粥，她吃5个，我9个。每一次，我们都像个强取豪夺的强盗，端着外带食品私自征用食堂的酱油、辣椒。禾禾很大方很开朗，常常是我不好意思了，她还一脸无所谓。我真不明白，她怎么就读上了研究生，而我才只读到了本科。禾禾会因为丢了一个布娃娃而伤心上一个星期，但却不把丢银行卡身份证当一回事。她总是把我当免费苦力陪她逛超市。我们一起跑步减肥，一起骑着自行车在珠江边相互追逐，一起拉拉扯扯跑到某个不知名的大厦楼底躲雨。有时候，卖玫瑰花的小孩子总会很不知好歹的在我面前递上一支玫瑰花，禾禾这时候就会抢着说，走开，他是我哥。哈哈，这家伙，什么时候放下师姐的架子了。禾禾像个亢奋的领袖，跟着我没日没夜地处理图片、制作网页，小心翼翼地期望我们的网站悄然兴起。然后用两天的时间去完成一篇两万字的论文。有禾禾的存在我几乎忘了什么是生活，整天乐颠乐颠感受着快乐幸福。丁香花开的六月，禾禾终于如愿的踏上了西行的航班。禾禾说她想要面包了，而我的面包屋还没开张。

    很多时候我都在努力回忆，为什么在每一段爱情还没开始之前，我总会变得矫柔造作，然后在不断克制的欲望之下变得麻木不已。或许，千百次的等待、相遇、守候，以及昏天暗地的绝望之后，一切，会来得更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