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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姜青点点头,道:
“是的,岳大哥!”
三人边谈边走,遥目看去,前面已是一处镇甸。他们来到镇上,发现这里街市十分繁荣。
岳奇道:
“姜兄弟,小妹子,吾等找家酒肆饭店,就在这里用过午膳再启程!”
两人听到这话,朝这条宽阔的镇街两边游转看去
找家酒肆饭店。
秋秋一指前面,道:
“那边围了大堆人,不知是在干什么的”
姜青纵目看去,镇街和横巷的交叉处,站了不少人
三人走近前,看到人堆里出来两人,其中一个在道:
“这个卖卜相的,还真灵验呢”
另外那个道:
“这些走江湖的相面先生,有的骗口饭吃,胡扯一通,但其中也真有一些名堂的”
秋秋转脸一笑,道:
“岳大哥、青哥,我们过去看看”
三人挤进人堆里,看到中间一桌一椅,椅上坐着一个年有六七十岁的老者
这老者文巾儒衫,颔留清须,精神矍铄,脸色红润润的如果走在街路上,谁也不会相信,这老者是卖卜算命的相面先生。
这时就有一个年轻人走来测字摊前,喜孜孜的从桌上方盒里,拈起卷成一卷的纸笺。
他张开纸笺看时,脸上笑容硬生生收了起来原来纸笺上是个“死”字。
椅上老者道:
“年轻人,测字乃是触机,不必看到纸笺上字,感到有所不安你拈此笺,问的是甚么事?”
年轻人呐呐道:
“我我问的是婚事,是不是有这缘份,想想不到拈来一个‘死’字。”
老者接过年轻人手中纸笺,曲指算了算,又朝纸笺上这个“死”字看了半晌,向年轻人含笑道:
“恭喜恭喜年轻人,从笺中这个‘死’看来,你问的婚事,大吉大利,是桩美满良缘”
年轻人脸色一怔,两眼直直地朝测字先生看来
围立边上的于秋秋,轻轻“哦”了声,侧脸朝姜青投过一瞥。
老者提笔濡墨,在一张白纸上,将笺中这“死”字,一分成二,上面写下“一”下面成了“宛”的字形。
接着在“一”下面,加了个“对”字,在“宛”的下面,添上一个“鸟”字,成了个“鸳”字,在“鸳”的下面,写上一个“鸯”字。
“死”字拆开,一番添加,成了“一对鸳鸯”四个字。
老者一指纸上四字,哈笑道:
“年轻人,你问的婚事是否顺逐,现在测字触机,成了‘一对鸳鸯’四宇你这桩婚事大吉大利,该是美满良缘了!”
桌边的于秋秋,听来有趣,脆声声“咭”地笑了声。
座椅上老者,转脸朝三人这边望了眼。
问卜的年轻人,听到老者这些话,脸上又绽出一副笑容来。连连道谢,桌上放下一块碎银离去。
站在两人边上的铁翎岳奇,向老者拱的手一礼,道:
“先生请了君子问凶不问吉,请先生不吝指点迷津!”
姜青和秋秋见岳奇上前问卜,似乎感到几分意外和突然。
老者朝岳奇注视了眼,又向旁边姜青、秋秋两人望了一望,似有所思的微微一顿,才向岳奇道:
“尊驾既然问凶不问吉,恕老朽直言了”
他接着问道:
“敢情三位是路过此地?”
这老者是相面卖卜的,显然有阅人的经验,姜青和秋秋,这对器宇轩朗,清丽娟秀的年轻男女,跟这个气质不凡的铁翎岳奇站在一起,相信他们三人是一起的,是以才会问出此话:
岳奇微微一点头,道:
“不错,某等三人,此去鄂东英山,路过此过。”
老者沉思了下,挥笔在纸上写下八字
三人注意看去,纸上写的是“逢九转七,舍地行溪”八个字。
老者指着纸上八字,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此乃权宜之计而已。”
铁翎岳奇轻轻念出“逢九转七,舍地行溪”八个字,若有所思的顿了顿,才向边上两人道:
“姜兄弟、小妹子,我们走吧”
他放下一块银子,向老者抱拳一礼离去。
三人走进镇街一家饭店,店伙送上酒菜后,于秋秋想到刚才那回事上,道:
“岳大哥,写下那八个字,是甚么含意?”
铁翎岳奇缓缓颔首道:
“刚才那卖卜老者,看来并非等闲中人他写下这八个字,可能是出于一番善意的劝阻”
“‘逢九转七’?”姜青自语地道“‘九’这主要含意,就在此‘九’字上”
岳奇突然想了起来,道:
“姜兄弟,吾等三人,行程匆匆,却把一件事竟忘了”
两人一奇、一怔却无法会意过来。
岳奇又道:
“前面再去不远,就是皖南九华山”
“皖南九华山?”姜青倏然想起:
“九华山‘莫怀谷’是‘天地门’总坛所在地。”
岳奇一点头,道:
“不错,‘逢九转七’卖卜老者敢情已看出吾等三人行藏,同时这位老人家对江南武林中情形也十分清楚”
于秋秋接口道:
“岳大哥,卖卜老者是暗示吾等,别闯入九华山,转向这个‘七’”
岳奇缓缓一点头,道:
“是以他才说出‘识时务者为俊杰,此乃权宜之计’这话”
姜青困惑道:
“那个‘七’又是何种含意?”
岳奇把店小二叫了过来,问道:
“店家,吾等是路过此地,不知贵处是甚么所在?”
店小二一弯腰,道:
“回客官,小地方是‘白扬桥’”
姜青接口问道:
“向西下一驿,又是何处?”
店小二沉思了下,道:
“向西下一个去处,如果三位不上九华山的话,向西拐左,那是兜过九华山山麓,有个叫‘七望溪’的市集下一个去处就是‘七望溪’了!”
岳奇道谢了声,店小二哈腰一礼离去。
岳奇向两人道:
“姜兄弟,秋妹,这样说来就对了卖卜老者写下‘逢九转七’,那是暗示吾等别闯入九华山,转向山麓左拐的‘七望溪’镇甸”
微微一顿,又道:
“下面一句‘舍地行溪’这个‘地’字是指‘天地门’,那个‘溪’就是‘七望溪’了。”
于秋秋道:
“岳大哥,那个卖卜老者,原来还真不单纯呢!”
岳奇“嗯”了声,道:
“所以他写下八个字,又说了两句‘识时务者为俊杰,此乃权宜之计’这话。”
姜青道:
“这位卖卜的老人家,可能对九华山‘天地门’中情形,知道很清楚,同时刚才岳大哥说出鄂东英山,也已引起他所注意”
岳奇道:
“这位老人家即使不是风尘侠隐之流,也是一位游戏人间的武林前辈,是以他会以看相卖卜的姿态,在江湖上露脸”
喟然长叹的又道:
“可惜不知此老武林中的名号,和他的来历”
姜青问道:
“岳大哥,卖卜老者留下八个字,吾等又将如何决定行止?”
铁翎岳奇道:
“姜兄弟,此虽然是卖卜老者一番善意的劝阻,但我们三人此回鄂东英山,原来就没有闯入九华山的打算,是以就不妨照他老人家的意思,由山麓拐左,由‘七望溪’镇甸绕过”
于秋秋接口道:
“如果‘天地门’找上门来呢?”
岳奇一笑,道:
“秋妹,如若‘天地门’发现我们三人行藏,找上前来,那就要跟他们一番周旋了。”
三人用过午膳,出来镇街,再走向横街岔路处时,那卖卜老者已不知去向。
暮色四笼时分,三人顺着官道,已抵九华山左麓的“七望溪”镇上。
这里“七望溪”镇甸,要比前面“白杨桥”更热闹繁华,不啻是一处县城所在。
于秋秋嘻嘻一笑,道:
“青哥,我们又要上饭馆酒楼啦每到一个地方,可以尝尝新鲜的口味”
姜青一笑,问道:
“比天目山卧云岩的‘梅甸庵’如何?”
秋秋一努嘴,道:
“这怎么能比呢‘梅甸庵’是‘梅甸庵’,下了山又是一回事啦”
岳奇一指前面,侧过脸道:
“姜兄弟、秋妹,那边一家‘醉花春酒楼’看来不错
我们就去那里!”
三人跨进“醉花春”大门门槛,店伙哈腰殷殷接待,把他们迎上楼座,三人要一览下面大街景色,找了一张窗沿桌座坐下。
店家将酒菜端上,他们吃喝聊谈起来秋秋跟姜青在一起后,也学会了喝酒,只是一餐喝上半杯,那是陪伴姜青而已。
秋秋想到那回事上,问道:
“青哥,你甚么时候,陪我上东海长离岛”
这情形铁翎岳奇还不清楚,是以接口问道:
“姜兄弟、秋妹,你们上东海长离岛则是要托卫岛主,不如先与‘飞燕楼’中弟子联络才是”
姜青含笑摇头,道:
“不,我义父邪神厉勿邪,眼前就在东海长离岛,秋秋要见见他老人家。”
铁翎岳奇倏然会意过来秋妹虽然长得俏丽,但也能用上“丑媳妇难免要见公婆”这句话。
他心念游转,连连点头含笑道:
“对,对,姜兄弟秋妹应该见见厉老前辈,让他老人家知道这事。”
于秋秋听出弦外之音,脸蛋儿一阵红热起来她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谈话,目光投向窗外,朝下面大街上看去。
两人酒中聊谈,话题转到邪神厉勿邪身上,铁翎岳奇问道:
“姜兄弟,厉老前辈乃是昔年一位前辈高人,如何又会成了你义父?”
姜青从这些时候已看出来,知道铁翎岳奇乃是一位个性中人,是以就把自己早年的经过情形,简要的都说了出来,接着道:
“后来经卫前辈一番诚意的相邀,现在他老人家逗留在东海长离岛。”
姜青虽然话中一笔带过,但是铁翎岳奇听来却是很仔细
原来这位姜兄弟,长离岛上已有两房娇妻一个是苏北丹阳湖“烟霞山庄”的大小姐玲玲姑娘,一个是江南武林有“云山孤雁”之称的夏蕙姑娘。
铁翎岳奇心里却又思忖起来:
“眼前小妹子秋秋,跟姜兄弟形影不离,似胶如漆,他们俩又是甚么名义呢?”
不过他从沿途上来,两人分房而卧,显然秋秋还是一个玉洁冰清的姑娘家。
姜青又谈到杭州庆春后街,战千羽府邸的三位结义盟兄一笑又道:
“大哥‘红面韦陀’战千羽,二哥‘大旋风’白孤,三哥祝颐,姜青末座恭陪,做了老么”
从这些谈话中,岳奇对这位武林有“火云邪者”之称的姜兄弟,有了更多的了解。
于秋秋虽然视线投向窗外,但是旁边姜青向岳奇所说的话,也已进入她耳里。
岳奇向秋秋道:
“秋妹,你半杯酒早已干了,我们酒中谈话,你再吃些饭才是!”于秋秋轻轻一笑,吩咐店伙端上饭来。
这家“醉花楼”饭店的楼厅雅座,虽然已是晌午时分但客人并不多。
“噔噔噔”一阵楼梯声起,上来两个疾服劲装,身躯粗壮的中年人
其中一个大声吆呼,向店伙点了酒菜另外那个,视线朝楼厅四围桌座,游转一匝
当他视线落向窗栏前姜青等桌座时,突然注视了眼,但很快把脸转了过去。
接着,向他同来的伙伴,贴耳悄悄说了几句
这大汉听到这些话,转过脸投过一瞥两人点下酒菜尚未端上“噔噔噔”又是一阵楼梯声起,匆匆下楼而去。
侍立边上的店伙,见这两位客人点了酒菜,还没有端上桌面,转身下楼离去,看来有点奇怪,却又不敢阻止他们。
姜青和岳奇酒中谈着,秋秋没有插入他们话题,一口一口把饭扒进嘴里,两只眼睛就闲了下来
刚才那两人的情形,全都映入她的眼里看到他们下楼离去,放下手中碗筷,轻轻“哦”了声,道:
“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姜青听到于秋秋这话,转过脸问道:
“秋妹,谁?”
秋秋就把刚才情形说了下,又道:
“两人前后朝这边张望了眼,接着悄悄说了些什么,就匆匆下楼去了。”
姜青听来出奇,喃喃道:
“这两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