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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腾空的心中,也是一样,想了一想,道:“必定是有什么人,想令我们之间,结成深怨,因此才使出了这一毒计。不知令郎如何遇害的?”
韩逊以手支头,道:“约在半个月前,小儿便突然失踪,我四出寻找,了无音讯,叁天之后,突然有人送信前来,道小儿已然遇害。那信来得也极是奇怪,我心知事情有异,而且绝无头绪,亦无法查知敌人是谁,是以连日来心绪不宁,无心见客,直到两位来此,我本当不见,怎知小儿当真遇害!我妻子临死之际,千叫万嘱要我善视一双儿女,怎料天不永年,虎儿竟然夭折了!”讲到此处,砰地一拳,打在几上,竟将一张茶几击穿!
西门一娘听韩逊讲到后来,想起自己的儿子吕麟,也同样遇害,早已眼眶润湿,道:
“韩大侠,找们两人的遭遇,也正与你”只讲到此处,下面相同两字,尚未讲出,心中猛地一动,急急问道:“韩大侠,令郎遇害,体可曾经发现了么?”
吕腾空望了西门一娘一眼,似乎怪她不应该在这种情形之下,反向韩逊问这样的话,但西门一娘却全然不加理会。
韩逊叹了一声,道:“我直到今天,才知道他的确已死!当然未见他的体。”
吕腾空此际,心中也已明白,道:“夫人,你可是说,在我们石库中的那具童,乃是韩公子?”西门一娘尚未回答,韩逊已然大是疑惑,道:“吕总镖头,你说什么?”
吕腾空道:“我们接此木盒时,便奇事百出!”接着,便将当时的经过,以及如何在石库之中,发现无头童一事,详细说了一遍。
金鞭韩逊越听,面色越是难看,等吕腾空讲完,厉声问道:“吕总镖头,你可是说,那石库要你们夫妇两人,方能开启?”
吕腾空因为问心无愧,确是未曾害过韩逊的儿子,所以绝未想到,自己的一番话,反倒引起了对方的疑心,而石库之无人能开,就像是他所编造的谎话中的一个大破绽一样,坦然答道:“那石库精巧无比,确是只有我们两人能开!”
金鞭韩逊哈哈狂笑,道:“刚才我还以为,是自己一时心急,错怪了好人,如今看来,果然是你们两人,所下的毒手!”
吕腾空愕然道:“韩大侠何以又出此言?”
韩逊厉声道:“如果不是你们下的毒手,我孩子的首,怎会到了只有你们才能开启的石库之中?”
吕腾空道:“那是麟儿的体啊?”韩逊怪笑一声,道:“你不必再争辩了,你们的孩子,一定是另觅地方,藏了起来,却编了这一套话,前来骗我,但是其中,却有破绽!”
西门一娘和吕腾空两人,到这时候,细细地想来,才觉得那设计害人的人,心思实在是灵巧到了极点!因为自己虽然将人头送到,但只要明白事理的人,一定不容易就那么受迷惑,可是,等到自己将事情的经过,讲明白之后,自己反倒蒙受了极大的嫌疑!
当下略略一怔,道:“韩大侠,我们两人,与你绝无怨仇,何必下此毒手,实不瞒你,我们两人,至今仍认为武夷六指先生,是我们的杀子大仇,此处事完之后,决定分赴峨嵋,点苍,邀请高手,大举前往武夷仙人峰,报仇雪恨!”
吕腾空话才讲完,韩逊尚未答言,便突然听得砰地一声,一个人直从门外,闯了进来,势如旋风,一进来便大声道:“韩金鞭,你连杀子之仇,都不愿报了么?”
叁人定睛一看,只见来人乃是一个老妇人,满面怒容,一身红衫。
叁人自然都认得出,来者正是火凤仙姑。紧跟着,那少女也自气冲冲地赶到。
金鞭韩逊站了起来,道:“火凤仙姑,你且莫心急,虎儿的大仇,自然要报,但如今他们两人矢口不认。”火凤仙姑冷笑道:“他们当然不认!”
西门一娘也报以冷笑,道:“事情若是我们所为,为什么不认,难道是怕你么?”
火凤仙姑怪啸一声,身形一转,突然反身扑到,呼地一掌,向西门一娘顶门拍下,西门一娘反掌相迎,叭地一声,两人一起退出叁步,脚踏处,地上青砖,块块破裂!
吕腾空一见两人动上了手,放眼一看,如今在这大厅之中的四人,已然俱是一流高手,而且火凤仙姑,本来是飞燕门中的人物,虽然已经公开声明,离开了飞燕门,但是和飞燕门中的高手,却感情甚好,而韩逊则交游遍天下。
就是这四人,若是成了仇家,已然不如要牵动多少武林人物。
而自己还要到武夷去,寻六指先生相斗,又牵到另一大批人,再加上鬼圣盛灵,乃至金骷髅,徐留本等人,也一定不肯就此干休。
也就是说,事情发展下去,必然是掀起武林中的大动乱,腥风血雨,不知要纠缠多少时间,方能了结,而更可能的是,永远不能了结!
吕腾空的心中,一感到了这个阴影,立即想到,若是如今在这个大厅之中,不起争论,或许事情远可以挽回,因此连忙舌绽春雷,大声喝道:“住手!”
火凤仙姑冷笑道:“为什么要住手?”
吕腾空一时之间,也感到事情实在是太复杂,根本无从说起!
呆了一会,道:“我们确是未曾伤害韩公子,难道你们竟不信么?”
那少女和火凤仙姑齐声道:“当然不信!”看来火凤仙姑虽然性烈如火,但是那少女的性子,却更加激烈!吕腾空道:“若是说我们害了韩公子,千里迢迢,再将人首送来,岂不是痴子?”
吕腾空只当这个理由已然足可以证明自己的无辜,怎知火凤仙姑听了,哼地一声冷笑,道:“说得好听,难道你们害了人,当真会没有人知道么?因此才特意想出了这样的计策来,想凭花言巧语,将我们骗过,却是没有这样容易!”
那少女道:“不错!他们可能还准备趁机将我和爹害死哩?”
火凤仙姑道:“当然可能,但他们知我在这里,却不敢下手,只得一味软求了!”
这师徒两人,一唱一和,吕腾空究竟较识大体,知道自此一乱,便不可收拾,因此还能强捺胸中怒火,可是西门一娘却再也忍受不住,脱口骂道:“放屁,谁还怕你不成?”
火凤仙姑道:“当然!当年叁折长剑,难道你忘了么?”
当年西门一娘,在火凤仙姑烈火锁心轮下,叁折长剑,这件事,她心中一直耿耿于怀,引以为奇耻大辱,如今一听得火凤仙姑又提了出来,已然怒气更升,但是那少女却还加上了一句,道:“师傅,加上今天一次,已然是四折长剑了!”
那一句话,不啻是火上加油,西门一娘怪啸一声,抖起手中断剑,剑花朵朵,直向火凤仙姑,全身罩下,火凤仙姑哈哈大笑,双袖展动来回趋避,可是西门一娘那一招天罗地网,实是她剑法之中的绝招,一经使出,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皆被长剑剑影所组的光网罩住。
虽然她手中的长剑,已然断了一截,但是剑网却一样是那样的严密。
火凤仙姑吃亏在手中并无兵刃,虽然身形灵巧,双掌翻飞,但是西门一娘剑势稍,她一双长袖,已全被削去,而且长发也被削落了一绺!
火凤仙姑一等剑势稍,便向外退了开去,大叫道:“阿霞,给我烈火锁心轮!”
那少女连忙将烈火锁心轮递了过去,西门一娘冷笑道:“倚仗手中兵刃取胜,难道我还怕你不成!”火凤仙姑面色一变,喝道一,可敢与我比试内力么?西门一娘顺手一挥,那柄长剑,嗡地一声,直向屋顶飞去,穿瓦而出,道:“有什么不敢?”火凤仙姑也将烈火锁心轮交还给那少女,两人各自踏前一步,砰地一声,双掌已然紧紧贴在一齐!这两个人,其实早在多年之前,已然较量过一次?当时,是火凤仙姑在兵刃上略占上风,但是功力,却并无高下之分。
事隔多年,两人间的情形,仍然一样,是以西门一娘才要以言语激动火凤仙姑,要她放下烈火锁心轮,而比试内力两人虽然才开始比试,但是结果,却已可料定,一定是两败俱伤!
吕腾空见了这等情形,转过身来,道:“韩大侠,你可曾想到,在我们之间的事中,夹着另一人的绝大阴谋在内!”
金鞭韩逊本来是极明事理的人,一经吕腾空提醒,心中也自一动。
想了一想,道:“吕总镖头,你所说的确是不错!”吕腾空对韩逊的胸襟,大是叹服,道:“韩大侠,你有这般见地,实是令人赞叹,我们之间,本无冤仇,只不过是被人利用,如今她们在比拼内力,我们两人,各发一掌,将她们分开如何?”
韩逊道:“好!但是”他本来想说,火凤仙姑性格暴烈,既然已经认定他们是杀人凶手,只怕难以更改,但是他只说出了两个字,只听得一声大叫,火凤仙姑和西门一娘两人已然分出了胜负!
吕腾空心中一凛,连忙回头看时,西门一娘只见退出了七八步,倚身柱上,面如纸金,口角带血,分明已受极重的内伤!
而火凤仙姑则哈哈大笑,踏步进身,正欲一掌向她当头击落!
吕腾空见了,心中又惊又怒,大吼一声,一手抄起鬼头刀,一招哪吒闹海,刀影如山,向火凤仙姑疾压而下,火凤仙姑急忙退避时,总是慢了一点,肩头上已被刀尖划出了一道日子,鲜血涔涔而下,大怒道:“准备以二敌一么?”
吕腾空本不明白,何以西门一娘,会那么容易落败,连忙来到她的身旁,只听得西门一娘道:“腾空,我们数十年夫妇,到此为止了!”
吕腾空心如刀割,强忍悲痛,道:“夫人何出此言?”西门一娘苦笑一声,道:“我身中盛老鬼的阴掌,一时不察,全力以赴,以致毒性发作,真气一散,便吃了这样的大亏!”
吕腾空道:“夫人,我们有九转小还丹,你伤重也自不怕!”
西门一娘面色盛怒,叱道:“腾空,敌人之物,我们岂可服用?”
讲完那句话,口角鲜血,重又狂踊,喘息了半晌,道:“腾空,你切要记住若是麟儿侥幸未死,要教他为母报仇,仇人是盛老鬼和这里的叁个人”
吕腾空忙道:“夫人”可是他只说了两个字,便又被西门一娘止住、西门一娘的声音,已然渐渐地低了下来,细道:“若是麟儿也遇害了则报仇之事全在你一个人的身上,点苍一派固不待言,你务必也要令峨嵋俗门,助你报仇武夷六指先生这姓韩的父女,火凤仙姑以及盛老鬼一个也不能留?”
声音越讲越低,金鞭韩逊急道:“快将两颗九转小还丹,一齐给她服下!”
但是吕腾空却像全然未曾听见韩逊的话一样,只是呆呆地站着,好半晌,才听得琅一声,他那柄鬼头刀,跌了下来,他也是浑然无觉,仍然是那样地站着!
韩逊心觉事情有异,回头向西门一娘看去,只西门一娘双目圆睁,但是瞳孔却是散而无光,分明已然死去?
韩逊一见西门一娘已死,心中也不禁一凛,心知不论事实的真相如何,双方的仇恨,已然成了一个死结,不是流血,是绝不能解开的了!
这时,火凤仙姑和那少女两人,也静静地站在一边,大厅中,有吕腾空浓重的呼吸声息,静到了不可言喻。但是在吕腾空的耳际,却一点也不静,他的耳际,正响着轰雷也似的声音。
那是西门一娘的遗言:“腾空,你要记得若是麟儿侥幸未死,要教他为母报仇,仇人是盛老鬼和这里的叁个人!若是麟儿也遇害了,则报仇之事全落在一人身上,点苍一派,固不待言,你务必要令娥嵋俗门,助你报仇,凡武夷六指先生,这姓韩的父女,火凤仙姑以及盛老鬼,一个也不能留!”
这声音翻来覆去,在他耳际响着。
吕腾空的脑中,被那声音震得嗡嗡作响,到最后,西门一娘的一番遗言,汇集成了一句话:“报仇!”
报仇!
一个也不能留!
一个也不能留!
吕腾空突然转过身来,眼中的怒火,竟将想走前去劝慰他几句的韩逊吓了退一步!
吕腾空心中,这时候已然如同一张极大极大的白纸,而纸上写了两个字,用鲜血写成的两个字:仇恨他身形摇幌,如同醉酒也似,向前冲出了一步,眼睛定定地望住了金鞭韩逊。金鞭震乾坤韩逊,也知道如今吕腾空的心情,他知道在这种情形之下,劝说是绝对没有用的。可是他又不能不劝说几句,略尽人事。因此苦笑一下,道:“吕总镖头,我深信,害死小儿的,并不是你,我们一定中了什么人的挑拨!”
吕腾空怔怔地听着他说话,等他说完,突然爆出了一阵狂笑。
笑声之惊心动魄,令得大厅中其馀叁人,尽皆面上失色!
笑声到了一半,便成了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哀号,即便是那少女,和火凤仙姑,认定吕空是杀人凶手的人,心中也不禁恻然!
吕腾空一开始狂笑大号的时候,身子站立不动,但等到哭喊到急处,便双臂乱舞,陡地止住了哭喊之声,一声大喝,双臂环抱,便向韩逊,扑了过去!
金鞭韩逊,早已看出他神态有异,一等他扑倒,便连忙向旁闪出。
吕腾空像是疯了一样,前扑之势,并不稍停,仍然向前疾扑而出。
在他前面,恰好是一条柱子,吕腾空一到柱子面前,十指如钩,叭叭两声,一齐插进了柱中,又将那条柱子,紧紧抱住!
吕腾空本来已然是武功绝顶的人物,这时候,也实在心中,悲痛太甚,早已神智昏迷。
而且,他这一来,也已忘了运气将所中阴掌的毒气,逼聚一处,毒气四散奔流,更令他即狂似癫!
见他抱定了大柱之后,一连叁声虎吼,身子摆动,那条大柱,足有一人合抱粗细,经他剧烈一摇,竟也隐隐幌动!
韩逊和火凤仙姑两,对望一眼,韩逊道:“仙姑,吕朋友再这样下去,怕耍性命难保,我们无论如何,要救他一救!”
火凤仙姑虽然性子暴烈,但究竟是成名多年的前辈隐侠。吕腾空在武林中的名声极好,而且,又是峨嵋派俗门中的高手,西门一娘已死,事情已然大到不能再大,若是让吕腾空再死,更加不可收拾,就算是他害死了韩逊的儿子也应该先将他救转再说。
因此点了点头,道:“不错。”两人一齐跨前一步,火凤仙姑一伸手,正待向吕腾空的肩井穴点去,突然人影一闪,那少女已然拦住在她的面前,失声叫道:“师傅!”
火凤仙姑连忙缩回手来,道:“珂霞,你有什么话要说?”
那少女面色神肃,道:“师傅,爹,如果你们将他救活了,他却绝不能放过你们,何必留下了这样的一个大祸临头?”
火凤仙姑和韩逊两听了,心中皆是一凛。
他们都知道,韩玉霞所说的话,实在是一点不错。这时候,若是由得吕腾空死去,虽然见死不救,于心不安,但实则上,却是去了一个强敌!
如果将吕腾空救活的话,则西门一娘,死在火凤仙姑手下,他岂肯干休?
而且,事情要是闹了开来,也绝不是和吕腾空一人结束的事,而是和峨嵋点苍两派,以及吕腾空和西门一娘无数友好之间的大仇恨!
一时之间,两人心中,不禁大是踌躇,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见吕腾空仍然是虎吼不已,不停地幌着柱子,但是力道却已然越来越小,吼声也已然越来越低,面色也难看之极!
连少女韩玉霞,也可以看出,吕腾空的一只脚,已然踏进了鬼门关!
但就在这个时侯,忽然听得金鞭韩逊,沉声问道:“仙姑,我们可是这种人?”
火凤仙姑应声答道:“当然不是!”她这里一个是字才叫出口,手指条地伸出,疾逾闪电,已然点中了吕腾空的肩井穴!
这时候,吕腾空已然处于昏迷状态,也抱住的是一根屋柱,但是在他的心目之中,还以为抱住的是所有的敌人!
他眼前浮出一个一个仇人的影子,六指先生,铁铎上人,韩逊,火凤仙姑,韩玉霞
好像这些人已然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要尽最大的努力,使这些人,一个一个,死在他的手下!
所以他紧紧地抱住了柱子不放,以本身精纯已极的力道,将柱子抱紧,根本不注意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是以火凤仙姑才毫无困难地,一举便将吕腾空的穴道封住!
金鞭韩逊连忙踏前一步,解开了吕腾空的双手,将地平平地放在地上。
叁人一齐向那条柱子望去,不但是韩玉霞咋舌不已,便是韩逊和火凤仙姑,本身功力已然有极高造谐的人,心中也不禁骇然!
原来那条柱子上,不但被吕腾空的手指,擂出了十个圆洞,而且他环抱之处,出现了一个清清楚楚的人的形状,陷下去约有叁寸!
韩玉霞见父亲和师傅,不肯听自己劝说,竟冒着吕腾空将广邀高手,大举复仇之险,要将吕腾空救活,心中大不以为然,但是却又不敢出声。
韩玉霞自幼丧母,极得父亲的锺爱,所以任性已惯,她却不知道,金鞭韩逊和火凤仙姑两人所为,正是大侠应为之举!
当下金鞭韩逊从地上拾起了那只水晶瓶,倾出了两颗九转小还丹来,撬开了吕腾空的牙关,将两颗九转小还丹,塞进他的口中去。
两人俱知道,吕腾空中毒虽深,但是一口气连服两颗九转小远丹,一定可以去毒疗伤,性命可保无碍。
金鞭韩逊将两颗小还丹塞进了吕腾空的口中之后,才透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好半晌,他才叹道:“阿霞,仙姑,我已信吕朋友必不是无故害人之人!”
火凤仙姑默然不语。她性格同等刚强,要她开口认错,根本是没有可能的事,既然不开口,也等于是同意了韩逊的话。
但是韩玉霞却道:“爹,如果不是他害弟弟的,那么他怎么会有弟弟的首级?”
金鞭韩逊摇了摇头,道:“这就难说了!”掉过头去,问火凤仙姑道:“仙姑,你可觉得,平静已久的武林,即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就算我们与吕朋友之间的事,真相大白,但是峨嵋,点苍之间,和六指先生,铁铎上人等一干人,亦必将大启争斗!”
火凤仙姑仍然是默然不语,韩逊将吕腾空所说,在南昌天虎镖局中的奇事,吕麟遇害的经过,草草说了一遍,火凤仙姑突然叹了一口气,来回走了几步,向吕腾空望了一眠,见他面色已经渐趋红润,正待将他的穴道解开时,忽然听得门外轰地一声响,接着,便听得一个少女的声音,叱道:“大白天的,将门关得那么紧,又说主人有事,不能见客,莫非是见鬼了?”
那声音甫起之际,远在大门外,但等到说完,大厅门口人影一闪,已然多了一人。
火凤仙姑心中怒火又升,向来人一看,见是一个美貌少女,两只手臂上,全都缠着老粗的铁,心中便不禁一怔,道:“你也要来管闲事么?”
那少女一笑,道:“原来火凤仙姑,也在这里”才讲到此处,已然看到了地上躺着的西门一娘和吕腾空两人!
见她面色一变,身形闪动,先向西门一娘扑去,俯身一摸西门一娘的心口,发现西门一娘已经死去,再抬起头来时,面色已然铁也似青,一个转身,来到吕腾空的身旁。手起掌落,一掌拍在吕腾空的肩头上,吕腾空一声大叫,跳了起来。
但是他虽然服食了两颗九转小还丹,一时之际,也未能全都恢复,况且也刚才大力撼柱之际,内力损耗极大,因此一跃而起之后,立即又叭地一声,跌倒在地!
那少女连忙过去,将吕腾空扶了起来,右手一挥,琅琅一声响,盘在右臂上的铁,已,然挥出,搭在一张椅子的椅背上,手臂再是一抖,那张椅子,便已被她扯过,吕腾空身子一软,坐倒在椅上,向着她苦笑一声,道:“谭姑娘,你来做什么?”
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吕腾空夫妇在西天目金骷髅屋中救出的谭月华!
当下见她柳眉微竖,道:“我终于到迟了一步,吕夫人竟已死了!”
她这话,令得大厅上众人,俱都诧异不止,吕腾空此时,痛定思痛,老泪纵横,道:
“谭姑娘,你怎知我在这里?”
谭月华道:“说来话长,你先跟我走吧!”吕腾空在椅上,调匀几遍真气,也已然觉得舒服了许多,撑着椅背,站了起来,眼中布满了红丝,道:“谭姑娘,你不必来淌这个混水,我暂时也不能走!”
谭月华也是满面悲切之容,道:“吕总镖头,我也知道你的意思,吕夫人的仇,一定要报,但你如今身子衰弱,而且这叁个人,也不怕他们飞上天去,迟上几日,又怕什么?”
金鞭韩逊一听这话,心中又是一楞。暗忖这少女装束奇异,从未见过,看火凤仙姑的情形,像是认识她一样,那么她一定还有父兄在后,事情又已扩大了叁分二火凤仙姑和韩玉霞二人,则一齐发出了一声冷笑。
吕腾空双眼,仍然定定望住叁人,好半晌,才长叹一声,道:“好,就容他们,多活上几日!”身子摇幌,和谭月华并肩而立。
但是他们才向西门一娘的体,走出了两步,韩玉霞一摆手中型火锁心轮,便拦在两人的面前,道:“吕总镖头,你走管走,不过你心中可得明白一件事!”
西门一娘,虽然真正的死因,还是在鬼圣盛灵的那一掌阴掌上,但总是因火凤仙姑的掌力一逼,而遭此惨剧的。
但火凤仙姑,却是韩玉霞叫来此间的,追根究源,吕腾空恨韩玉霞,犹在恨火凤仙姑之上,当下沉声喝迤:“滚开!”
韩玉霞秀眉微蹙,道:“吕总镖头,你可知道,若不是我爹和师傅,两人合力救你,你此时,早已命赴黄泉了?”
当火凤仙姑,和韩逊两人,合力救吕腾空的时候,吕腾空人事不省,根本一点也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回事,此际韩玉霞所说,固然全是实情,但是吕腾空哪里便肯相信?
听得也扬声大笑,道:“加此说来,找倒要多谢也们两人了?”
吕腾空所说的,乃是反话,人人都可以听得出来,韩玉霞俏面连红,道:“畜牲尚知报恩,想不到你空在武林中,享有加此名声,但却连畜牲都不如!”
吕腾空在武林中辈份颇高,一般武林高手,见了他莫不恭恭敬敬,被韩玉霞如此辱骂,不由得气得他混身乱颤,说不出话来。
谭月华在一旁看彳过眼,沉声道:“韩姑娘,你再要多言,我可要不客气了!”
韩玉霞冷笑道:“笑话,谁要你客气来?”
这两个少女,容貌俱皆明艳照人,此时虽然互相都饱蕴怒意,但是也和别的武林人物,将要动手之际,大不相同。
见谭月华面色一沉,道:“你让开不一让?”
韩玉霞手中烈火锁心轮向吕腾空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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