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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锷也没有说什么,他们彼此一笑,似是心中对此事已有评价,所见略同。只不过方柠的笑是讥刺的,韩锷的笑容中却有一丝苦涩,也有一点悲凉——他似看到了那倒卧在这场婚礼路途中的那具居延王的尸首,那也是,他一手送给朴厄绯毒杀的。
天上的月亮真的好圆,又照着几家欢乐几家愁呢?只听杜方柠叹道:“十五的月儿十六圆呀。我急着往回赶,没想,到底还是错过了昨天的中秋了。”昨天是中秋?——韩锷这才猛然想到。他看了杜方柠一眼,忽低声道:“阿柠,那今晚我们也团圆好不好,今晚,你不要走”
杜方柠惊愕地看着他,却见他的脸已羞窘得如火烧一般。但他并不就此窘住,反趁自己惊愕时一把抱住了自己。杜方柠身子连拧,要挣脱出来。可她从没有这么觉得韩锷的手劲如此之大过。他横揽着自己的腰,手臂紧紧的,让自己都觉得单凭着身上的力气是挣不脱的了。
杜方柠的指甲抠进了韩锷的手臂,她似忘了自己也是一代技击高手,忘记了所有的技巧,只凭她一个女子的体力挣扎,那却怎么挣扎得过?
韩锷身上的火热似也烧灼了她,让她的身子水般融化。他抱着她一跃而下,已进入屋舍。——小计说得不错,自己又何必一定要把自己当成什么超卓的人 物?管它什么千古声名,百年担负?即然,这塞外的一夜如此可遇而不可求。即然,他几乎注定永生也不可能读懂这个女子,那他为什么不尝试用另一种方法把她彻 底读懂?
杜方柠的身子就那么被韩锷压倒在床上,她甚或觉得他的动作有一点粗鲁。她本能地抗拒着他,所有的闺中教化年深日久,耳睹目染,已侵入骨中,化为本 能。这教化已教化了她几千年,自有汉人以来,自有那个儒家以来,就这么一直的教化着。她想出声喝叱,可唇已被韩锷的唇堵住。她用力地推开着韩锷压在她身的 肩膀,可推不开紧贴在身下的一点硬。她有力抗拒韩锷的动作,可却似抗不住他身上的那一点热。
——方柠是什么样的?韩锷一直渴望知道这个方柠究竟是什么样的。她象一颗鲜红的荔枝,鲜红中又有着一点刺手。可今天,他终于不顾她的刺手,不顾 怕剥开它后那一点裸呈无依的痛把她给剥开了。荔肉的那一点点莹白以前,他一直怕剥开后自己无法用一个合乎道德的外衣给那一点颤动的莹白提供保护而缩步 不前是什么包裹了那水样的莹白让它只颤不流,是少女的矜持还是这一层薄薄的搓揉即破的皮肤?韩锷心头忽生的却只有破坏感,象面对着那枚剥好的新荔,只 想咬破汁水齿颊一溅地占有侵入。
方柠身子很细很白,可她指间练功结成的细茧却在背后划破了韩锷的皮肤。韩锷不敢看她,因为每一眼都是火烧。方柠在轻轻的挣扎中衣履已被他褪尽, 她轻轻地撕抓着,韩锷就也裸呈了他所有的焦渴。在他一痛的顶入时,杜方柠的嘴忽然就咬在他的颈侧——你怎么能,怎么能可他一破阻碍就更无顾忌地在她的 身上耸动混沌被破,所有的爱在那一刻似乎都清晰了,溅上一点血地把彼此的生命、欲望、肉身交缠住。生命中所有的虚空都被那点欲念涨满,杜方柠感到从没 有过的羞辱,因为羞辱而感觉快乐,因为快乐而更加羞辱更加的羞辱带来更加的快乐往往复复,层层叠叠,一层一层地往上面升。她的教养养成了她的克 制,可那克制虽禁锢着欲望,却如闸蓄的水,一旦被强行撕破,却更加汹涌。人生的性已不只是动物的性,贞操带来的羞耻感似乎暗地里就诉说着一个秘密的愿望, 愿望有一天可以由着羞耻推高至更深一层的快乐。杜方柠只觉得自己那一向被自己放得很高的心越来越低,低得压在泥土中,却终于在回归腐泥时开出快乐的花来。
那是一种打破似的快感,原来,种种束缚,种种压抑,种种教诲,积攒得满满的尊严与清白之念,那些都是虚的。什么叫做脱略放逸?就是一个人拚一生精力烧好最好的窑瓷,烧成后看它一眼,再摔之于地,那一声破绽才能获得人生真正的快乐。
杜方柠觉得自己被侵犯了,被撕破了,被挺入了,她精心构造的一切都被她自己半推半拒的摔破了,可是她快乐了。
韩锷也觉得自己无耻地侵犯了,撕破了,挺入了,摔碎了他所有仰之弥高的幻象了,种种两心相印道义相合的努力最后置换成简单的切入了,可他嘶吼了,也快乐了。
一清早,余小计走入屋内,看也没看杜方柠一眼,提起了自己的包袱,跟韩锷道:“锷哥,我回连城骑。”
韩锷还没反应过来,他已转身就走。韩锷追出门外,抓住他肩膀道:“怎么说走就走?”余小计却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想在伊吾城再呆。也不想看到那个杜方柠。”
韩锷不由一愣:“你又耍什么小孩儿脾气?她也没对你怎么样。”
余小计却暴怒起来:“她还没怎么样?她是害死我姐姐的凶手!她,她,她你还不知道,她也决对不会对你说——我们来之前半个月,她已挑选了十个 伊吾美女进供给朝廷。你看着她平时一本正经,一副‘我是女子,并不输于男’的样子,装得他妈的挺象,可她还不是把跟她一样的女子就这么送礼一样往那些王八 蛋嘴里送?我们阵前军中舍生忘死,说是为了汉家百姓,为了解十五城之人于倒悬之中,可我们现在和那些羌戎人又有什么不同?嘿嘿,她在乎什么人?她自己的尊 严是看得比谁都要重,可她在乎过别的跟她一样的女了吗,在乎过那些死于沙场的伊吾士兵吗?又”
他直盯向韩锷的眼:“真的在乎过你吗?”
“锷哥,你就是个傻子,一向都是个傻子!她最爱的只有她自己!我是不要在这伊吾城呆了,我没那份潜忍,没那厚脸皮,打了人一耳光还要看着满城人对 自己的阿谀与敬重。我回连城骑去,那里起码干净些,没这些鸟娘们儿和她们干得那些呕得我吐得出隔夜饭的事来!我余小计是个小地痞,是个羌戎人,可羌戎人抢 女人也只是为了自己,不会这么做着婊子立着牌坊跟他妈的卖自己一样的找个替身胡弄皇上老子,给自己一家上下博取功名!”他的眼睛都红了。在他刚开始肆言怒 骂时,韩锷一只手已抬了起来,几乎揍到了他的脸上。接下来,韩锷抬起的手越变越无力,他明白小计说的都是真的,更知道方柠会说这都是所有为了理想而斗的过 程中不可不用的润滑她们总是对的,她们总是对的
可小计他的牙齿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唇,都似要咬出血来。他的脸上有一种又阴郁又凄惨的笑。他的眼阴暗起来,但那阴暗更深地是在诉说着他深心里 如何想一脱虚冕,放狂疾走。但他什么也没说。余小计看着他眼中的神情,只见韩锷的瞳子越来越黑起来,黑得象夜。韩锷在自己那个深密不透的夜色瞳光中已更加 坚定了自己的决定。他放松了余小计的手,低声道:“好,你走,我不拦你。今天,北庭都护府的筹建使就要到了,我要相迎。你回到连城骑中,以后好好保重。三 天之后,记得收我的信。”余小计嗫嚅着唇想说什么,肩上却被韩锷用力地推了一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