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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白听了,眼泪又流下,极力忍著悲痛,向德啸峰深深一躬,方才同寿儿走出狱门。先打发寿兄回去,然后李慕白就上了车,叫赶车的赶到西城北沟沿。及至到了邱侯爷的府前,门上却说邱广超带著他的夫人看亲戚去了。李慕白就在房里写了一个帖子留下。并对门上的人说:“我叫李慕白,现在是特来看望你们大少爷,并为德五爷的事向他道谢。”
说毕,就出了邱府。刚要上车,忽见由门里出来一个高身材的人,披著件大夹袄,像是练功夫的人的样子。此人不住用眼看李慕白。李慕白认得此人,是邱府教拳的师傅秦振元。自己在春源镖店打服金刀冯茂时,曾与他见过一面。心说:他跟那冯家兄弟冒宝昆等人都相好,叫他知道我来了也很好。他若把话一传过去,那群土痞就不敢再帮助钱庄的人向德家讹诈了。
这时,秦振元见李慕白来了,他也像是颇为惊讶,直著眼,张著嘴,那意思是要跟李慕白说话。
可是李慕白并不理他,就叫赶车的将车赶到安定门内铁贝勒府。在府门前下车,李慕白就走到府门。
门上有不少认得李慕白的,就齐都说:“李大爷你好呀!现在从哪儿来呀?”李慕白笑着说:“我是从家里来,今天才到北京。烦劳哪位大哥,替我回禀一声,我要见见二爷。”门上立刻有人带李慕白进到二门里,然后李慕白在廊下站看等候,门上的人回报进去。
不一会那得禄就跑出来,向李慕白请安说:“二爷有请!”李慕白笑着点了头,跟著得碌,顺著廊子往里院走,依旧到西廊下那小客厅里落座。得绿送过茶来。他小声与李慕白谈话,就说:“我们二爷常常想你,说你的宝剑真是走遍天下也找不出对手儿来。”李慕白听得禄把铁小贝勒背地赞扬自己的话对自己说了,因此又想到孟思昭。孟思昭的剑法实在不在自己之下,可惜他竟为自己的事而惨死了!因此心中又是一阵悲痛。
屨馐钡寐惶见窗外脚步声儿,他赶紧去开门,铁小贝勒就进屋来了。李慕白赶紧起身,向铁小贝勒深深施礼。铁小贝勒含笑问道:“你是今天才来的吗?家里都好?”李慕白恭谨地答道:“是,我是今天午前进的城。家里也全托二爷的洪槁,还都好。”
铁小贝勒先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向李慕白说:“你请坐!”李慕白在对面凳子上落座。铁小贝勒就问说:“你见著德啸峰了吗?他的事情你全知道了罢?”李慕白说:“我因在家中听说了啸峰的官司,我才连夜赶来,现在就住在他家。刚才我到那刑都监狱里看了他一次,他还叫我来问二爷好,并向二爷道谢!”
铁小贝勒点头,叹了口气,说:“德啸峰那个人太好交朋友了!对朋友的事他是不管轻重,全都热心给办。譬如那杨骏如,此次他实在有私买宫内之物的嫌疑;德啸峰倘若不出头营救杨骏如,他也许不致被拉到里头。现在黄骥上成心跟他作对,是由里闱子托的人情;我也有的地方莫能为力。不过慕白你可以告诉德啸峰,叫他放心。他这官司若想洗清楚了,大概很难;不过我敢保证,绝不能叫他因为这件官司就死了。”李慕白连连点头称是,并不禁流下几点眼泪。
铁小贝勒叹息了一声,又说:“我与啸峰相识多年,无论如何我得救他;只是你,千万别因为朋友的事,又作出甚么莽撞的行为。因为黄骥北恨你比恨德啸峰还要厉害,你又有早先那档子官司;倘若他要再花出点钱来收拾你,不用说你再有别的舛错,就是你再被陷到提督衙门的狱里,那时你叫我顾你呢?还是顾啸峰?”李慕白连连答应,只说:“我一定不惹事,一定忍耐。”心里可是怒不可遏,恨不得立刻将瘦弥陀黄骥北杀死牙痛快。又谈了些话,李慕白就向铁小贝勒告辞。铁小贝勒命得禄送他到府门外。
李慕白上了车,就叫赶车的往东走。他此时心脏都要气裂,暗骂道:“这么一个黄骥北,非官非吏,只仗著有些钱,他在京城竟可以如此横行,铁小贝勒都不能奈何他。天地之间还有王法在吗?我非要杀了他不可!”又想:“德啸峰早先为自己的事曾在铁小贝勒面前,以他的身家作保,救我出狱,俞秀莲的事与人家有其么相干,但他却着急惹气,极力想给我们成全;这次他被陷在狱,生死难上,但他还不愿我来,以免我因他的事又惹祸吃苦。德大哥呀!你这样的朋友,真叫我李慕白除死不能报答你了啊!”李慕白坐在车上不住流眼泪。少顷,他瞪著眼睛想了想,便决定自己的主意,便不再伤心。
车往东四牌楼去走。才圭在三条胡同西日外,就见南边乱七八槽地来了一伙人。有两个是青衣小帽,像是做买卖的;还有两个穿著紫花布裤褂,披著大夹袄的人,却是那春源镖店里的冯怀、冯隆;
另有一个身穿宝蓝软绸绵袄青缎坎肩的,就是那坏蛋冒宝昆。李慕白知道他们一定是又要到德家吵闹讹诈去,便忍不住心中的怒气。心说:好,好,碰得真巧!说时他跳下车去,掖起长衣裳,奔过那一群人去,就怒喝一声:“都站住!”
这一群人这时正是气昂昂地往前走着。尤其是冒宝昆,他攥著两个干瘦的拳头,对那两个钱庄的伙计说:“这回无论如何得跟德啸峰的媳妇要银子;他们要不给,就把他们家里的老小全都赶了出去。咱们怗住房子,然后再请黄四爷处置。”同时想到倘若讹了德家的钱,黄四爷至少又得送给自己一二百两,那有多么好呢!可是这时忽然面前就大喝了这一声,吓得他们几个人赶紧站住。扬目一尶矗冒宝昆的腿立刻就软了,冯怀、冯隆两人本想抹身就跑,可是见李慕白掖著衣裳,握著拳头,已来到面前,他们两人明知跑不了啦,就齐都由身边抽出短刀。
李慕白拍著胸脯说:“好,好,你们先不用去讹诈德家去,我李慕白先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大的本事,黄骥北会这么重用你们!”冯怀、冯隆两个人手中虽然全都握著刀,但脸色却全都吓得惨白,不敢上手。
冒宝昆本来想跑,可是两腿不给他出力,他只得翻著两只小眼睛,向李慕白作出一种媚笑来,伸著头,拱著手说:“原来是李大哥回北京来了,你这一向好呀!”话还没说完,李慕白一脚,立刻将冒宝昆踢倒在地,就像一个球似地滚在一边。冒宝昆就趁此一滚,他爬起来往南跑了。这里花枪冯隆握刀向李慕白就扎。李慕白一伸左手,就托住他的腕子,同时右手一拳擂到冯隆的胸上,冯隆痛得一咧嘴,向后紧退几步。
李慕白把冯隆手中的短刀已夺在手中,就又向铁棍冯怀说:“你只吃过铁掌德五爷的打,还没在我的手里尝过滋味,你也过来罢!”
冯怀的武艺本来连冯隆都不如,他这时吓得哪敢动一动,遂就拱了拱手说:“我不行,连我们老四金刀冯茂都叫你给打了,我还能敢和你李大爷动手吗?我认输了!”李慕白进前一步,把冯怀揪住,怒声说:“你认输也不行。我问你,你们为甚么架著钱庄的伙计,到德五爷家里去讹诈,搅闹得人家宅不安?你们是欺负德家,还是欺负我?”
冯怀吓得赶紧作揖说:“那不怪我们,那都是黄四爷的主意。我们若不听他的话,我们在北京连饭也饱不了!现在我们既知道李大爷来了,我们以后绝不再听他的指使,我们敢对天起誓!”
依著李慕白此时胸中的怒气,本要将那冯隆一刀刺死,可是又想到德啸峰和铁小贝勒的嘱咐。因就想:为他这么一个人打人命官司,实在不大值得。于是将冯怀放手,冷笑着说:“既然你这样央求我,我就饶了你,一半我也是冲著你们四弟的面子。金刀冯茂是好汉子,他叫我打败了,他就不再走江湖!”那冯怀被李慕白放了手,他才像逃了活命,赶紧搀著他兄弟冯隆就走了。
这里那两个钱庄的伙计都吓怔了。他们就问旁边看热闹的人,这个人是谁?就有认得李慕白的人说:“这是德五爷的好朋友李慕白,去年在北京打了好几个镖头。”那两个伙计一听,吓得全都浑身打战。心说:“原来这个人就是李慕白呀!我们东家胖卢三,去年不就是因为他才死的吗?”于是这两个伙计急忙拔腿就走。李慕白就追过去,说道:“你们回来!”那两个人见李慕白手中拿著短刀,吓得他们哪敢迈腿,齐都回身,脸色带著惊慌,向李慕白说:“李大爷,这不干我们的事,我们是柜上派下来的!”
李慕白摇头道:“那不要紧,欠债的还钱;果然若是德家欠你们柜上的钱,我可以替你们向他家去要!可是你们得把借据儿拿出来给我看。”说时他揪住一个人,喝道:“怏把借据给我拿出来!”
那两个伙计吓得战战兢兢,就由一个人的身边掏出一张纸来。李慕白放开那人,抢过那张假字据一看,就见上面大略写的是:“今因弥补亏空,借到宝号库平银子拾万两整,言明二分利,一年归还,利钱先扣,恐后无凭,立字为凭。”下面有德啸峰的假图章和中人冒宝昆、冯隆画的押。无论甚么人一看,也知道是假的。
尷钅桨卓戳耍不禁冷笑,把那张借据给旁边看热闹的人看,说:“请你们诸位看,这是外馆黄四爷出的主意,假造凭据,使出他们这些人来讹作德正爷家。不用说德五爷家道殷实,不能跟他们借银子;即使借过,难道他们那么大的钱庄,就能凭这一张字据,这么几个土镖头作保,就能借出十万银子吗?这简直是黄骥北欺天蔑法!”说到这里,李慕白一生气将这张借据撕得粉碎。旁边看热闹的人有的在笑,有的听说提到了黄四爷,就吓得赶紧溜了。
李慕白撕完假借据,扔了短刀,挥手将那两个钱庄的伙计赶开。过去开发了车钱,气忿忿地步行回到德啸峰的家里。心中又后悔,不应该一赌气撕毁了他们那张假借据,应该拿著那个找黄骥北去。
可是又想:黄骥北那人真狡滑!他虽然叫人假造借据,可是那上面没有他的名字,找到他,他也是不能认账。因此心中越发恼恨黄骥北。
这时寿儿旱已回来了;李慕白就把自己见著铁小贝勒,铁小贝勒所说一定保护德啸峰生命安全的话和刚才自己打了冯隆、冒宝昆,撕了假借据的事,全都叫寿儿进内院去告诉德大奶奶,以使她放心。自己却回到外书房里歇息。
因为心中关心著德啸峰的官司,恼恨著黄骥北恶毒的行为,李慕白觉得浑身发热,心中冒火,不但坐立不宁,同时头也觉得昏晕。不禁自问自冷笑说:“这时候我可别病啊!我若一病了,不但德啸峰更要苦了,黄骥北也就要无顾忌了。”在屋中来回走了半天,方才一头躺在炕上,昏沉沉地才睡著,这时忽然褔子惊慌慌地跑来,说:“大爷快出去看看吧!门前来了个高身大汉,自称是四海镖店的镖头。他一定要见李大爷。”李慕白一听,立刻心中怒火又起。暗想:“一定是那四海镖店的冒宝昆,被自己打了回去,又把他们镖店里的甚么人找来了,要跟我斗一斗。于是李慕白挺身而起,由身边掣出宝剑,冷笑着说:“好,我出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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