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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养身不亚似生身,寨主何曾负仆人?
姐弟岂知同遇难,家奴反欲逼成亲。
竟迷暗室怀中宝,几丧明珠掌上珍。
若使未能逢智化,终难重聚乐天伦。
且说武国南、武国北虽系兄弟,是两样心肠。武国北瞧寨主势败,失了小飞云崖口,就知道君山不保,自己会同着哥哥到后寨,劝解着夫人逃难。他们两人全没成过家,这一逃难,教他哥哥就把夫人收了,他把小姐占了,就是为这个主意而来。欲先说出,他怕他哥哥不点头。怪不得智爷与钟太保议论武国北,此人万不可用,如今就应了智爷的言语。见了夫人一说,夫人就把一双儿女交与他们。姑娘那里肯走?总是大了几岁,说:“娘呀!你死在君山,我与你一块死。”姜氏肝胆欲裂,一手拉着钟麟,一手拉着亚男说:“儿哩!女儿!难道说为娘就舍的你们?倘若老天垂念,还有相逢之日。这都是你天伦忠言逆耳,才害的咱们娘们好苦。你们就跟随你武大哥、武二哥逃难去罢。国南、国北,我就把我这一对儿女交与你们了。”国南说:“夫人请放宽心。”说着话,双膝点地,对天盟誓:“过往神祇在上,保着我家公子小姐逃难,如改变心肠,天诛地灭!”说:“国北起誓,不管夫人怎样,咱们先明明心。”国北说:“哥哥,你起了就得了,还教我起誓?”武国北无奈,跪在地上说:“过往神祇在上,保着我家公子小姐逃难,如若改变心肠,我哥哥怎么样,我也怎么样。”武国南说:“不像话,你各人单起你的誓。”武国北说:“我若改变心肠,教我死后肝花肠子让狼吃了。”武国南说:“不成,没有那么起誓的,从新另起。”夫人说:“不必了。”外面把红沙马备好,包袱细软之物,一切全系在马上。国南劝解夫人不必挂心。武国北搀着小姐,武国南背着钟麟,一出门犹如送殡的一样,就哭起来了。
小姐上马,武国南背着钟麟,武国北拉着红沙马,出了后寨门,把门人俱都醉倒。慢慢过了摩云岭,绕过白云涧,到了蓼花岗,由西往下就是蓼花滩,叫:“哥哥,咱们往那里走?”武国南说:“咱们走蓼花岗,那滩中不好走,净荆条绊人。”走着路,武国北问:“哥哥,圣人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也不想成家了罢,我怎么样呢?”武国南说:“我这岁数还成什么家?就是你了。以后给你说上门亲事,接续香烟。”国北说:“那得多暂?”国南说:“到了岳州府,若寨主大势不好,给小姐择婿,必定门当户对。把小姐事情办完,再给你说亲。”国北说:“与其那么着,省件事好不好?也不用给小姐择婿,也不用给我说亲,这就是顶好的件事:小姐也出了阁了,我也成了家了。”国南说:“你也得说着才能成家哪!”国北说:“把小姐给我。”国南一听说:“好天杀的!你还要说些什么?”国北说:“哥哥,我试探试探你呀。你要顺着我说,我就把你杀了。”国南说:“你说这句话虽系试探,我就损寿二十年。”钟麟说:“武大哥,我害怕。”国南一回头,黑忽忽的万丈的深潭,令人可怕,说道:“少主人闭着点眼睛罢,过了这点窄狭的道路就好了。”话言未了,就听见“淜”的一声,早被国北一脚踹在国南的腿上,一歪身“哎呀呀”一声,连国南带公子就坠下深潭去了。姑娘一见国北的光景,也要蹿下潭去,早被恶贼一把扭住,想动不能,拉着马扑奔正北去了。暂且不表。
列位,这一段定君山本是极大的节目,不能略草而已。事情也多,头绪也乱,必得说的清清楚楚的。事情虽多,就在十五、十六、十七三日全完,时候不许说差,请看书的众公留心细记。
固然是说书一张嘴,难说两家话。单提的是智化受标滚下山来,大众枪刀乱扎乱砍,早教金枪将于义一把手拦住说:“把他绑起来,解往承运殿。”正要追赶寨主,火光冲天,杀声贯耳,人家救兵到了。眼瞧着小五寨人陆续败回,连祝英俱到,说:“不用赶了,教人接迎到水面上船去了。”一个个面面相觑,意欲打水寨追赶,明知他们会镌船底,慢慢再作计较。
聚会承运殿,吩咐把智化绑上来。不多时,智化进承运殿,一阵哈哈的狂笑,面上并无惧色。大家一瞧,见了罪之魁、恶之首,各各咬牙,人人愤恨,俱找兵器,要将智爷乱刀分尸。智爷又是嗤嗤的冷笑。若是净糊涂人,智爷就死了,可巧有明白人,偏要问问。那愚人说:“可别让他说话呀!他能花言巧语。”于义说:“让他有话说完,难道说还把他放了不成?姓智的,你乐的是什么?”智爷说:“我乐的是你们大众空有这些人,连一个有能耐的没有,全是些个衣冠禽兽。我们虽把寨主盗出君山,可不是有意杀害寨主,劝寨主改邪归正,作大宋的官,梦稳身安,可得有我的三寸舌在。不料我今被捉,可不是我怕死,我怕死还不敢诈降呢。纵然一死,落个千古声名。就拿姓智的到得君山,准占几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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