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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面色,如何敢说,只好叹口气道:“咳,料不到他会这样!”

    玄风剑拐齐施,招招厉害,唐晓澜逼得把天山剑法施展出来,银光四射,倏如狂涛卷地,倏如长虹经天,他志在防卫,不在进攻,玄风的剑拐虽然威风,竟是无隙可入,气得大声骂道:“天山一派,代出英雄”你这厮骗了天山剑法,却做满奴鹰犬,真是有辱先人!”话声未完,铁扇帮的人忽然轰动起来,尚复初手挥铁扇,一跃而出,扇子在两人当中一格,火星蓬飞,唐晓澜趁势退了两步。尚复初大叫道:“玄风道兄,此人是敝帮仇人,请你让给我吧!”玄风道:“什么?要让给你!”尚复初道:“你远来是客,你就是和他有深仇大恨,也该让我们做主人的替你代劳。”这时孟武功、卫扬威和帮众纷纷跃出,围在外圈,玄风瞪眼晃剑,仍是不肯退下。尚复初道:“我将这厮擒了,再交你处置如何?”玄风见此情形,插剑归鞘,说道:“好,这厮剑术已得天山心法,你小心了!”尚复初铁扇一挥,唐晓澜道:“我和帮主素味平生,和贵帮亦从无来往,结仇一事从何说起?”尚复初道:“你虽是后生小辈,但既是天山门下,难道对以前的事,一点也不知么?我们的始祖五十年前被天山七剑所害,想不到今日门祖开帮,祖师爷果然显灵,神差鬼使,将你送来,嘿,前人种果后人收,前人血债后人偿,你还想逃命么?”帮众轰然呼喝,呐喊助威。看看就要动手,甘凤池忽然跃出,舌绽春雷,大声喝道:“喂,报仇也不是这样报法,你们想群殴么?”

    甘凤池面黄肌瘦,貌不惊人,这一喝却如洪钟巨雷,震得满园子嗡嗡作响。铁扇帮人不觉胆寒,不知不觉之间,脚步移后。尚复初铁扇一举,哼了一声道:“我忘了还有两位高人在此,两位既和池雁行并列,是不是也想替他分担罪责?”甘凤池道:“我又不是天山门下,谁管你的闲事,但江湖道上,报仇也有规矩,我就看不惯以多为胜,仗势欺人!”尚复初面红耳赤,本来他以一帮之主的身份,挑战后生小辈,已有失身份,何况又给甘凤池说他群殴,当下辩道:“你也不睁开眼睛看看,谁群殴来了。敞帮帮众,痛心祖师的血仇,一时激动,要上来看清仇人面目,有哪点乱了规矩?一颗萝卜一头葱,他是天山七剑的后代门人,我是铁扇帮始祖的嫡孙,今日由我和他作个了结。我们铁扇帮绝不以多为胜,但若二位要为友助拳,我们也定有人承接。”尚复初本来想叫他的儿子和唐晓澜动手,这才合乎身份。可是他见了唐晓澜剑法,知道自己儿子远非其敌,所以逼得老着面皮,自己出马。甘凤池哈哈一笑,说道:“本来向后代报仇,乃是江湖帮会的陋习,这种陋习,今日亦已渐趋消灭。你以一帮之主,如此行事,本来不足服人。但你要如此,我也由得你去。只是咱们可要言明,你若输了呢?”尚夏初道:“铁扇帮再不与他为难!我若赢了呢?”甘凤池道:“让他由你处置!”玄风大声叫道:“这人乃是铁掌神弹的门下叛徒,铁扇帮的输赢我们不管!”甘凤池微微一笑,向玄风遥遥拱手道:“这个自然。”尚夏初又把铁扇一挥,帮众全部退下,孟武功和卫扬威两个高手,把身子移近甘凤池身边,帮众也在四围监视,甘凤池神色自如,大杯喝酒!

    那边席上玄风和杨仲英都在暗暗纳罕,看这甘凤池貌不惊人,说话却如此厉害!而且听他口气,身份绝非寻常。四侠和杨仲英与甘凤池都未见过,谁也猜不到是他。大家在心里暗暗揣度,杨仲英道:“怪不得唐晓澜敢叛师作恶,原来背后有人给他撑腰。”玄风皱了眉头,说道:“这人看来,深明江湖道义,乃是我辈中人。”杨仲英也皱眉道:“如此高人怎么会助这个孽徒。”说话之时,场中唐尚二人,已动了手。

    尚复初深知天山剑法厉害,但看唐晓澜如此年轻,料他功力不高,火候未够,一出手就虚实并用,走偏锋,甩腕子,扇挟劲风,向唐晓澜面门一晃,倏地斜斜一指,迅如电光流火,奔他右“肩井穴”打来。唐晓澜剑把一抖,剑锋起处,寒光闪闪,突然划了半个弧形,把上盘中盘全部护住,剑锋反削,这一招是天山剑的起手式,名叫“云锁天山”转眼间便化成了第二招“辟云望月”游龙剑横里一扫,趁着扫荡之势,剑尖突然自下反弹而上,上刺敌人面门。尚复初见他剑法果然厉害,急忙向下一个扑身,倏地一个盘旋,扇子一张,当成五行剑使,一招“平沙落雁”削他手腕,这一招用得甚为老练,唐晓澜急把剑锋一转,硬封出去。尚复初这一招若用实了,唐晓澜必定受伤,但尚复初怕他的游龙宝剑削铁如泥,不敢放尽,以留回旋之地,因此唐晓澜横剑外封,他的铁扇已往后撤,两人俱无伤损。唐晓澜择剑再上,又是一招追风剑法里的绝招“李广射石”剑锋堪堪刺到敌手脉门,尚复初合扇一点,扇头在剑身轻轻一碰,唐晓澜剑点稍歪,尚复初又已腾身掠起,待得唐晓澜追上之时,他已经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两人越斗越烈,险招互见。唐晓澜胜在剑法精奇,使的乃是宝剑;尚复初胜在功力较高,经验丰富,两人斗了一百余招,尚复初的一揽铁扇,倏当五行剑用,倏当点穴抉使,变化多端,虚实并用。唐晓澜不理他的诱招,只是展开了天山剑法中的“须弥剑法”防身,偶而也突以追风剑法的绝招反击。尚复初虽然老练,可是唐晓澜的剑法无缝可击,只好逼得和他游斗。铁扇帮帮众看得惊心骇目,想不到这个后生小子居然能和他们视若神明的帮主斗得难解难分。

    吕四娘全神观战,把唐晓澜的天山剑法和自己的玄女剑法细细比较,觉得自己的玄女剑法虽然奥妙精奇,但若论到沉雄稳捷,兼有各家之长,那就比不上天山剑法了。这样一看,渐悟剑理,天山剑法胜在“博”玄女剑法胜在“专”唐晓澜是博而不专,自己是专而不博,心中忽起异想,要把天山剑法与玄女剑法熔于一炉,但一来易兰珠断不能收自己为徒,唐晓澜未够精纯,和他切磋,也悟不了天山剑法的神髓。而且自己国仇家恨,整日劳心,又那能有几十年的功夫,给自己潜心修练,思念及此,不禁哑然失笑。甘凤池道:“八妹,武学精深,有如大海。我以前初见晓澜,见他功力不高,尚以为他是平凡之辈。想不到他居然能以剑法补功力之不足,可知武学之道,不论那方入手,只要能有专长,便可望成大器。”吕四娘道:“文武之理相通,功力有如学识;积学之士,胜于徒讲文笔章法之人。”甘凤池听了,微微一笑。

    原来甘凤池在同门之中,除了了因和尚之外,以他根基扎得最稳,但若论到剑法和轻功,则以吕四娘最妙。甘凤池知道师妹此言,暗中乃是捧他。因此笑道:“若然饱读经书,却无妙笔以传,那学识也无由表现。”吕四娘笑道:“师兄所言甚是,师兄得师傅之拳,我得师傅之剑,我们正应彼此切磋。”

    这时唐晓澜和尚复初恶斗,仍是难分高下,唐晓澜的剑点,每被尚复初的扇风扇歪,但尚复初也只能仗着功力解危,攻不进去。吕四娘道:“此人功力不在五师兄之下。”甘凤池笑道:“若然碰在你我手上,他大约可敌五七十招。”两人斗场论武,旁若无人,把孟武功和卫扬威听得暗暗心惊。卫扬威和吕四娘曾在田横岛上会过,他看了又看,觉这少年神情笑貌,却似在那儿见过了的,忽然想起了吕四娘来,不禁大惊,但想纵算吕四娘能女扮男装,也决无如此年轻之理,这个少年不过是二十岁左右的大孩子罢了,但口气偏又如此之大,饶他是江湖上的大行家,也自猜疑不定。

    这时场中斗得更急,那边席上,玄风站了起来,忽然眼朝外望,面色有异,甘凤池忽忙随着玄风眼光注视之处看去,这一看大出意外,只见韩重山和董巨川二人,正排开帮众走进,这还罢了,韩董二人之中,还有一人,左臂被韩重山拖着,右臂被董巨川拖着,明明是被挟持而行,此人非他,正是在独臂神尼门下,排行第五的白泰官!

    韩重山和董巨川都是奉四皇子之命,来参加铁扇帮的开帮大典的,韩重山另有私事,所以在那晚上连夜从尚家走出,今日始回;董巨川则先到浙抚李卫的衙中作客,会齐了韩重山之后才来。二人正进入山口,就碰见了白泰官踽踽独行,两人武功都在白泰官之上,又是合力出击的,不过片刻,就把白泰官擒了。不过他们知道白泰官是鱼壳女婿,虽然传有婚变,却不知底细如何;更兼白泰官又是了因师弟,虽然他们兄弟也是不和,但韩董二人因有此两重关系,到底不敢把白泰官难为,只是用擒拿手法,扣着他的脉门,将他拖入庄内。

    两人走入山庄,只见人头簇拥,一问之下,始知是帮主和人比武,不禁大奇,急忙排开帮众走进。关东四侠和杨仲英是曾经在四皇子府中和韩重山恶斗过一场的,这时见了,怒从心起。玄风道:“这铁扇帮一定是和允祯有关系的,咱们今日还要大开杀戒。”杨仲英道:“你们四位去敌那两个魔头,我去取那孽徒!”

    韩重山行近斗场,大声叫道:“尚帮主你为什么和一个小辈比式?”话声未停,关东四侠已经从帮众头上飞掠出来!韩重山大吃一惊,在上首的一桌酒席上,又有一条人影凌空飞起!”

    这条凌空飞起的人影正是吕四娘。卫扬威喝道:“你们做什么?”说时迟,那时快,甘凤池已呼的一掌劈来!卫扬威双臂一格。给他震退两步,吕四娘轻功超绝,在掌风人影中,已翩如大雁般的飞出去了!

    关东四侠先出,但吕四娘却是后发先至,她人在半空,巳把霜华宝剑,拔了出来,就在空中舞起一朵剑花,一招“白猿击枝”向韩重山当头刺下,韩重山是天叶散人师兄,武功极高,急忙将扣白泰官脉门的手掌一松,身形平地拔起,居然硬抢吕四娘手中的宝剑。但他料不到吕四娘轻功已到出神入化之境,他的擒拿手法刚使得半招,指头刚弹着吕四娘的剑身,正想拖她一同落下,吕四娘已在半空中一个倒翻,仍是那招“白猿击枝”剑势如虹,朝着他的脑门直刺下来。

    董巨川武功较低,不敢像韩重山那样硬抢宝剑,逼得也将扣着白泰官脉门的手掌松开,闪身左右发掌。白泰官脱出了身,手掌转了几转,舒筋活络,韩重山身形落地,辟云锄向他斫去。关东四侠已到,玄风道人铁拐暴伸“当”的一声,格在辟云锄上,火星飞爆,右手长剑也刷的刺来,韩重山将锄一转,疾的舞起一个圆圈,将玄风的拐剑,一齐荡开。朗月禅师张口一喷,酒如白练,空中飞至,给韩重山辟云锄激起的劲风一逼,纷洒下来,有如骤雨。韩重山也微微吃了一惊,心想这人内功不错。玄风剑尖晃动,刷的又是一剑刺来,韩重山将锄一抡,玄风的剑突然改了方向,一披一斩,顺着锄势,贴锄下斩双足。韩重山一声大吼,左掌飞出,退后半步,玄风的剑再次给掌风荡开,铁拐击去,又给锄头截着。朗月禅师赶上,再喷酒浪,韩重山不敢进招,逼得将辟云锄舞得风雨不透,伺隙反击。

    那边厢吕四娘一连几剑,将董巨川逼退,白泰官道:“八妹,助我一臂之力,先救鱼娘”吕四娘道:“什么?”剑势一松,董巨川撤掌后退,柳先开脚尖点地,身形骤起,屈着十指,突然从空扑击。除了易兰珠等几个老前辈外,柳先开的轻功仅次于吕四娘,他手指套着钢环,出其不意,在董巨川头顶凿了一下,董巨川痛得满天星斗,不辨西东,急忙施展一招“云手”斜推出去。柳先开在地上的功夫不高,给他一堆,几乎跌倒。陈元霸大吼一声,运“大摔碑手”一掌劈出,掌风呼呼,董巨川吃了一惊,不敢硬接。

    陈元霸的外家功夫登峰道极,但内功造诣,却还未窥门径,远不及董巨川。可是董巨川不知他的深浅,见他威势惊人,不免暗具戒心,只敢施展形意派的拿手功夫,身如飞絮,绕着陈元霸的身形疾转。柳先开再度飞扑,给他闪开,陈元霸趁势一掌打去,给他双掌一循,几乎仆倒,宰得柳先开三度飞来,钢环猛扑,董巨川要回身闪躲,陈元霸这才稳住身形,挥拳再斗。

    吕四娘与白泰官见四侠分斗敌人,一时难分胜负,这时场中乱成一片,甘凤池恶斗卫扬威和孟武功,把酒席打得稀烂。吕四娘挥动室剑,开路入场,白泰官也抢了一口单刀,随后杀人。吕四娘忙中问道:“鱼娘怎么了?”白泰官道:“鱼娘逃了出来,要来找我,预先托人报讯,沿途还留下暗记,我追踪而来,看来她是被铁扇帮囚了。”吕四妨忽道:“好,你去助甘师兄,我替你把鱼娘找来!”白泰官喜道“你知她的下落?”吕四娘来不及回答,如飞的向西北方杀出去了。

    甘凤池力敌两名高手,旗鼓相当,忽见杨仲英奔出场心,向唐晓澜进击,心中大急,见白泰官奔来,急忙叫道:“你替我暂挡一阵。”虚晃一招,扑向场心,这时场中形成混战,各帮首领和铁扇帮人,见宾客互斗,而宾客中又有人替帮主助拳,弄得莫名其妙。一时不敢动手。

    尚复初和唐晓澜恶斗,正感骑虎难下,杨钟英忽来相助,喜出望外,铁扇点、打、敲、削,越发精神。杨钟英喝道:“你退下!”伸掌来抓晓澜,尚复初愕然收招。唐晓澜不敢和以前的业师对敌,闪得两闪,心里发慌,杨仲英喝道:“孽徒你还敢拒捕?”一掌朝他顶门拍下,唐晓澜眼中含泪,闭目待死,甘凤池恰好赶到,伸臂一格,杨仲英一掌如击钢铁,竟给震退数步。杨仲英号称铁掌神弹,不料在掌力上竟然给人较短,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喝道:“尊驾为何助这不义之人?”甘凤池托地跳上前去,举手在脸上一抹,将面上所敷的药剂抹掉,双眸精光闪闪,顿时换了一人,杨仲英目瞪口呆,甘凤池笑道:“杨老前辈,你我久已闻名,不图今日始得柏见!”杨仲英道:“你是何人?”甘凤池道:“江南甘凤池!”杨仲英“啊呀”一声,急忙施礼,甘凤池也是急忙还礼。

    甘凤池出道以来,行侠仗义,济急扶危,端的是名动江湖,黑道白道,无不佩服。杨忡英在武林中也是德高望重之人,只是杨仲英家居的时日多,而甘凤池则四海飘游,随处行侠,所以声名更大,两人惺惺相惜,彼此施礼。杨仲英道:“敢问甘大侠为何庇护孽徒?”这时尚复初又已在和唐晓澜相斗,听得来人就是江南大侠,也不禁心里发慌!

    甘凤池道:“令徒有绝大的苦衷,有绝秘的隐情,他绝不是叛师背义之人!”甘凤池一连用了三个“绝”字,杨仲英不觉动容,甘凤池道:“请你看在甘某面上,不要再逼令徒,详情我以后自当奉告!”杨仲英慨然,说道:“甘大侠一言九鼎,既然如此说法,想是我错怪了小徒!”这时白泰官和孟卫二人斗了二三十招,不支败退,奔入场心,甘凤池道:“杨老前辈请助我师兄一臂之力。”杨仲英道:“理所当然!”飞奔而上,迎着孟武功就是一掌。

    甘凤池一跃而前,叫道:“唐贤弟,侍我取他!”尚复初慌了手脚,急忙跳出核心,大声叫道:“你们还不动手,替我把这几个人擒下来!”铁扇帮的人纷纷围上,甘凤池奋身一跃,跳上了一块假山石上,振臂喝道:“尚复初依附鱼壳,作清廷藩帐,替允祯图谋江山,更要把铁扇帮陷于不义之地,今日撞在我们江南七侠手上,绝不能叫他阴谋得逞,你们听明白了,休得为虎作怅!”各帮的营领有认得甘凤池的,纷纷告诉同伴:“这是江南大侠!”又有人道:“不知七侠是不是都来了?”有人就指点道:“你看白泰官也在那边。”各帮首领之来赴宴,一半是卖尚复初祖先的面子,一半是慑于鱼壳之势,听得甘凤池如此说法,他们宁愿得罪鱼壳,也不敢得罪江南七侠。有些胆小的已带了随从离场,铁扇帮的人有一大半不敢动手,有一小半围上去,被唐晓澜舞动宝剑,杀得伤手折足,头破血流,兵刃纷纷截断。邹鸣皋父子也都拔出兵刃,杀入重围,助唐晓澜御敌。

    另一面吕四娘展开绝顶轻功,兔起鹃落,不消片刻,已到了园子西角。那座三层楼宇矗立面前,屋中走出两个女郎,正是那晚所见的四个女郎中之二。她们“咦”了一声,上前问道:“谁叫你来的?”吕四娘道:“听说郡主身体不适,帮主叫我送药来。”两个女郎面现惊奇之色,同声说道:“谁说她病了?她好端端的,刚才还有说有笑呢!”吕四娘出言试探,证实了鱼娘就在上边,心中大喜,更不打话,拔出宝剑,纵身一跃,跳上二楼檐角,把剑一点,身子直弹上去,到了三楼,刚刚跳下,忽然横刺里一剑飞来,吕四娘将剑一引,那人剑尖向前一探,居然解了这招,吕四娘立稳脚步,看清前面的人,竟然是个白发满头的老婆婆。

    吕四娘道:“你走开,我不伤你!”那老婆婆冷笑道:“你这后生晚辈,居然敢来窥探郡主!”搂头一剑劈下,吕四娘略一晃肩,身形似箭般从剑底穿过,进入房中,只见一个少女躺在床上,正是鱼娘!吕四娘道:“白泰官在外面等你!”鱼娘一跃而起,忽又迟疑道:“你是何人?”吕四娘正想答话,那老婆婆已挥剑扑进!

    鱼娘叫道:“你让我出去!”老婆婆道:“没得你父亲准许,谁也不能放你!”吕四娘冷笑道:“我见你偌大年纪,好意劝你走开,你还敢拦阻?”老婆婆大怒,一剑刺来,吕四娘随着剑风飘晃,那老婆婆连刺了十余剑,竟然沾不着吕四娘衣裳,吕四娘喝道:“你让不让?”三尺青锋,一圈一旋“叮当”一声,那老婆婆的剑几乎脱手飞去,自知不敌,盯了四娘一眼,狠狠说道:“好,记着你这小子!”吕四娘笑道:“你记着好了!”身形一晃,剑光绕处,刷的又奔老婆婆左肩刺去,老婆婆不敢再说,挡了一剑,急忙穿窗而出。

    鱼娘见吕四娘剑法如此神奇,睁大了眼,吕四娘道:“我的好姑娘,别人等着你呢,还不出去?”鱼娘见吕四娘开她玩笑,说话又不正经,反而不敢相信,一阵迟疑,吕四娘伸手拉她,鱼娘把袖一挥,高声说道:“白泰官一定没有你这样的朋友。”吕四娘笑道:“为何没有?”鱼娘道:“你既然知我是白泰官何人,初初见面,为何如此相戏?”古时男女授受不亲,江湖儿女虽然比较脱略,但若非捻熟,也不会伸手相扶。吕四娘这才记起自己乃是女扮男装,微微一笑,把帽子除掉,露出满头青丝,鱼娘又惊又喜,恍然大悟,扑上前去,抱着吕四娘道:“好姐姐,你一定是白泰官的师妹。”吕四娘笑道:“现在你不骂我了吧?”鱼娘道:“我真想不到姐姐这样年青!”携着吕四娘的手,双双下楼。

    这时场中混战甚烈,杨仲英和白泰官并肩力战,和孟武功卫扬威二人恰恰打成平手。邹家父子和唐晓澜将帮众杀得四散奔逃,甘凤池和尚复初也交上了手,尚复初挥扇力战,已给他逼到假山背后,有两名副帮主赶来相助,还是落在下风。

    吕四娘游目四顾,见关东四侠处在下风,对鱼娘道:“你去助白泰官,我助关东四侠。”鱼娘自然愿意,拔出柳叶刀跑上前去,白泰官一见鱼娘,精神陡振,边打边叫道:“鱼妹妹。”鱼娘脸泛红潮,加入战团,低声说道:“这么多人,你乱叫乱嚷做什么呀?”白泰官微微一笑,挥刀奋战,全是进手的招数,孟武功乃是鱼壳的副手,见鱼娘竟助白泰官与自己为敌,叫道:“你怎么啦?你真的要背叛父亲么?”鱼娘道:“孟叔叔,你不走开,我可不容气了,你回去对我爹说吧,叫他不必再理我了,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女儿吧!”孟卫二人和杨白对敌,已感吃力,鱼娘加入,自然更感不支,而且鱼娘又是主公爱女,万一错手伤她,更是不好,两人打了一个招呼,撤招逃跑。

    孟卫一逃,尚复初更是心谎,也想逃时,但甘凤池拳风甚紧,招招辛辣,那里逃得出去?战了片刻,两个副帮主先后中拳倒地。尚复初牙根一跤,叫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突然用力一拗,将铁扇拗断,十几枝短箭,骤的射出。

    正是:

    志大才疏,心劳力绌。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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