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笔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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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独自用脚步穿越广州的许多街道，寂静或者喧闹，都没有改变我的孤独。一切都似乎隐忍着，却终未发生。

    旅居美国的女作家王蕤在她的书中追问：

    “我们为什么要来西方？为什么要忍受与亲人的离别？”

    “因为没有痛苦就没有收获（no pain，no gain）。”

    阅读是一种认同。

    认同文字之美，是一生最大的收获。没有谁能够像文字一样包容我的想象。也没有谁能够像文字一样抚慰我内心的疼痛。城市是一张巨大的网，孤独的人各自孤独，幸福的人一样幸福。总是在文字的世界里找到自己的共鸣，当那一字一句在紧靠你心灵的地方刻出印痕，一声声叹息和着泪水漂下，昏灯下是欣慰着的苦涩。

    行走是一种生存方式。

    石头森林里的寻找，留不下脚印的记忆，背包的沉重和旅途的孤单，让人忘却最初的目标和终点的意义。

    注定要走一条没有人走过的路。没有光明与幸福在前方永恒，而我依然跋涉，哪怕星光坠成磷火，细雨下成滂沱。

    2

    那时候，我刚刚失去爱情。

    那时侯，我认识了一个叫红霞的北方女孩子，单单瘦瘦的，来广州找工作。我看见她的时候她正在吃威化饼。广州的消费高，她在拿它当午饭。

    她刚因为重感冒，打完了一上午的点滴回来。不禁为她的身体担心。她却来开导我的为情所伤。言谈中她谈到信仰，我想起在她的房间，她的床头放着一本圣经。

    她是一个相信上帝的女孩子。

    每年每年，无数人在异乡与故乡、异乡与异乡之间奔走。

    每年每年，他们忙碌不息；在旧历年的最后几日，像潮水般涌向车站，向着故土亲人。

    但究竟是什么让我们衣食无着的时候，都还想着活得自尊自信，活得风姿绰约？是什么让我们在哪怕最绝望的时候都有勇气支撑下去？

    蝼蚁般的生命。

    我们本来不知道。我们只知道物质本源，只知道无神论；然而世界何其辽远，现实何其冷漠，我们的内心所能够承受的又何其有限，因为苦难和濒临绝望，人们为了自己心灵的生存和明天构造了上帝之说。如果能够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相信什么，有谁能说这样的生活本身不就是一种希望呢？

    红霞是我在广州所遇到的唯一的温暖。当我坐下来写这些事情的时候，那时发生的一切都如同我在地铁里看着窗外的感觉一般，以我的目光和思维无法企及的速度向后飞逝。在我为了爱情陷入绝望的同时，我看到有人为了生计在奔波和忍耐。无论是她的话语还是在我面前呈现出的真实，都给了我支撑自己的勇气。

    我知道人的可贵在于残酷中活出悲壮来。活着当然不容易，活着比死了更难的是要时刻接受命运的煎熬和反复无常。这就是人生。生活确实因为行走而充满了转折和未知，在能飞的时刻好好飞翔，这样的生存才会对得住自己的羽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