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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黝再次现出迷茫的神色,喃喃自语道:“武林天骄?武林天骄!”蓬莱魔女皱眉道:“怎么?难道你还没有听过他的名字?”北宫黝道:“武林天骄的大名如雷震耳,金国的武士只要是上得台盘的人物,私下里都会谈及这位武林天骄,他的事情我也有所闻,可是,可是我却不知从何说起?嗯,武林天骄,武林天骄!笑傲乾坤!”他突然把“武林天骄”与“笑傲乾坤”连起来说,蓬莱魔女听得莫名其妙,说道:“武林天骄与笑傲乾坤有何关系?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呀!”
北宫黝道:“我当然知道他们不是同一个人,但他们的身份却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因此我就把他们连起来想了。我这么说,可以使得你容易明白。”蓬莱魔女道:“好,那你就说吧,他们有哪点相似?”北宫黝说话一多,精神已是有点支持不住,上气不接下气。蓬莱魔女一掌贴着他的背心,真气输送进去,大大减轻了他的痛苦,说道:“你只要尽说实话,或者我可以饶你一死!”
北宫黝精神一振,说道:“在你们汉人中,武林第一高手是笑傲乾坤,对不对?”珊瑚“哼”了一声,意似不以为然。蓬莱魔女却道:“不错,他的本领是比我高明,珊瑚你别打岔。”北宫黝才翟然省起,连忙说道:“柳女侠,以前我未见过你的武功,只是听得人家那么说,把笑傲乾坤抬得大高了,你别见怪。”蓬莱魔女道:“我已经自认不如他了,怎会怪你呢?我不要你恭维,只要说实话,我就高兴。”
北宫黝定下了心,继续说道:“我听说笑傲乾坤近年来名头很大,中原的武林高手大概都听过他的名头,对他佩服得很,但却很少人知道他的实姓真名,对吗?”蓬莱魔女道:“不错,但这与武林天骄又有何关?”北宫黝道:“武林天骄的情形也正是如此,金国武士都公认他是武林第一高手,人人对他都是敬畏万分,可是却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姓。”蓬莱魔女道:“哦,原来是这一点相同。”未免有点失望,闹了半天,连武林天骄的姓名,仍是不知。只听得北官黝又道:“很少人知,当然也还是有人知道的。”蓬莱魔女忙道:“是谁?”北宫黝道:“据我所知,有两个人是知道武林天骄的底细的,一个是金国御林军统领擅道清,另一个就是皇上,不、完颜亮了。”北宫黝是完颜亮的御前侍卫,称完颜亮为“皇上”已成习惯,一时改不了口,蓬莱魔女也不骂他,说:“好,完颜亮大约是不会对你说的,檀道清是你的顶头上司,总会对你说过吧。”北宫黝道:“我在檀道清眼中是个外人,我几次向他问及武林天骄的名字,他总是要我别多管闲事。”原来北宫黝既非汉人亦非金人,而是奚族人,故而他自认在金主的御前恃卫中,他是一个“外人”
那檀道清就是因为那晚(蓬莱魔女初遇武林天骄那晚)在泰山上败在蓬莱魔女手下,蓬莱魔女要他供出武林天骄的底细,他坚不肯说,因而自杀了的。蓬莱魔女颇为懊恼,只听得北宫黝说道:“檀道清已死,那武林天骄姓甚名谁,恐怕只有、只有完颜亮知道了。”珊瑚“哼”了一声道:“那你这番话不是白说了吗?”
蓬莱魔女道:“名字没有什么紧要,你不知道,也就算了。
你的同僚既然常常谈及武林天骄,那么或多或少你总会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情,他是什么身份?”北宫黝道:“他们谈的多半是关于武林天骄的神奇武功,至于他的来历,也并不怎么清楚。”珊瑚怒道:“又不清楚,那么你清楚的是什么?”蓬莱魔女道:
“对,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吧。”北宫黝道:“我只知道一点,武林天骄是皇是完颜亮切齿痛恨的一个人。”蓬莱魔女怔了一怔,诧异已极,心想:“我那晚行刺完颜亮,功败垂成,都是因为有个武林天骄在暗中保护完颜亮的缘故。完颜亮却怎的会痛恨他?”因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北宫黝道:“完颜亮为什么恨他,原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完颜亮曾几次三番派人去杀武林天骄。”蓬莱魔女大大惊奇,诧道:“有这样的事?”北宫黝道:“金国武士素来佩服武林天骄,谁都不愿与他作对,可是上命差遣,身不由己,却又不能不去。
据我所知,已经去了三批人,说也奇怪,那些人去了之后,就如泥牛入海,杳无踪迹,从此音讯全无,人当然也不再回来了。
也不知他们是给武林天骄杀了,还是因为不愿与武林天骄作对,因而逃到远方,藏匿起来了?现在的金国国师鸩罗上人,他有两个师弟,就是因为奉命去追查这些武士的下落,连带这两个人也失踪了。鸠罗上人不是金国人,他为了两个师弟失踪之事,对武林天骄又忌又恨,他自动请求派去查缉武位天骄,就在柳是有个人求见耿照,话犹未了,只见一人一骑,已驰到跟前,原来是东海龙东园望。东园望翻身下马,说道:“柳女侠你也在这儿,这更奸了。”
耿照暗暗纳罕,寻思:“我与他素不相识,他却怎的突来找我?”要知东海龙是武林前辈,耿照不过是初出道的少年,虽说不久之前,耿照在公孙奇家中曾见过东海龙,但那时耿照已被公孙奇点了穴道,而东海龙则是向公孙奇寻仇,他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根本就未曾与耿照交谈半句。耿照知道是他,他却未必知道当时有个耿照,所以实在说不上相识,蓬莱魔女柳清瑶也觉他的活里有因,颇感疑惑。当下耿、柳二人同时尊了他一声“东园前辈”正要问他来意,东海龙忽地一声喝道:“抬起头来!”耿照不觉愕然,蓬莱魔女却知道这一声就是为北宫黝而发,心里想道:“他来得正好,我正愁不知如何处置北宫黝,不如就让他领去管教吧。”
原来北宫黝生平最怕的就是这位大哥,他一见东海龙来了,就立即低下头来去,瑟缩一旁,岂知仍是逃不开东海龙的眼睛,只好抬起头来,嗫嗫嚅嚅地叫了一声:“大哥。”
东海龙面色铁青“哼”了一声,冷冷说道:“谁是你的大哥,北宫黝,你还有面见我?”北宫黝颤声说道:“大哥恕罪。”东海龙戟指骂道:“你的所作所为,我都己知道了,你可知道人家叫你做什么?人家叫你做北芒狗!把你看作一条金国的看门狗!英雄侠客原不是人人可以做的,我也不期望你做什么英雄侠客,但大是大非却总是要顾的,一个人也总得有几分骨气的。
你不怕辱没祖宗,自甘作狗,我这个曾被你尊为大哥的,脸皮却给你剥光了!”北宫黝被他骂得抬不起头,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低声说道:“大哥,我知错了。”东海龙又骂道:“我也曾有信给你,劝你回头,又托过朋友劝你,你却屡劝不醒,阳奉阴违,越陷越深,你知道什么?哼,你这次与张定国勾结,又害死了耿元师,端的是丧心病狂,天理难容!”东海龙越骂越气,双眼火红,忽地一掌击下,将北宫黝的天灵盖击碎,蓬莱魔女想要阻拦,已来不及!
蓬莱魔女本来还有些话要间北宫黝,她也料想不到东海龙突然便将把弟打死,但人已死了,也只好算了。心里想道:“那北宫黝之罪,实也该死。东海龙虽然暴躁了些,但他大义凛然,却是教人佩服!”当下叫兵士将北宫黝的尸体抬下去,与东海龙重新见过了礼,问他来意。
东海龙道:“我这次是替华大侠华谷涵送信来的。”蓬菜魔女上次苦苦追踪,就是为的想见华谷涵一面,岂知连他的消息也得不到半点。如今忽然碰到了东海龙,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大。”连忙问道:“华大侠呢?他在哪儿?你们是几时分手的?他托你送信与谁?”
东海龙道:“华大伙早已渡过长江,前往江南了。”蓬莱魔女道:“哦,他也前往江南,却不知为了何事,前辈可有知闻?”东海龙道:“华大侠途中打听到一个极秘密的消息,据说金主完颜亮就要兴兵犯宋,准备今年在临安过中秋。”蓬菜魔女问道:“什么时候知道的?”东海龙说了这个消息,见蓬莱魔女和耿照都并不怎样惊异,好似已经知道了的,心里倒也有点奇怪,当下说道:“上月十四那晚,我和他在泰山的玉皇观住宿,玉皇观的主持泰清道人是我的老朋友。我这次在桑家受了伤,华大侠以前与我并不相识,但他却不但以他的绝顶内功为我疗伤,还放心不下,一路送到泰山。当真是古道热肠,令人铭感。”蓬莱魔女这才知道他们两人并非深交,心里有点失望,暗自想道:
“这么说来,我所要查询的事情,那还是非见到华谷涵不可了。”
东海龙接着说道:“那晚我和泰清道长老相逢,在云房作长夜之谈,华大侠独自到玉皇顶赏月。我们正谈得高兴,华大侠忽地从外面跑来,立即催我下山,说是再逗留此地,只怕会有麻烦,我奇怪极了,心想以华大侠的武功,还怕谁来?但他说得这样紧迫,我也无暇细问,只好随他下山。下山之后,他这才告诉我,原来金国的皇帝完颜亮也在山上,随从的高手甚多,他虽然不怕,但打将起来,却怕连累了泰清道人,我的内伤亦未完全痊愈,于我亦怕不利,因此才匆匆拉我下山。”蓬莱魔女在泰山碰见完颜亮那晚是上月十五,心里想道:“原来他是早我一日到泰山的,不知他可曾见那武林天骄没有?他这样匆匆走避,除了照顾东海龙之外,莫非也是为了武林天骄的关系?”
东海龙继续说道:“华大侠又说,他出去赏月的时候,发现了完颜亮的随儿暗中还偷听到一个消息,那就是金国即将兴兵犯宋的消息了。因此他就在泰山脚下,与我相约,彼此分道扬镳,他前往江南报讯,我则来此拜会耿京将军。华大侠还亲笔写了一封信,叫我面呈耿将军的,哪知我来迟一日,耿将军已被奸人所害了!有人告诉我,耿相公是耿将军的侄子,这封信只好交给耿相公了。”耿照这才知道东海龙来找他的原因。
耿照拆开了信,原来华谷涵从前也曾见过耿京,知道耿京有待机报国之志,他写这封信的时候,还未知道耿京已决意举义,这封信就是通知耿京这个消息,并请他立即举义,扰乱金人后方的。耿照热泪盈眶,说道:“多谢华大侠一副热肠,多谢老前辈远道传书,我叔叔虽然壮志未酬,便遭惨死,但华大侠信中所期望于他的,他都已经做了。”东海龙这时才看出耿照似曾相识,说道:“耿相公、咱们好似是在哪里见过的?”
耿照道:“老前辈真好眼力,老前辈那日驾临桑家堡,斗公孙奇夫妻,晚辈也曾在场。”东海龙道:“对了,你提起桑家堡之事,我倒想起来了。柳女侠,华大侠托我带个口信给你,就是关于公孙奇那厮的。”蓬莱魔女诧道:“华大侠怎知道我在这儿?”东海龙道:“这事说来有点曲折,还是从耿相公身上说起吧。华大侠虽然也没见过耿相公,但他却是知道耿相公的,金虏朝廷在各处通衢大道都悬挂有你的图形,缉拿你呢。”耿照道:
“华大侠曾见过我的叔叔,相必是叔叔对他提过我的名字,他见了那‘缉拿叛逆耿照’的悬赏,猜想我一定会投奔叔叔这儿.”东海龙道:“不错,他不但知道你,还知道你和珊瑚姑娘同行。他对我说,你见了耿照,可以托他将口信带给珊瑚姑娘,再由瞩瑚姑娘带结柳女侠。想不到柳女侠就在这儿,可不必这样辗转相托了。”蓬莱鹰女笑道:“原来如此!”这才明白东海龙刚才来到,一见地面就嚷道:“你在这儿,这更好了!”的意思。当下便即问道:“华大侠托你带的什么口信?”
东海龙迟疑了一下,说道:“华大侠说,那日他是看在柳女侠的面上,放过了公孙奇的。他说公孙奇误入歧途,越走越远,听说最近还与玉面妖狐有所勾搭,只怕柳女侠还未知道。公孙奇的事情华大侠是不能多管了,他——”蓬莱魔女道:“他是要我来管这桩事情?”东海龙道:“他没有这么说,他只是要我将这消息带给你。”蓬莱魔女咬着嘴唇道“我知道了。”心里难过得很,暗自想道:“桑青虹突然在此出现,与妖狐同在一起,我已经有所怀疑,想不到果然证实了。但愿我师兄只是上那妖狐的当,并非甘心投敌。要不然可令我难为了。”想起恩师只有这个独生儿子,不觉心乱如麻。
东海龙道:“好了,我的信已经带到,我也该走了。耿相公,请你在令叔灵前,代我上一住香。北宫黝为非作恶,我早已知道,他是我的义弟,我未能及时管教,以致酿成今日的大错,我实在无颜在他灵前告别了。但请你告诉他,我已经亲手将北宫黝击毙了。”耿照含泪说道:“老英雄大义灭亲,家叔泉下有知,也定然高兴的。”又道:“我们辞灵之后,明日义军就要撤过江南,老前辈可否留在军中,助我们一臂之力?”东海龙道:“我不惯军旅的拘束,过了些时候,我或许也会前往江南,那时再来拜访你们。”蓬莱魔女问道:“老前辈何以这样匆匆便走?”东海龙道:“我三弟西歧凤与一个仇家约会,只怕有性命之忧,约会的日期不久就到,我可得先去助他一臂之力。”耿照、珊瑚二人在途中碰见过西歧凤,对此事略有所闻,蓬莱魔女则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觉心下骇然。
原来在“四霸天”之中,虽以东海龙居首,武功也最为了得,但却还有几分邪气;而西歧凤则文武兼资,所到之处,解难扶危,当真可以称得是游侠一流的人物,武功也不在东海龙之下。蓬莱魔女心想:“武功得胜过东海龙、西峻凤的只是有限几人,这西歧凤的仇家却不知是何等样人,他们二人竟要合力对付,难道又是像武林天骄那样的奇人?”但这类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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