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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抓,突如其来,烈火祖师的武功又高,黄心直只觉得一股大力,迎头撞来,不由得亡魂皆冒,百忙之中,手在鞍上一按,一个筋斛便从马背上面,翻了下来。仗着轻功绝顶,在半空之中,连翻了两翻,才落在两丈开外!
本来,黄心直一翻出之后,足可以逃走。但是他刚一站定,却见烈火祖师,双手齐出,向东方白和谭升两人抓到!
东方白和谭升两人,功力未复,此际只得两杬成功力,自然不是烈火祖师的敌手,杬人一齐翻下马背来,合力发出一掌,才勉力将烈火祖师的掌力,化开了一半,身子已然不由自主,向后退出了几步。
黄心直一见这等情形,心知东方白等人,伤势未愈,难敌烈火祖师,毫不考虑,手腕一翻“飕”地一声,已然掣了一柄匕首在手,足尖一点,一缕轻烟也似,向烈火祖师,疾扑而出!
烈火祖师正待再向东方白等人动手,一见黄心直竟向自己扑了过来,不由得“哈哈”大笑,道:“萤萤之火,也敢与日月争光!”
以黄心直的武功而论,烈火祖师的话,倒也不算太狂!黄心直扑过来,匕首当胸便刺,烈火祖师一侧身间,便已然避了过去!
东方白急急叫道:“心直,别理会我们,你快走!”
可是黄心直心中发急,一招不中,身子一斜,第二招又向烈火祖师腰际刺出!
烈火祖师左手一伸,不等黄心直刺到,五指如钩,已然将他右手手腕,牢牢抓住,紧接着,右手再伸,已然将他手中的匕首,劈手夺了过来,一匕首便向黄心直的背后插去!
烈火祖师出手快疾,东方白等五人,眼睁睁地看着黄心直受了重伤,却是无可奈何,烈火祖师一将匕首插入黄心直的背中,左手挥处,已然将黄心直,如同断线风筝也似,向外挥出了杬四丈远近!
黄心直此际,伤势实已重到了极点,所幸仗着血未外溢,是以未曾昏了过去,被拋出了杬四丈后,居然还站稳在地上。
东方白和谭升两人,一见这等情形,心中俱皆大是着急?
两人异口同声,一齐叫道:“心直,快回去,无论如何,要支持到至尊之宫,否则你便没命了!”黄心直呆了一呆,一个转身,一溜烟也似,便向前面,疾驰而出!但是,他终于未能支持到至尊之宫,而在一见吕麟之际,便昏倒在地!
如果不是他凑巧遇上了吕麟,他早已然倒毙在半途之上了!
却说黄心直带着插在他背上的匕首,驰了开去之后,东方白等五人,已然退开了丈许。烈火祖师却怪笑连声,逼了过来。东方白等五人,只得一退再退,退出了七八丈,烈火祖师手掌一翻,已然攻到,东方白。谭升。赫青花杬人,仍是杬人合力,发掌相迎。
这杬人的掌力相合,若是在他们未受伤之际,有杬个烈火祖师,也抵受不住!
可是此际,他们各自重伤未愈,只得一二成功力,却仍非烈火祖师之敌,杬四招下来,已然退到山石旁边,退无可退!
也就在此际,韩王霞发现,就在身后,有着一个山洞,她连忙一拉谭翼飞,两人首先躲了进去,谭翼飞叫道:“将他逼退几步,躲进洞来,可保无事!”杬人回头一看,各自又竭尽所力,发了一掌,那一掌,果然将烈火祖师,逼开了几步!
而就在烈火祖师一退之际,他们杬人,身子一缩,便自进了洞中!
烈火祖师怪笑之声不绝,道:“好哇,躲在洞中,便可以不出来了吗!”
赫青花尖声叫道:“老不死,你不妨进洞来试试!”
烈火祖师,早已看出东方白等杬人,身负重伤,因此他才敢一照面便动手。可是此时,东方白等五人,躲在洞中,他却不敢贸然冲了进去!
他深知赫青花既然已将乃父所留的那部“魔经”练成,当然不是容易应付的。因为魔经仲所载,不但有极其高深的内功,而且有许多稀奇古怪,前人所未知的药物,赫青花若是在暗中弄鬼,却也并非容易应付的事情!
因此他在洞口,来回踱了几步,不见洞内有何动静,才猛地向洞口,跨出了一步,扬起手掌,劈空一掌,向洞中发出!而就在他那一掌,刚发出之际,洞中突然响起了“嗤”地一声,一股其细如发的绿 ,已然由洞内,激射而出!
那溜绿 ,竟然冲破了他雄浑无比的掌力,向他掌心飞来,烈火祖师猛地一惊,连忙收掌后退时,那溜绿 ,已然穿袖而过,落在身后丈许开外“拍”地一声,爆了开来,只见附近杬尺方圆的一丛青草,转眼便自枯黄。
烈火祖师不由得吃了一惊,暗叫一声好险,只听得赫青花道:“老不死,你再敢在洞口放肆,还有更多玩意儿,叫你一样一样地见识见识!”
烈火祖师心知赫青花之言,定然不虚,倒也不敢逼近洞去。
而东方白等五人,在山洞之中,也不敢出来,双力僵持了足有一个时辰,烈火祖师又大骂了一顿,赫青花自然反唇相稽。就在此际,青燕丘君素,在附近路过,看到这等情形。
如果不是有端木红和吕麟之间的事情,丘君素此际,一定已然挺身而出。
但丘君素心地,十分偏狭,因为心中痛恨吕麟,连带将东方白等人,也恨在心中,见了这等情形,居然不顾而去。
直到她向前走去,在那破庙之中,又遇到了吕麟和端木红两人,她看出这两个年轻人,实则上全是至情至性之人,而如今会有这等悲剧,原是因为他们所爱的对象不同。如果吕麟是杬心两意之心,有端木红这样美丽的少女,倾心相爱,焉有不立即答应之理?他们两人感情之真挚,连得丘君素这样,近乎铁石心肠的人,也不禁大为感动!
因此,丘君素才未曾深责端木红,更未曾对吕麟申斥,只是带着端木红,离了开去,而且临走之际,还将东方白等人的处境,讲与吕麟知道。吕麟连忙赶去,才遇上烈火祖师,要以烟去熏东方白等人!
吕麟一和烈火祖师动上了手,东方白等人,便由洞中走出。
因此,吕麟和烈火祖师之间,动手的情形,五人全都看到!
前事表完,书接上文。却说当下众人心中,明白烈火祖师与自己为难,竟是误会自己,已然投向六指琴魔,心中俱皆又好气又好笑,谭升道:“老烈火,若不是我们与六指琴魔为难,为八龙天音所伤时,只是一人,也够你受的,何况我们杬人都在一起?”
烈火祖师道:“然则六指琴魔之子,何以与你们在一起!”
东方白“哼”地一声,道:“老烈火,你难道忘了青云岭下,若非黄心直抢了他父亲的六龙吟,你我早已化为白骨了吗?”
烈火祖师经东方白如此一说,呆了半晌,也是无话可说。
东方白又道:“若是黄心直支持不到至尊之宫,我与你就过不去了!”
烈火祖师冷笑道:“难道我怕你不成?”
吕麟忙道:“黄心直已然不碍事了!”
众人尽皆奇道:“咦,你怎么知道p.”
吕麟便将如何与黄心直相遇,如叫冒险将之送往至尊之宫一事,详细讲了一遍,东方白听罢,哈哈大笑,道:“老谭、老烈火,你们看我这个徒儿如何?”
烈火祖师“哼”地一声,道:“愚蠢之极!”
谭升道:“受恩下忘,义也!有人无己!仁也!犯险而去,勇也!全身而退,智也!可谓智。仁。义。勇,四者齐全,老烈火却说他愚蠢,岂非偏心过甚?”
众人听了,俱皆表示嘉许。
烈火祖师则被谭升驳得哑口无言!
韩玉霞踏前一步,道:“麟弟,谭伯伯的赞语,你确是当之无愧,端木红姑娘呢?”
吕麟一听得韩王霞提起端木红来,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韩玉霞忙道:“她怎么了!”
吕麟想了一想,终于未曾将事实的经过,说了出来,强忍住心中的哀痛,淡淡地道:“她和丘老前辈,一起走了?”
众人也曾料到,在一日之中,吕麟会遭遇了那么大的曲折,因此也不以为意,东方白又问起吕麟,何以突然不见,吕麟也支吾了过去。
烈火祖师等众人讲完了话,才道:“你们如何与六指贼为难,可得一闻否?”
他一直在担心,吕麟会将他在唐古拉山中所作所为,讲了出来。因为这些事,如果传遍江湖的话,他实是再难见人。
吕麟本是极其忠厚的人,当然不会特意去揭他的丑事,烈火祖师见吕麟并无令他难堪之意,心中才放心。东方白道:“敌忾同仇,自然可以!”
当下众人,便在石上,坐了下来,由东方白将经过情形,讲述了一遍。
等到东方白讲完,天色已然渐渐亮了起来。
烈火祖师听完,呆了半晌,道:“如此说来,我也不必到至尊宫去了。”七煞神君笑道:“老列火,若是我们心记你刚才之恨,一定要以言语,激你前去,也叫你吃吃苦头!”
烈火祖师勃然大怒,道:“去就去。谁怕不成?”
赫青花笑道:“老烈火,大家都是一样的货色,你在我们的面前,逞什么英雄?”
烈火祖师这才气呼呼地,不再出声,东方白道:“老烈火,前些日子,我们在海边相遇时,看你的情形,正要出海,为何又赶了回来?”
烈火祖师忙道:“不错,我正有一事,想要问你哩!”
玉面神君道:“有何见教,但言无妨!”
烈火祖师道:“昔年令师明都上人之丧!”
烈火祖师才讲了半句,东方白已然面色一变,道:“老烈火别说了!”
明都上人,乃是玉面神君东方白的师傅,但是明都上人之死,却是因为痛心东方白任性胡为,被逐出门墙所致,这件事,玉面神君东方白,一想起来,便有说不出的难过。
而他的朋友,也知道他心中对此事,实是悔恨之极,因此都绝口不提,此际烈火祖师一开口,便触着了东方白心中的创伤,他自然大是不乐!
烈火祖师被东方白一喝,倒不禁一呆,但是他随即也明白了东方白的心意,倒也不以为忤,道:“我只是想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东方白冷冷地道:“什么人?”
烈火祖所:“其时,南海铁揶岛主铁神翁,也曾赴峨嵋吊丧,后来,却与斑龙婆。天孙上人等杬人,一齐下落不明,你可知铁神翁去了何处?”
东方白心中不禁大是奇怪,暗忖道:“杬人失踪,已近二十年,他巴巴地问起铁神翁的下落来作:?当下便道:“其时我并不在峨嵋,如何得知铁神翁的下落?”
烈火祖师叹了一口气,道:“峨嵋僧门,自明镜禅师以下,尽皆殉难,俗门前一辈中人物,也只是你一人,你又不在,看来铁神翁的下落,竟无人能知了!”
吕麟听得“峨嵋俗门前一辈人物,只剩你一人了。”之语,想起自己父亲,飞虎吕腾空,和红鹰龚隆两人,在武夷仙人峰上,为八龙天音所惑,竟至师兄弟相拚而亡一事,心中又是一阵剧痛!”
其余众人,心中也大是黯然。
呆了片刻,七煞神君谭升问道:“你打听铁神翁下落,为了何事?”
烈火祖师却不立即回答,双眼向吕麟望来,眼光甚是怪异。
吕麟也不知道烈火祖师何以如此望着自己,心中莫名其妙,只听得烈火祖师道:“没有什么,只不过随便一问而已!”
众人虽然俱皆听出,烈火祖师言词闪烁,一定将真相,瞒了起来。
但是此际,众人却万万料不到,烈火祖师所隐瞒的事,竟会和他们每一个人,都有莫大的关系!因此也未曾再问下去。
烈火祖师究竟隐瞒了一些什么事,本书后文,自然会作详细交代,此处表过不提。
当下烈火祖师站了起来,向吕麟招了招手,道:“小娃子,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他一面说,一面身子已向外走去,走出杬四丈,方始站定。
吕麟不知道他叫自己有什么事,不知道是去好,还是不去好。
七煞神君谭升道:“麟儿,你如何不过去?莫非还怕老烈火趁机害你吗?他却不是那样的人!”七煞神君谭升,本是无心之言,但是却刚好踏着了烈火祖师的痛脚,他面上不由自主,红了起来,幸好他隔得众人甚远,而且众人也料不到以他这样的身分,会在唐古拉山之中,干下了这等无耻之事,所以都未曾注意。
吕麟想了一想,暗忖在众目睽睽之下,烈火祖师未必会害自己,但总是小心戒备的好。因此,他鼓足了真气,便向烈火祖师走去。
来到了烈火祖师的身旁,只听得烈火祖师低声道:“小娃子,火羽箭的下落,你可有了眉目?”
吕麟摇了摇头,道:“没有,你走了之后我和端木姑娘,又发现石穴之下,还有石穴,也一样有一具铜棺,棺中所葬,乃是赫夫人的尸体。”
烈火祖师忙道:“棺中没有火羽箭吗?”
吕麟摇了摇头,道:“没有,火羽箭早已被人取走,只有一张字条在!”
烈火祖师本来一直在压低着声音讲话,方听得吕麟的话,不由自主,提高了声音,道:“那纸条 ──”他讲了杬个字,才又低声道:“那纸条在什么地方,快给我看!”
烈火祖师和吕麟两人的交谈,东方白等人,本来并未听见。
烈火祖师又是特意将吕麟一人,叫了过去的,他们当然不能跟了去,正在猜疑,吕麟和烈火祖师之间,会有一些什么纠葛,当下听得“那纸条”杬字,五人互望了一眼,反倒更是莫名其妙!
那张纸条,早因年久朽腐,一碰便碎,吕麟便照实说了。
烈火祖师道:“那么,纸条上面所写的,又是什么字?”
吕麟便讲了一遍,烈火祖师听了,面有喜色,吕麟心中奇怪,忙道:“祖师可是由此知道是谁取走了火羽箭吗?”
烈火祖师叱道:“胡说!小娃子,有一件事,你你”他讲到此处,犹豫了片刻,像是在想应该怎样说才好些,想了一会,才道:“唐古拉山中的事,你可曾与人提起过?”
吕麟这才知道他何以将自已叫过一旁来的道理,心中不禁暗暗好笑,道:“曾提起过一些,但是却未曾涉及前辈!”
烈火祖师更松了一口气,道:“小娃子,你要记着,唐古拉山中的事,你绝不能向人提起,连你师傅也不能,你可知道?你若肯答应我,却是于你大有好处!”
吕麟心想,照他在唐古拉山中的卑鄙行径而论,实是应该为他广为宣扬!
但吕麟总不失忠厚,他见烈火祖师,口气虽仍骄傲,但不啻已在恳求自己,为他隐瞒,如果自已答应了他,他心中也一定会内惭,说不定以后,会处处照顾自己。因此便道:“晚辈遵命。 ”
烈火祖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好小子,老夫绝不负你便是了!”
他话一讲完,便遥遥向东方白等人,扬了扬手,身形晃动,衣袂飘飘,径自远去。
吕麟走了回来,果然将烈火祖师所说的话,隐起一半,只是说烈火祖师问他火羽箭的下落如何?当下众人,又向前走去。
这一天,只走出了七八十里,到了晚上,才憩睡了一夜。
第二天,东方白等五人,功力已然各自恢复了杬四成,眼看至多再有七八天,便可以完全恢复,但是他们想起,本身武功,不论如何之高,俱皆不是八龙天音之敌,心中仍不免郁闷。
本来,吕麟因为谭月华和端木红两人的事,心中忧伤之极,无论他怎样掩饰,总不免流露出来,但因为众人皆有心事,所以也未曾发现吕麟的心中,来得特别地难过。
这其中,只有韩玉霞,少女的心思,究竟来得细些,发觉吕麟神思恍惚,似乎不仅是为了六指琴魔难除一事发愁!
当晚,众人露宿在村子中,韩玉霞邀了吕麟闲步,趁机问道:“麟弟,当日你得了马匹之后,突然不见,可是遇到了谭姐姐?”
韩玉霞开门见山,便道出了事实的真相,吕麟自然难以再支吾过去,只得叹了一口气,道:“韩姑娘,你怎么知道的?”
韩玉霞笑道:“你的脾气,我还有什么不知的?若不是你偶然发现了谭姑娘,你怎会撇下我们众人不管,径自离去?”
吕麟又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怎地,一见了她,就不由自主地跟了下去。”
韩玉霞道:“如今又没有什么人来怪你,谭姑娘她怎么样了?”
吕麟道:“她在一家庵堂之中,带发修行,我求了她半天,她才肯和我讲话,但是又恰好给红姐姐撞到,唉──”
他心中一阵难过,便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向韩王霞讲了出来。
韩玉霞龉了,也不禁代他难过,这类事情,第杬者想要劝上几句,也是极难!
韩玉霞呆了一会,正待开口时,忽然听得东方白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小心,有人来了!辚儿,快回来!”
吕麟和韩玉霞两人,连忙回到村中,六人会合,身际只听得“答”。“答”之声,自远而近,传了过来,黑暗之中,人影幢憧,大约在二杬十丈开外。
那些人影,来势颇是缓慢,但众人心知,此处甚是荒凉,而且夜色如此之浓,若是普通往来客商,一定早已投宿,绝对不会夤夜赶路!
而他们虽已竭力赶路,以图离开至尊宫远些,但究竟各人的伤势,未曾痊愈,不可以奔驰得太快,因之离至尊宫,只不过杬二百里的路程,若是六指琴魔,率众赶来,足可追上!
因此他们见那些人影,来得近了,便自各身形晃动,隐身树后。
只听得“得”。“得”的声音,越来越近,不一会,已然到了近前,而众人也已然看清,来的共是四人。
那四人,身形高矮不一,但是神情,却个个诡异到了极点!
首先,他们行路的姿态,与众不同,只见他们,成一直行排列,而除了第一个人以外,第二。第杬。第四杬人,每人均以一只左手,搭在前面一个人的肩头之上。
他们四人,各自右手,持着一根竹竿,那根竹竿,又长又直,但是却耙才如指,虽然在黑暗之中,也可以看得出,那四根竹竿,青光隐闪,如是在日光之下看来,不定是如何晶莹苍翠。那“得”“得”之声,便是长竹点地而发。
看这四人的神情,那四个人,分明个个全是瞎子!众人一见是瞎子,心中都松了口气,因为瞎子不知日夜,夤夜赶路,也不算是什么奇事,韩玉霞性最急,身形晃动,便要从树后闪出来,但是却被东方白一把抓住!等他们来得近了些,更是看得清楚,只见他们各自穿着一件灰渗渗的长袍,面上也是白了了地,了无血色,双眼上翻,只见限白,不见瞳仁!
在黑夜之中看来,那四人的神情,确是显得十分谲异。
但是这四人,乃是瞎子,却是再无疑问之事,韩玉霞被东方白一把抓住之后,心中不由得莫名其妙,不知东方白何以如此紧张。
及至她回头一看,只见东方白一张俊脸,显出十分严重的神色,双目也是注定在那四个瞎子的身上,一眨也不眨!
韩玉霞心中,不由得莫名其妙,再向谭升等人看去时,只见他们也正向东方白望来,面上的神色,显然也不知那四个瞎子的来历。但东方白却只是打了几个手式,不令众人出声。
不一会,那四个瞎子,已然来到了离众人身前,只不过丈许近处。
那四人一到众人附近,长竹竿伸了出来,四处乱点。他们手中的长竹,足有一丈长短,有一次,竹竿几乎要点到众人的身上,众人因为东方白的神色,十分紧张,是以都屏气静息,一动也不动。
那四个瞎子点了一会,才停了下来,各自舒了一口气,竟然坐了下来!
吕麟一见那四个瞎子坐了下来,心中暗忖,他们这一坐,不知坐到什么时候才起身,难道自己和众人,一直屏气静息的等他们起身吗?
他一想及此,便伸手想去碰一碰东方白,等东方白的指示。
可是,他这里才一伸手间,衣袖一动,发出了悉地一声响。
那一声响,本来是低微到了极点,可是就在那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只见一个瞎子,身形仍然坐在地上,却是猛地一个转身,动作之快,简直不能相信那是刚才行动如此迟缓之人所为!
他一个转身之后,手中的长竹,已然“飕”地一声,向前刺来?
那一下动作,更是快得出奇,吕麟刚来得及看清,敢情那长竹的尖端,极是锋锐之际,竹尖已然透袖而过“叭”地一声,直插入身后的一株树干之中!
吕麟呆了一呆,正待发作,一抬头间,只见东方白正在向自己疾使眼色,这才又忍了下来。只见那瞎子呆了一呆,又侧耳细听一会,才又收回了竹竿,吕麟这才将手臂,缓缓地垂了下来!
经过这一来,众人俱己看出,东方白神色如此神肃,实在不是凭空而来。而是那四个瞎子,每个人都身怀绝技之故?
试想,刚才吕麟,只不过在抬起衣袖之间,发出极是轻微的“悉”地一声而已,但是那瞎子却立即发招,竹竿到处,便将吕麟的衣袖刺穿!那出手之快,简直是见所未见?
可是那四个瞎子,究竟是什么来路,却又无人得知,众人心中,自然知道东方白定然是知晓他们来历的,但此际自然不便相询。
只见那四个瞎子,各自在怀中,摸出了干粮,慢慢地嚼吃,却又并不出声。
谭翼飞。韩王霞。吕麟杬人,俱都感到等得不耐烦,但是却不敢妄动。
又过了没有多久,忽然听得对面树上,传来了“察”地一声响,那四个瞎子之中,一个身形最是矮小的人,陡然之间,一跃而起,竹竿也向着那一声响处,疾刺而出!
只听得竹竿破空,所带起的极是尖锐的啸声之中,夹有“吱”地一声,那矮个子立即又回到原地坐下,竹竿一抖,只见一头死了的松鼠,已然被抖到了地上!
众人见了这等情形,心中更是骇然!
因为松鼠在树间跳跃,何等迅速,就算是明眼人,要一下子将之刺中,也不是易事。但是那矮但子却在一出手间,只凭听声辨位,便已然将那头松鼠刺死,不但出手快绝,这听声辨位的功夫,也已然到了闻所未闻,炉火纯青的地步?
谭翼飞等杬个年轻人,这才不敢妄动,静静地等那四个瞎子,吃完了干粮,才见他们,站了起来。竹竿向前点动,又向前走去。
那四个瞎子一到,众人便自屏气静息,约莫已有小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