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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花,冲击着礁岩。
礁岩上,矗立着那黑黝黝的古老建筑物“鬼堡”
神秘、阴森、恐怖的气氛,笼罩着这座古堡。
韩尚志血脉贲张,恨火中烧的呆立在江岸之上,堡中主人,正是自己毁家灭族的仇人,然而今天,他是以“魔中之魔”传人的身份来较技,他曾答应过师父,不以他所授的神功来报仇,所以,目前对于报仇一事,还是很渺茫。
他考虑着是否该以真面目出现?
不!他决定仍以“病神”的面目入堡,以后,再以真面目索仇。
“失魂人”曾要他拜访‘鬼堡’,并道出现世,为什么?他无法付测“不老先生”
也要他除去人皮面具进堡,为什么?他仍然想不透。
但,他决定以假面目替师父完成心愿。
“洞金指”能否克制得了对方的“金钢神功”目前无法知道,而“魔魔掌法”又是否可以和对方的招式抗衡。也在未定之天。
他想,如果万一不敌对方,将如何向师父复命?他老人家埋首四十年,能经得起这失望的打击吗?不,应该说是绝望,因为他只有十天不到的生命,他将含憾以终,至死,他仍不是。鬼堡主人”之敌。这太残酷了,对一个好胜心极强的垂死者。
他尽量抑制着了无比的激动,足足站了一刻光景,才缓缓越过那段石梁,到了堡门之前,他心里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仇根,使命,愿望。还夹着一丝恐惧。
“不老先生”一再提及“鬼堡主人”是个怪物,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
堡门上方,那恐怖狰狞的血红骷髅头;使韩尚志热血—再沸腾,他想起韩庄之中,厅壁上所留的标志:
那代表着血腥,残酷的标志,屠杀的象征。
他的心里涌现另一件事,他怀“阴煞英秀英”之约,如果他能寻到或探悉“阳煞高士奇”的生死下落,就会赢得全部“佛手宝笈”可以练成“阳弥神功”然后报仇,雪恨,摧毁“鬼堡”
他出神的想,几乎忘了置身何地。
这时,江岸上,隐蔽的地方,有数双眼睛在紧紧地注视着韩尚志的—举一动,眼光中,闪烁着骇异,奇诧,惊怖,仇恨等复杂的光芒。
另外,更远的地方,也有—双眼睛在窥视,但眼光中却充满了关切激动之情。
这些,韩尚志当然—无所觉。
他像石像似的僵立在堡门之前。
约过了盏茶工夫的光景,韩尚志收起遐想,回到现实。
于是,他依照“魔中之魔”所吩咐的话,以丹田内力,朝堡开吟道:“—魔出,一魔消.魔中之魔会一昊!”
韩尚志对所吟的数句,也不甚了了,猜想中,这“—昊”两个字可能代表着“鬼堡之主”的称谓,或许另有什么用意,他不愿去深想。
—遍!
两遍!
三遍!
—阵使人心悸神摇的嘎嘎之声过处,那神秘的堡门,缓缓向两侧移开,现出一个深邃黝黝的门洞。
韩尚志一颗心不由卜卜乱跳记来,他将要面临一个不可思议的场面。
虽然,他功力卓绝,狂傲冷漠,但他所要面对的,是使武林数十年处于末日恐怖的,不可一世的魔尊“血骷髅”他无法完全控制紧张惊怖的情褚。
“鬼堡”被视为“死亡之宫”“死神”的居所,而他,现在要进入这数年来,没有任何武林人进入而活着出来的魔堡。
他感觉到一缕窒息之感,身形,也微微发颤。
但他随即想到自己此来的目的,是要挑战“鬼堡主人”而“鬼堡主人”是自己的血海仇人
于是一一
他一挺胸,昂首向门洞走去。
一股阴风,从拱道之中吹出,使他不白禁的打了一个冷噤。
他无从想像,这是否是一次与死神的挑战。
“不老先生”两次提到“鬼堡主人”是—个怪物,显然。“不老先生”也是知晓“鬼堡”内幕寥寥几个人中的一个,但,他也讳莫如深。
临行时,师父“魔中之魔”嘱咐他的话,再次响在耳边:“点到为止,不能伤害他不许借机报仇”难道师父有这自信“洞金指”真的—定能克制对方的“金刚神功”?
“洞金指”的威力。他在途中试过,的确是骇绝武林之学,但,传言中“鬼堡主人”
的神秘莫测。使他的信念大为减低。
四十年,这一长串的岁月。焉知对方的功力又精进了多少?
堡门拱道:“由巨石砌成,上面苔藓满布,石面风化层层剥蚀,形成斑烂怪异的图案,使人有鬼气森森之感。
韩尚志一脚踏入堡门,一‘个苍劲阴森的声音,隐隐传来:
“娃儿止步!”
韩尚志心中微震,止住脚步,他听出那声音是以最上乘的“千里传音”功夫,由堡内传出,发话的人,并不在附近。
那阴森的声音,再度传来:
“娃儿天胆,竟敢假‘魔中之魔’的名义骗开堡门?”
毫无疑问,听说话的口吻,这发话的定是“鬼堡主人”本人。
韩尚志略一定神,运足丹田内力,向里答话道:“尊驾是否堡主本人?”
“不错!”
韩尚志登时势血沸腾,对方,就是自己的血海仇人,但他忍住了,他此次来“鬼堡”
的目的,只是替师父完成心愿,一闻“鬼堡主人”当下冷冷的道:“堡主凭什么说在下冒‘魔中之魔’的名义?”
“嘿嘿嘿嘿!你可知晓本堡规例?”
“什么规例?”
“妄窥‘鬼堡’者死!”
“何谓妄窥?”
“你竟敢冒‘魔中之魔’”
韩尚志冷哼了一声道:“何以见得?”
“你怎能知晓老夫与‘魔中之魔’四十年前约定的陷语?”
“堡主安知在下不是奉命而来?”
“奉何人之命?”
“家师!”
“你师父是谁?”
“魔中之魔!”
“什么,你娃儿是‘魔中之魔’的传人?”
“不错!”
“快说出你的来意?”
韩尚志心内电闪似一转,他想起“失魂人”曾两度传言自己,访“鬼堡”道身世,这到底为什么?他测不出揣,如果要说,现在可以道出,但,心念几转之后,他终于决定不说,当然,他想到向血海仇人道身世,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何况,对方是宇内第一魔尊,那后果岂能想像,于是,冷冰冰的道:“家师四十年来,无一刻忘怀昔年一败之辰!”
“哈哈哈哈,比武较技,总有胜败,何辰之有,老夫赢他乃是凭真功实力;他倒是个有心人,哈哈哈哈:怎么样?他不来难道要老夫移槽就教?”
“家师不会来了!”
“为什么?”
“他命在旦夕”
“什么?他命在旦夕?”
“不错,但为了这一口气,他还有几天的时间,等待在下覆命!”
那阴森的声音,更加低沉了,简直不像是发自活人的口,幽幽的道:“老夫听不懂你的意思?”
“家师等待在下回覆,四十年后,孰强孰弱!”
“此话怎讲?”
“在下代他践四十年前的旧约,向堡主印证一下”
“什么?由你代他践约?”
“不错?”
“向老夫挑战?”
“一点不错!”
“哈哈哈哈”笑声如狂波怒涛,滚滚而来,令人心悸神摇,耳膜如割,笑声中充满了不屑,轻蔑,狂妄的意味!
笑声愈来愈高亢,韩尚志气血随着对方的笑声,不停的起付,浮动,渐至翻涌如潮,心中立感不妙,疾运功抵敌,无我无相,把笑声据于听觉之外
待到笑声停歇,他额际鼻端,已是汗珠累累了,他意识到对方的功力,深不可测。
“鬼堡主人”的话声,又告传来,声音中微带骇异的道:“娃儿,想不到你能接得下老夫的‘混元一笑’!”
韩尚志不由大感骇然,对方分明在原地未动,怎会知道自己在笑声中一无所伤难道他具有传说中的“天眼通”不成?心虽震骇,口中却平静的道:“在下倒不识得什么‘混元一笑’,不过堡主因何事而发笑?”
“魔中之魔竟然要你这后生小于来代践约,真是异想天开,当然好笑”
韩尚志闻言之下,不禁怒意横生,冷笑一声道:“堡主这话,是否太过狂妄了些?”
“狂妄?你说老夫狂妄!哈哈哈哈!娃儿,你的胆气令老夫折服,同时看在‘魔中之魔’的面上,你与老夫立即离开,老夫为你一破数十年的禁例!”
韩尚志傲然道:“不敢当堡主破例!”
“噶!你待怎样?”
“师命难违!”
“你真要向老夫挑战?”
“在下乃为此而来!”
“嘿嘿嘿嘿,你太不自量了?”
“那是在下的事!”
“黄口儒子,你不配和老夫交手!”
韩尚志傲性大发,怒声道:“堡主要毁约?”
“什么毁约?”
“那为什么不接受挑战?”
“挑战?嘿嘿嘿嘿!如果‘魔中之魔’亲自登门,老夫或可考虑”
“在下代表家师而来、与他本人来何异?”
“少废话,立即离开,乘老夫尚未改变主意之前,否则“否则怎样?”
“你将悔恨终生!”
韩尚志此际怒满胸怀,已浑忘利害,抗声道:“办不到!”
“办不到!哈哈哈哈,老夫生平第一次听到有人对老夫如此说话:“韩尚志语含得意的道:“也许尚不止此”
“小子,你真的不知死活?”
“尊驾是否不敢接受挑战?”
“嘿嘿嘿嘿,你不配!”
“配不不配,堡主何妨—试?”
“小子,来吧!老夫等着你!”
韩尚志轻哼了一声,举步便朝里淌去,拱道之内,响起空洞的足步回音,像是几个同时举步。
走完拱道,眼前是两排石屋,全用石板砌成,石屋没有窗户,只有—道黑黝黝蚀的铁门,严密关闭,石屋来峙之中,形,成了一道窄巷,目光只能看到窄巷转弯之处。
石屋上被苔藓藤萝布满,到处蛛网层封。
地面也是石板铺成,大部份被蔓遮没。
霉湿腐坏之气,令人触鼻欲呕。
此刻,日正当中,但堡内阴沉沉如鬼域。
韩尚志一颗心忐忑不已,他不知道“鬼堡主人”究竟在何处,对方要自己进去,是否别有用心?
死寂,统治着全堡!
韩尚志觉得自己似来到一座古墓之中,没有半丝生人的气息。
突然
眼前人影—晃!
韩尚志机警的止步,日光转处,登时汗毛逆立,头皮发炸,下意识的退了两步,作势戒备,只见一个披头散发,面目不辨的怪物,向自己缓缓移来。
这到底是人、还是鬼?
是人,他听出他沉重的脚步声。
“止步!”
那怪人恍若未闻,仍步步移来!
韩尚志心念一动,莫非这怪人就是
心念及此,顿感—阵紧张,沉声道:“尊驾就是鬼堡主人?”
怪人不答,前欺如故!
韩尚志功凝双掌,微微上提,准备出手一击,再次喝问道:“你是谁?”声如霹雷乍惊。
怪人对韩尚志的斥喝,—如未觉,已欺到身前八尺之地。
韩尚志怒愤交加,双掌电闪拍出,这一击之势,快逾电闪!
怪人一晃身,就此划了一个半孤,巧极的避过这一击,这闪避之势,表示出这半人半鬼的怪人,身怀骇人功力,韩尚志为之咋舌不已。
怪人用手拂开蒙面乱发,两粒寒星也似的目芒朝,韩尚志瞟了一眼,然后哇哇怪叫而去,那声音既不是笑,也不是叫,听之令人毛骨惊然。
韩尚志呆呆地望着怪人身影,从一间石屋之后消失,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尤其,怪人看他那一眼,眼光中流露的冷酷,阴沉,使他久久仍心悸不已。
半晌,才重行举步,向那石屋夹峙的巷道走去。
前行不到八步,两条黑影,从两侧电闪扑出,劲风拂体如割。
韩尚志陡吃一惊,扬掌劈出两道如山劲气,左右分迎。
隆然巨响声中,那两条黑影窒得一窒,韩尚志登时亡魂大冒,他看出这两条突袭自己的黑影,竟然是两个巨口撩牙的恶鬼。
这不过是电光石火之间的事,两个恶鬼一窒之后,前扑如故,鬼爪如幻,连扣带点,,罩身而至;
韩尚志骇凛之余,施出“魔魔掌法”之中的守式,封住门户”
两个恶鬼,原式不变,不理韩尚志的门户封得如何严密,双双扑到。
“砰!砰!”两声暴响,韩尚志只感骨痛如折,对方竟然身坚似铁,掌指无功,门户被突破,不由肝胆皆炸,本能的飘身后退三尺,毫发之差,四只鬼爪,同时抓空。
心念未转,二恶鬼互换了一个位置,再度攻到。
出手之快,攻势之奇,武林罕有其匹。
错非是韩尚志,如果换了任何一个武林高手,决难躲过二鬼的第一次攻击。
韩尚志身形未稳,二鬼又告扑到,急切中双掌以十成劲,左右平推,身躯一震之下,二恶鬼竟然被韩尚志竟然被韩尚志的双掌隔空一尺抵住,四只鬼爪虚空上扬,作博之势,但却不言不动。
双方成僵持之局。
韩尚志被这怪现象惊得冷汗涔涔,正待变势,但收掌之间,二鬼乘虚是紧压过来,鬼爪一晃,韩尚志疾运劲双掌,硬行抵住。
二鬼迫进之势,重逾千钧。
韩尚志一面运动抵住对方,一面用眼打量这一近身仔细打量之下,竟然被他看出蹊跷,两个狰狞恶鬼,原来是一对铁铸的假鬼,难怪如两座小山般挤压过来,不知变势!
情况既明,胆气顿豪,但,二鬼迫压之势,却愈来愈热。
就在此刻
“鬼堡主人”的笑声,忽告传来:
“哈哈哈哈,小子,看你能撑持得了几时,老夫破例给你最一次机会,你乖乖退出堡外,告诉你那师父,‘鬼堡主人’健朗如昔”
“好意心领!”
“你今生不打算出堡了?”
韩尚志冷笑数声道:“那倒未见得,在下未完成师命之前,决不退身!”
“如此你那师父将来九泉之下,也不会怪老夫无情了!”
韩尚志一听对方提到自己的师父,想起输功授艺之德,和师父在短促的生命余日中,对这件心愿的迫切期待,登时豪性大投,蓦集毕身功力于双掌“魔魔掌法”中的震字诀,在脑内—闪。
暴喝声中,掌劲猛吐。
“魔魔掌法”玄奥精深,再加以韩尚志两次遇合,本身已具二百年功力,这一全力施为,其势岂同小可。
“隆!隆!”两声巨响,大有地动山摇之一势,一对铁铸的恶鬼,控制的机关被震坏,向两侧平飞出去,激起一溜火花.石屑飞舞之中,有两间石屋的墙,被撞坍崩落
“轰隆!”声中,挟着两声凄绝人环的惨嗥。
韩尚志不由心中巨震,这石屋之内,竟然关得有人?
这目光所及的两列石屋,铁门深锁,难道每—门都关得有人,这些被关的是历次探“鬼堡”失踪的武林好手?还是“鬼堡”所属的下手下人?
“嘿嘿嘿嘿!小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看样子你较之当年的‘魔中之魔’还要胜上一筹,
竟然能震毁本堡的护堡金刚,不过,你还是”
“怎么样?”
“谈不上向老夫挑战!”
韩尚志恨得牙痒痒的道:“尊架凭几句大话,一点破铜烂铁,难道就会使在下服输而退?”
“哈哈哈哈,退,你没有机会了,这些石屋,有一间将永远属于你!”
韩尚志心念—转,我直捣你的龟巢,看你是否还龟缩不出:—晃身形朝巷道奔入,数转之后.但见石屋错综排列,大小巷道纵横,奔了盏荼时间,仍是在石屋林中兜圈子,心中顿悟,这石屋定是按奇门阵式排列。
一耸身,上了—间石屋之顶.展目望处,宛,若冷水浇头。
只见石屋连绵,无穷无尽,堡墙已不复见,连那奔腾的江流声,也不再闻。
他知道自己已陷身阵中!
盲目奔驰的结果,是枉耗气力。跃下屋面,仍是那原来的巷道。
韩尚志气得七窍冒烟,厉声道:“党堂鬼堡之主,竟然是仗着这些鬼门道陷人之辈!”
“哈哈哈哈,小子,你狂吠没有用,你那师父‘魔中之魔’没有传给你这一套是不是,哈哈哈哈”那狂妄的笑声,使韩尚志肝胆皆炸,气冲肺腑!
他估不到“鬼堡主人”竟然不肯现身接受挑战,当然,这也大出“魔中之魔”意料之外,否则他定会告诉他讲堡的秘诀。
韩尚志像—头迷雾中的苍鹰,盲目的冲撞,飞旋,但,他无法脱出这石屋布成的阵势。
一个奇怪的念头,从他心中升起,这座“鬼堡”充其量不过数十丈方圆,何不毁去这些石屋,阵式岂非自破。
心念之中,功凝双掌,就向迎面的一幢石屋劈去。
掌势劈出,犹如对空发掌,竟然毫无反应。
韩尚志这一骇非同小可,这阵式确实玄妙,虚虚实实,令人莫测。他纵身上前,用手触模那石屋,冰凉冷硬,—点不假,但何以掌力击出会无反应呢!
他第二次准备贴近石屋的墙壁发掌,双掌前推,劲力尚未吐出
突然一
一只手掌,已搭上了他的肩背!
韩尚志全身陡然—震,正待
“别动!”
声音冰寒阴冷,令人不寒而栗,他听出这是“鬼堡主人”的声音。
“尊驾意欲何为?”
“你服不服?”
“服?哈哈哈哈,就凭这些见不得人的鬼门道?”
“你不服?”
“不服!”
“小子,你是老夫生平所遇第一狂傲的人,你如何才肯服,这是本堡规例,凡闯堡而终生囚人石屋的人,都需要亲口承认心服口服!”
韩尚志大感奇怪,这是什么规例,当下脱口道:“这些石屋中所囚的人,都是闯堡的武林正义之士?”
“不错,但应改称他们为狂傲无知之徒!”
“他们都对尊驾心服口服,自愿终生监禁?”
“当然!”
“可是在下却不服?”
“这可由不得你!”
韩尚志怒声道:“难道尊驾就以这种手段要胁两个字!”
“那尊驾现在的举动,应作何解释?”
“老夫在问明几句话之后,会给你一个公平机会!”
“请问!”
“你确实是‘魔中之魔’的传人?”
“不错!”
“报上名号?”
“病神!”
“什么,病神?”
“不错!”“老夫需要知道你真名实姓?”
韩尚志心头电转“失魂人”一再要自己访鬼堡,道身世,为什么?自己是否就此报出身世?不!现在不是时候,目前是代师父践约,下次,正式索仇之时,不但报出身世,同时要以真面目索仇!
心念之中,冷冷的道:“在下没有名姓,以‘病神’为号!”
“嘿嘿嘿嘿,老夫不勉强你,你今年几岁?”
“这个也没有告诉尊驾的必要!”
“好倔强的小子,现在转过身来!”
韩尚志只感肩头一松,那手掌已然移去,是.疾回过身来,一丈之外,一个面蒙青巾,身着青袍的怪人,巍无而立。
右掌,莹白如玉,左掌,漆黑似墨。
韩尚志登时血脉贲张,他认出这正是曾经一掌把自己击成重伤的“血骷髅”虽然,那只是忽忽一瞥,但他不会忘记。
仇恨之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他几乎忍不住要报名索仇,但,他终于压制住了,目前还不是时候,他必须先完成师父交代的事。
如果他不使用师父“魔中之魔”所传的神功,单凭得自“灵龟上人”的招式,万万不是对方的敌手。
轻率妄动,足以遗恨千古,他明白这个道理,如果报仇不成,反而丧生的话,他将何以对自己一害二百余口的惨死英魂于地下,还有师叔“毒龙手张霖”
韩、张两家的死,除了知道凶手是“血骷髅”之外,还是一个极大的谜,这谜底,有极大可能与“血骷髅”有关。
师叔“毒龙手张霖”自决之时,说是为了奉师令,叮嘱自己不可寻仇,也不可收尸,为什么?难道这是上一代的师门恩怨?
可惜的是不知道父亲的师门,否则,必有端倪可寻。
忽然,他想到那神秘的“失魂人”对方似乎知道自己的一切,而且十分详尽,于是,他在心里暗自决定,如能出“鬼堡”第一件事便是找“失魂人”揭开这个谜:但“失魂人”神出鬼没,而且是什么形象也不知道,从何找起?
他感到无边的怅悯和烦燥。
“鬼堡主人”悠悠的道:“小于,现在老夫给你一个极公平的机会!”
韩尚志一敛心神,道:“决斗的机会?”
“嘿嘿嘿嘿,谈不上决斗,印证而已!”
韩尚志冷笑一声,道:“印证?”
“哦,不错!”
“如何印证法?”
“彼此互拆三招,胜则立即可以出堡”
“败呢?”
“在此与石屋为伍!”
韩尚志心中一寒,道:“永无出堡之日?”
“这不尽然,被禁的可以自行修练武功,到能足以与老夫互拆三招时,仍有出堡之日,不过,告诉你,数十年来,还不曾有人出过堡!”
韩尚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显示出对方的功力,已到了无人能敌的地步。
“如果平手呢。”
“一样可以离开!”
“如果在下乃是有为而来,志在决斗呢?”
“鬼堡主人”似乎不虞韩尚志有此一问,怔了一怔道:“小子,你是有为而来?”
韩尚志冷漠的道:“我这是比方,当然,说不定有这种情况出现!”
“那得察其来意和动机!”
韩尚志暗自点了点头,心想,这一天不会太远的,当下沉声道:“是否现在开始?”
“鬼堡主人”将头微点道:“小子,老夫数二年来,第一次为你破例!”
韩尚志惑然不解道:“为在下破例?”
“昭!”
“堡主破了什么例?”
“第一、你不肯报出真名实姓与年龄,老夫放弃追究下文,这岂不是”
“在下号,病神’,‘魔中之魔’的传人,这仅够了!”
“还有”
“还有?”
“你戴着人皮面具,但老夫也不打算揭开你的面目,反正这无关宏旨!”
韩尚志骇然退了三个大步,这是继“不老先生”之后,第二个看出自己戴人皮面具的人,自己戴人皮面具,连师父“魔中之魔”都不会看出,而对方只一照面,便能点破,单凭这眼力,就足以使人震惊了。
“鬼堡主人”沉声道:“小子,现在由你发招:“韩尚志心神—凛,顿形紧张起来,如果三招不敌的话,后果就难说了,白己将被囚人石屋,顿形紧张起来,如果三招不敌的话,后果就难说了,自己将被囚人石屋,报仇无望,师父“魔中之魔”在十天之期一到,将含恨以终
师命,血仇,使他豪雄之气大发,立即把毕生力凝聚双掌!
他将以“魔魔掌法”之中最具威力的功招,全力一击
阴森的气氛中,混入了令人窒息的紧张况味。
这对拆的三招,将是惊神泣鬼的三个回合,武林中罕闻睹的搏击。
“在下有礼了!”
暴喝声中,韩尚志一招“魔掌降龙”焕然出手,劲道之强,招式之奇,无与伦比。
“鬼堡主人”双掌一划,奇幻无比的化开韩尚志骇人至极的一击,韩尚志心头大骇,心念未转,一寒一热,两股劲流,如剪而,至,暗劲如山。
韩尚志双掌倏收乍放,交叉挥出!
“轰!”然暴喷声中,但觉气翻血涌,蹬蹬蹬退了五个大步。
“小子,这一个回合你输了!”
韩尚志“恩!”了一声,欺身上步,最凌厉的一招“魔王叩关”电闪出手。
“魔王叩关”是“魔魔掌法”三绝招之中的最后一招,施展之际,大有风云失色,泣鬼惊神之威。
“鬼堡主人”脱口攒了一声:“不错!”
身形不退反进,双掌疾挥而出。
“砰!”韩尚志一掌着着实实的劈正对方前胸,但觉如劈在一堵钢墙之上,掌痛如折,心方一惊,一股令人咋舌的潜劲,立时反震回来,登时如遭雷亟,逆血几乎夺口而出,闷哼声中,踉踉呛呛倒退八尺之多,几乎当场栽倒。
同一时间“鬼堡主人”右手中指,指正韩尚志胸前死穴之一的“中堂穴”如影附形,跟着他后退之势,前进八尺,手指始终保持三寸距离。
韩尚志全身起了一阵痉挛,脑内嗡嗡作响。
“鬼堡主人”冷冰冰的道:“这一招你又输了!”说完收回手指,退到一丈之处。
当然,如果这是一场决斗的话,韩尚志早已横尸当场。
以“鬼堡主人”的功力而论,手指无须点实,只消稍一吐劲,韩尚志就算完了。
“鬼堡主人”再次发话道:“小子,能够击中老夫的,也算你是第一人,虽然你败了,但老夫破例算它是和局吧。”
韩尚志心里比死还要难受万分,绝望,从心底升起。
但,他仍倔强的道:“胜则胜,败则败,这大可不必!”
“哼!现在最后一招,你还有三分之一的机会!”
韩尚志想起师父“魔中之魔”苦参了四十年岁月,而练成的绝世神功“洞金指”精神为之一振。
“洞金指”无坚不摧,五丈之内,洞金裂石。
他想,自己如果出其不意的在招式中,施出“洞金指”任你“血骷髅”身坚似铁,恐怕也难逃一指之厄,但,他又想到大丈夫做事为人,光明正大,岂可暗算别人,同时“血骷髅”的表现,并无乖折之处,当下以尊重的声口道:“堡主仗以护身的是‘金刚神功’?”
“不错!”
“在下要施展一种指功,堡主留神?”
“哈哈哈哈!什么样的指功,你说?”
“洞金指。”
“鬼堡主人血骷髅”身躯一震,语音微带惊愕的道:“你说洞金指?”
“不错!”
“哈哈哈哈,想不到四十年后‘魔中之魔’竟然练成了这种武林久已失传的绝世指功,实出老夫意料之外,好好好,老夫就接你的‘洞金指’试试看!”
“堡主小心了?”
“施展吧!”
韩尚志右手微扬,一缕锐利指风,电射而出,直袭对方前方,撕空有声。
“鬼堡主人”竟然不闪不避”
“克!”一声脆响“鬼堡主人”身形一晃,退了一个大步,口里轻哼了一声。
韩尚志透身冰凉“洞金指”竟然击不倒对方。
“鬼堡主人”久久之后才哈哈一笑道:“小子,这一个回合,算你胜了!”
“可是堡主既不闪避,也不还手?”
“不错,但这一指几乎震散老夫护身神功,放眼武林天下,除你小子之外,恐再无人办到,所以算你胜了!”
韩尚志心中却难过万分,这那里能算是胜呢?如果以实情回报师父不过,差堪庆幸的是,对方既然承认第三上回合,算自己胜,那自己还有出堡的希望,能出堡就不会丧失索仇的机会。
就在此刻
右侧的铁门,发出“锵!”的一声暴响,在鬼域虚嘘的现场听来,使人不禁有心悸神摇之感,接着是一阵令人毛骨惊然的狂笑。
韩尚志骇然不已的望着那扇锈痕斑剥的铁门,不知这发笑声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鬼堡主人”缓缓转过向身去,沉声对着那间石屋发话道:“娃儿,听口声你年纪不会超过二十,想不到堂堂鬼堡之主,竟然会向你认输,哈哈哈哈!这真是数十年来的奇闻!”
韩尚民愕然不已,脱口道:“你是谁?”
石屋内的人还未答话“鬼堡主人”已冷笑数声道:“姓高的,你已违背本堡禁例,擅自与生人通话,就废去武功!”
韩尚志心中不由一动,原来这被囚的人姓高,这是什么规据,为了说一句话,就要废去武功,武林人可杀不可辱,这未免太残忍了!
只听石屋内的那人,厉声道:“血骷髅,我高士奇被你囚禁十八年,难”
韩尚志全身一震,如中电击,连退了三个大步,脱口叫道:“高士奇,高士你是‘阳煞高士奇’?”
“哈哈哈哈,不错,娃儿,你说对了,我正是‘阴阳双煞’之一的‘阳煞高士奇’,真想不到,武林中还传扬着我的名号!”韩尚志心头立刻涌起“阴煞莫秀英”因丈夫离奇失踪,而迁怒所有的武林人,每年屠杀一百人的惨酷事件,同时,他也想起与“阴煞莫秀英”之约,如果能探到“阳煞高士奇”的下落,就可以赢得另一半“佛手宝笈”!
想不到得来全不费工夫“阳煞”竟然被囚在“鬼堡”之中。
他登时激动得全身发颤,不知那“佛手宝笈”的左手,是否仍在他身上,当下忍不住再次大声叫道:“高前辈,尊夫人
“鬼堡主人”暴喝一声:“住口!”
声如霹历乍惊,四周立起—阵震耳欲龙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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